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喜玲把信封遞到了米香兒的麵前,“現在不論你怎麽說,我已經拿到了這封信,而且已經拆開了,你想不想知道你父親到底在裏麵寫的什麽?”


    事已至此……


    再爭吵和埋怨都沒有用了。


    米香兒接過了信,低頭一看,上麵沒有稱呼和落款,隻有兩行字……廖廖幾筆,猶如蛟龍,都說字如其人,隻一看這筆跡,就知道下筆者定是一個瀟灑不凡,雷厲風行的“軍人”。


    這……


    米香兒抬起了頭,有些納悶兒,“這上麵怎麽什麽都沒說,隻有一個地址啊?”


    唐喜玲小心的把信接過去,輕輕的折上,放回了衣兜兒……眼底帶著幾許驕傲,“你父親行事向來謹慎,他大概是怕這封信落在別人的手裏,會給我惹麻煩,多說無益卻有害,索性隻給我留了個地址,如果我方便聯係,就自然會給他回信的!”


    她有些興奮的將手在衣襟上蹭了蹭,臉上帶著恍惚的笑,視線也投向了窗外的藍天,仿佛此刻人雖在此,心卻早已經飛向了遙遠的國度,嘴裏喃喃的輕語著,“18年了,我可算等來了!香兒,你父親還想著咱們母女,他還惦記著我!”


    米香兒理解她的心情……一個女人幾乎是花了一生在等個男人,用盡了所有的心力去愛他,愛而不得的迫切,漫漫長夜的輾轉,以及這些年獨自撫養女兒所受的苦,確實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


    然而……


    現在的情況還不是認親的時候,70年代的時局也不允許母親這樣做。


    米香兒拉住了唐喜玲的手,“媽,有些事情要從長計議!我不是說……不讓你和父親通信,我是說,咱們要統籌計劃一下,把事情做得穩妥些,別落了別人的口實!還有,再過兩年,國家就會慢慢開放的,到時候你和父親就會名正言順的在一起,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燒……”


    唐喜玲沒等她說完,“再過兩年?我等不了那麽久?我已經等了18年了?難道還不夠長?我不知道國家會不會開放,我也不想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麵,總之一句話,既然你父親來了消息,我就要給他回信!”


    米香兒望著她執拗的臉,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媽,你可別告訴我……你剛才出去已經回信了?”


    她的聲音提高了半度,“你可真是莽撞!如果家裏隻有我?可以!我陪著你一起惹禍,我什麽都不怕!可現在還有雲景庭,他為我們這個家做的已經夠多了,在現在這種時局下,軍人有海外關係是什麽後果……難道你不知道嗎?”


    唐喜玲有些心虛,“又不是他有海外關係,是我們!主動聯係國外的人也是我!不是他!”


    米香兒氣得直跺腳,“這種事情能說得清嗎?如果別人根本就不給咱們機會解釋呢,再說了,雲景庭現在是住在咱們家……”


    她的話還沒說完,雲老虎就在院子裏輕咳了一聲,大概是隱約聽到了母女倆在吵架,勸媳婦兒平靜一下,盡量別惹丈母娘生氣。


    米香兒不說話了……


    她是個果斷不拖拉的人……剛才之所以著急,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丈夫,不過,現在靜下來一想,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責備,再發火也於事無補,隻有想解決的辦法了。


    將聲音壓低了,“媽,你到底做過什麽?跟我學一學,咱們倆好好想想辦法,看看還能不能補救?”


    唐喜玲唯唯諾諾的,一隻手抓著衣擺……大概是心裏也不托底了,“我……我也沒把事情做得沒那麽明顯!我讓傅博文去郵局買的航空信封和郵票,為了怕惹麻煩,我也沒敢在櫃台裏郵信,而是坐了十幾站的公共汽車,投到了城郊的郵筒裏……”


    她的目光裏有幾分不確定,“我沒在信裏說什麽,也怕萬一被人劫住了,惹不必要的麻煩,隻寫了四個字:母女均安!我想……你父親會明白我的意思的!”


    米香兒立刻又追問了一句,“還有呢?”


    唐喜玲頭腦反應也快,馬上就明白了,“我也沒寫落款和地址……我私下以為,這樣做已經算是穩妥了,你說呢?”


