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虎說:“但他這個人很堅持,很執著。別說花錢到酒店了,就算是在酒吧有女人看上他,想跟他玩,他都避而遠之。即便是別人給他介紹女的,不是他特別喜歡,令他有結婚衝動的類型,他都不會碰別人。他這個人很相信緣分,很相信感覺,很要求完美。”


    妖白菜說:“這麽說來,你朋友倒還算是個好人,而你是個人渣了?”


    秦少虎承認:“相對於他來說,我確實是個當之無愧的人渣;但如果相對於這個社會絕大多數的男人來說,也許,我也算是個好人吧。”


    妖白菜說:“你倒是很坦白,比起我見過的許多偽君子,總是標榜自己的,你的確不是很令人討厭。而現在最讓我感到好奇的是,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在進了彎月傳說,在我的麵前,還能如此鎮定的談吐自如?聽說你那另外兩個朋友的武功都厲害非凡,我想你也不是一般人吧,至少這份淡定就很了不起,有大將風度。你叫什麽名字?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蜀東的封神榜上一定有你這麽個人物。”


    秦少虎說:“大秦國姓,年少輕狂,虎據龍蟠。”


    “秦少虎?”妖白菜聽了這話語氣略微地快了些,顯得也很意外,但隨即笑了下,語氣也平靜了下去,“原來你就是秦少虎,據說你最近在蜀東可是鋒芒畢露啊。”


    秦少虎說:“談不上什麽鋒芒,混口飯吃而已。”


    妖白菜說:“我知道你很謙虛和低調,還有什麽事嗎?”


    秦少虎說:“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有點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談。”


    妖白菜問:“什麽事?”


    秦少虎說:“你們接了單殺我朋友,不,準確的應該說是兄弟。這件事情發生過的也就算了,但我希望到此為止。無論是什麽人下的單,開價多少。我都希望你們能終止這筆業務。”


    妖白菜問:“否則呢?”


    秦少虎說:“殺我兄弟者,我必殺之!”


    妖白菜笑得一聲問:“是嗎?就憑你,想對抗鬼影組織?”


    秦少虎說:“也許我會被你們殺死,也許我能摧毀你們,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情,即便我是以卵擊石,但這件事情我該做,就一定會做。誰也不想惹麻煩,但有些麻煩無可避免,就隻能提著腦袋上。所以,我希望你能鄭重考慮我剛才的話,哪怕當我欠你一個人情也好。”


    妖白菜說:“我剛才還說了你低調,沒想到你還真有點不知天高地厚,鬼影組織從創辦到至今,沒有過一單失信,你覺得就你一句話,就能讓鬼影組織對顧客失信麽?”


    秦少虎說:“我知道你們鬼影組織一直很有原則,名聲不錯。而現在我想說的是,你們是在幫一個惡棍殺一個好人,這不應該是你們的作風。”


    妖白菜說:“殺手組織而已,沒什麽作風不作風的,我們的生存,運作,發展,都需要經濟。盜亦有道,我們也要守規矩,不能去偷搶掠奪,所以我們拿人錢,替人辦事。而這個社會,百分之九十九的有錢人都算得上惡棍,所以我們在乎不了雇主是什麽樣的人。隻能盡力的爭取,製定三不殺原則,其一不殺貧苦老百姓;其二不殺無劣跡惡行者;其三不殺老人小孩。而剛好,你朋友風流成性,有劣跡。所以,即便我不對你講恃強淩弱,按照江湖規矩,你也沒有理由阻止我,我說的對嗎?”


    秦少虎說:“是,他可能風流了些,但男人不好色的沒有。至少他不會去強迫一個女人,他也不會始亂終棄一個女人,他睡的都是願意跟他睡的女人,即便是分開,他也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情。雖然,有時候難免會對別人造成一定的傷害,但至少他會憑著良心做人。你說了,在這個社會,百分之九十九的有錢人都是惡棍;其實我想說的是,不一定有錢人百分之九十九是惡棍,而是所有人,包括窮人,也一樣。即便是種地的農民,也可能在瞎逛的時候花三十塊錢去找個站街女。即便是那些才剛發育的青少年,他們也會熱衷於黃色視頻,這不過是人性上的一個缺口而已。男人會花心,女人也一樣會出軌。大家有沒有出格,品質隻是一個很簡單的因素,更多的還是看有沒有條件,有沒有機會而已。古人說,饑寒起盜心,飽暖思淫欲。如果富有的人會去偷盜嗎?如果饑寒的人會淫亂嗎?人性沒法純粹,能控製在一個度上就很不錯了,這個度,就是最底線的良知。”


    妖白菜說:“你這果然是三寸不爛之舌,什麽事情到了你嘴裏,都能變成道理。說你能把死的說活,把活的說死,一點也不過分吧。”


    秦少虎說:“你要認為我是強詞奪理的話, 我也沒辦法。我一直都覺得,不能用完美去要求任何人,看待事情要用正常的,中立的心態。不能偏執,不能極端。如果看到一個人性格裏的丁點缺陷,就覺得這個人無可救藥,那麽我們這個社會,其實是找不出一個好人來的。一個人的好與壞,都會在不同方麵體現。”


    妖白菜突然問了一句:“你知道我很少有耐心跟一個人講這麽多嗎?”


