回到安家,安心借口有些累,徑直回了房間,在浴缸裏放滿了溫水,灑了精油和花瓣,泡在裏麵。


    膝蓋上的淤青已經完全消散了,腰上和肩膀上露出青紫色,疼的她動都不想動一下。


    她閉著眼,任憑花灑裏的水劈頭蓋臉的淋到頭上,水一點點的漫出浴缸邊緣,安心縮了縮身子,整個人沉到寬大的浴缸裏,一直等到快要窒息的受不了的時候,腦袋才浮出水麵。


    那種徘徊在垂死邊緣的感覺將她從極致的痛苦中拉出來,安心趴在浴缸的邊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洗完澡,裹了浴巾從浴室裏出來,安心在包裏麵翻了翻,翻出一盒女士香煙。


    這是下午出去吃飯的時候,在樓下的商店裏買的。


    她當時將東西送到k.n國際之後,轉身就離開了,出租車還沒將她送到安氏集團,阿勇的短信就發過來了,很簡單的幾個字:“交給少爺了。”


    她抱著最後一絲幻想,想著墨辰非看到那個古銀手鐲,會不會想起她們曾經還算甜蜜的過往?


    會不會念著那些舊情,答應她在酒店提出來的要求。


    或者,直接召開記者發布會取消了訂婚宴?


    如果墨辰非這樣做,她一定不顧一切的重新投入他的懷抱裏,就算是飛蛾撲火,她也在所不惜。


    有時候,人的感情是理智無法控製的,她越來越無法否認,她愛他,很愛很愛,至於從什麽時候開始愛上他的,她記不清了。


    隻知道回憶裏,那些傷心的痛苦的往事都變得甜蜜起來了,至少,那個時候他們是在一起的。


    可她等了整整一天,一直到下午晚餐時間,她隨著下班後的公司員工一起往外走,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屏幕上的信息,全部都是工作方麵的消息。


    她沒有接受到關於墨辰非的任何消息,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沒有隻言片語。


    甚至,連手鐲裏那兩顆紅瑪瑙的解釋都沒有。


    安心如遊魂一般在附近的商場裏飄來蕩起,不知道要去哪裏,等到回神的時候,自己站在煙酒的銷售櫃台前。


    那些傷全部堵在胸口,找不到一個發泄的出口,她好想大醉一場,用酒精麻醉一下自己,可這樣隻會增添親人對自己的擔心,新部門才剛成立,還有那麽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她是部門同事的主心骨,她不能倒下,否則,轟轟烈烈架構起來的部門就會成為一盤散沙。


    安心買了女士香煙和zippo打火機回了辦公室。


    臥室裏漆黑一片,窗外的月光從外麵照射進來,如在潔白的地毯上鋪了一層薄紗。


    安心踩著棉質拖鞋,坐到陽台的躺椅上,翹著二郎腿,側頭點燃一支煙,夾在指縫中抽了一口。


    味道是清甜的水果香,不濃烈,不嗆人,安心呼出一口氣,煙霧從紅唇裏噴灑出來,她垂首,抬起手臂緩緩揉著自己的額頭。


    長長的烏黑色的波浪卷發如海藻一般鋪在她的後背上,隨著她腦袋輕微的晃動一搖一擺。


    房門口有輕輕的敲門聲,桑葚的聲音從外麵傳過來:“安心,睡了嗎?”


    他手裏拿著一張紙,上麵記滿了密密麻麻需要帶著的裝備,本來是打算連夜跟她商量一下,還有什麽東西沒有準備齊全的。


    安心聽到聲音,沒有回答,隻是又抽出一根煙點燃,眯著細長的眼靜靜的盯著如碎鑽鑲嵌的天空,繼續吞雲吐霧。


    等了一會,桑葚沒有聽到臥室裏傳來任何動靜,以為安心睡著了,拿著紙返回了自己的臥室。


    洗了澡,桑葚照例拿著手機去陽台上打電話,這裏的晚上正是米國那裏的白天,好多事情正好是這個時候處理。


    桑葚打開陽台水晶桌上的電腦,連上網絡,開視頻會議。


    開會過程中,桑葚一連切換了好幾種語言,安心靜靜的聽著,她隻聽得懂除國語外的英語和法語,至於其他的幾種語言,安心壓根就聽不懂了。


    夜深人靜,回憶突然如潮水一般洶湧而至,安心想著她跟墨辰非在書房的那段時光,她從唐果果的生日晚宴上回來,受傷後,好多天沒有上學。


    她天天在書房看書複習,墨辰非也不去公司,就在書房開視頻會議,也是同時切換好幾種語言。


    那種低沉穩重的音調跟此刻帶著磁性的嗓音重疊,安心有些分不清幻想和現實。


    她坐在陽台上,聽的幾乎有些沉醉其中,盡管很多話壓根就聽不懂。


    煙盒已經空了一半,繚繞的煙霧從敞開的窗口飄散出去,被清涼的風吹進隔壁的窗戶裏。


    桑葚嗅了嗅靈敏的鼻子,聞到了甘甜的煙草味道。


    關上電腦,桑葚收拾好東西,按滅了臥室裏的燈,在簾布的遮擋下,站在窗戶邊,看著隔壁陽台上坐著的人。


    月華似練,月色如水。


    安心穿著一身雪白的浴袍,披散著海藻般的長發,翹著二郎腿,靜靜的坐在躺椅上,她的身子微微前傾著,手肘擱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拿著一根細細長長的香煙,時不時的放進嘴裏吸一口,香煙的盡頭,紅色的火星一閃一閃的跳躍著,照亮她清瘦精致的小臉。


    桑葚能清楚的看到她眉宇間的痛色和悲戚,那是白天裏冷靜克製的安心從不曾表露的情緒。


    她在傷心,她有心事,她難受,她在痛苦。


    這些表情在她臉上一一閃現出來,桑葚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表,已經淩晨三點了。


    桑葚在黑暗裏站了很久,聽到自己心裏有什麽東西破裂的聲音,好像包裹在心髒外層堅韌的壁壘破了一個小洞,第一次露出裏麵柔軟的部分。


    這種奇妙的感覺第一次出現在他的情緒裏,讓他察覺到異樣。


    很久以後,桑葚才知道,那是心動的感覺!


    安心將手裏最後一根煙抽完,煙頭按滅在水晶碗裏,站起身,端著裏麵半碗煙頭去了衛生巾衝進馬桶裏。


    安心重新刷了牙,從酒櫃裏抽出紅酒,喝了半瓶,暈暈沉沉的倒在了大床上。


    房間裏傳來清淺的均勻的呼吸聲,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屏幕突然閃亮起來,發出輕微的震動聲,等到手機屏幕暗下去,又彈出一張尺度有些大的親密照片。


    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柳夢瑤和墨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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