    你說呢?


    還說什麽啊?


    米香兒猶豫了一下……本來想現在就出去把信追回來,可轉念一想,如果去郵局了,也許更會惹人注目,反倒得不償失。


    唐喜玲輕輕的歎了口氣,“香兒,不是媽不考慮你和雲景庭的處境,我是情難自已!你現在已經是結婚的人了,懂得男女之間的感情,你想想,媽從14歲開始就愛著這個男人,現在42了,我一輩子目不斜視的隻望著他,如果你和我異地而處,遇到了這種情況,你會怎麽辦?”


    “……”


    “你會對他的來信不聞不問?你會對他的問詢不予置答?你會眼睜睜的讓他誤解……你已經有了家,不再在乎他了?”


    這幾句話確實很心酸。


    米香兒默默的沒說話……隻能在心裏暗自期盼,這件事情可以雲淡風輕的平安度過。


    唐喜玲低著頭,突然間仿佛蒼老了許多,剛進門時的歡快也被落落寡歡取代了。


    米香兒真是同情她……28年的青春都在一個人的身上,即便做一些“過激”的行為,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幹脆走過去,摟著母親的肩安慰,“媽,別想那麽多了,事情既然發生了,咱們就不怕,我會陪你頂著的!”


    唐喜玲欣慰的握著女兒的手,“香兒,你真是長大了!越來越有擔當了!”


    話雖然如此說……卻也沒了精神頭,“我先回屋躺一下!”


    轉身出了廚房。


    雲老虎極有眼力價兒,剛剛見母女倆聊天兒,就沒往跟前湊……此刻瞧著丈母娘回了房間,這才走到媳婦兒的身邊,“怎麽啦?我聽著你們好像吵架了?”


    米香兒不想讓雲老虎參涉其中,“你究竟聽到什麽了?”


    雲景庭有些急,心裏擔心媳婦兒,“就是沒聽清,我才問呢!家裏碰到什麽難事了嗎?缺錢?有人欺負你們了?趕緊跟我說!”


    米香兒笑了……不想讓男人牽掛,調皮的化解了略顯緊張的氣氛,“什麽事兒都沒有!我確實和媽爭論來著,她想吃芹菜餡兒餃子,我想吃豬肉白菜……就這樣!”


    雲老虎當然不信她的話了,不過一瞧米香兒的笑臉,自己心上的大石頭也就慢慢落了……他在心裏暗自的佩服:媳婦兒雖然年紀輕,遇事卻不慌,這份有擔當的胸襟,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


    他也清楚米香兒的性格,既然她不想說,那就是鐵定問不出來了。


    雲景庭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索性就順著媳婦兒的話題講,“那到底吃什麽餡兒的餃子?趕緊定,我拌餡兒!”


    “你定吧!”


    “那就……芹菜吧!就聽媽的!你要是想吃白菜陷兒,趕明兒我再給你單獨做!”


    他倒是會調解“糾紛”。


    米香兒點了點頭,站在水池邊洗菜了。


    窗外的夕陽灑入窗口,照透了她白色的襯衫,依稀可見裏麵胸罩的輪廓……雲老虎在後麵看著女人玲瓏的身形,眯著眼睛湊了過去,從後麵緊貼著米香兒的身體,彎著手指勾勒著胸罩的痕跡。


    米香兒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腰,無聲的向著院子裏抬了抬下巴……由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傅博文蹲在地上畫房子呢。


    雲老虎悄聲的說,“沒事兒,廚房的光線暗,他看不清咱們!”


    順勢一隻手臂環著她,把她向懷裏一扯,米香兒的整個人就貼在了他的胸前,清晰的可以感覺到男人不容拒絕的的強勢。


    雲景庭的另一隻大手麻利的探入米香兒的衣襟,輕車熟路的撫摸著她的身體。


    米香兒覺得渾身燥熱,咬著唇,也不敢發出聲音。


    略彎下腰,把水龍頭開大了。


    嘩嘩的水聲,掩蓋住了她的呢喃……


    ------題外話------


    話說米媽也不容易,不過……她的行為會不會惹禍呢?


    ps。感謝書城大海和木木的天空……每天不斷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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