    秦少虎說:“行,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至於是什麽結果,隨你吧!”


    說罷轉身就走。


    秦淡然風掣電閃般出手,一個箭步上前,一掌往秦少虎的頸部動脈斜切而下。


    秦少虎早有防備,移步,側身,出手,封向秦淡然劈落而下的掌。


    掌是封住了,但一根樹枝如箭,直射秦少虎頭頂百匯穴,迫使他隻能退讓,又一根兩根樹枝如箭襲來,最終迫使秦少虎至少退離秦淡然四步距離,那些樹枝射入地上,全部鑽進了泥土之中,可見驅使樹枝的內氣之強勁。


    秦淡然腳下一蹬,準備再次攻擊秦少虎。樹丫上的妖白菜卻喊了聲住手。秦淡然便停住了,妖白菜說:“讓他走。”


    秦少虎抬頭看了下上麵,說:“多謝了。”


    妖白菜說:“去跟你朋友說吧,她的名字叫秦淡然。”


    “秦淡然?”秦少虎稱讚:“好名字。”


    妖白菜說:“但在告訴他名字的同時,讓他別再癡心妄想了。”


    秦少虎不解,問:“為什麽?”


    妖白菜說:“因為彎月傳說的女人,都必須守身如玉,終身不嫁,不能與任何男人有糾纏!”


    秦少虎大感驚奇:“不是吧,終身不嫁?還不能與任何男人有糾纏。你們可是在跟自己過不去啊!”


    妖白菜問:“怎麽叫跟自己過不去了?”


    秦少虎說:“很簡單啊,無論男人女人,無論是生理需要還是心理需要,都是得談戀愛結婚,跟一個男人白頭到老,還應該養兒育女,才算得上幸福而完整的人生。”


    妖白菜問:“無論是愛情還是婚姻,數不勝數的破碎了再破碎,那能叫完整?遠離那帶著美麗麵具的愛情,隻不過是進行自我保護,不受傷害而已。”


    秦少虎疑問:“你們就沒有感到過空虛寂寞,沒有渴望過男人寬厚的胸膛嗎?”


    妖白菜似乎有些慍怒了:“你如果再繼續說下去的話,我很擔心自己不會有耐性了。”


    秦少虎無奈地歎口氣:“行,你的地盤,聽你的。”


    轉身欲走。


    妖白菜突然說:“周玄武的單,我可以破例給你一個機會。”


    秦少虎回過頭,看向樹丫,問:“什麽機會?”


    妖白菜說:“三天後日落時分,東山之頂,如果你能贏我,我承擔一切損失,終結周玄武的單,如果你輸了,你就不要再有怨言,即便周玄武死,你也跟鬼影組織沒有任何恩怨,怎麽樣?”


    秦少虎笑了下,說:“江湖上稱你為魔女,領導著一個讓多少王者梟雄都談之色變的殺手組織,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敢跟你叫板,毫無疑問,你的武功肯定已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竟然和我這樣一個下三流的小卒比武,根本就是高射炮打麻雀嘛。”


    妖白菜問:“怎麽,你怕了嗎?”


    秦少虎說:“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應該是有沒有自知之明的問題吧?”


    妖白菜說:“我是在給你機會,你可選,可不選。”


    秦少虎歎口氣:“看來,為了表示我對兄弟的擔心並非做作,我必須得冒這個險了。不過我得事先問一下,隻是比試輸贏,你不會要我的命吧?”


    妖白菜說:“你不用在我麵前扮豬吃老虎了,我知道你藏得很深。”


    秦少虎突然想起,問:“我有個要求可以提嗎?”


    妖白菜問:“什麽要求?”


    秦少虎說:“三天之後東山之頂比試的事情,除了我們現在這三個人,你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無論誰輸誰贏,都必須保密。”


    妖白菜答應:“那是當然,讓第四個人知道對我並沒有好處,我要贏了你,別人也說我欺負你,要萬一輸了,就更找不著臉在哪裏了。”


    秦少虎一笑:“那就這麽說定。”


    說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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