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如今還想著去出征平匈奴嗎?”


    “我倒是想征公孫述呢,他必然是活不到我能出征那一天了”,劉輔搖頭甚是惋惜,“估計匈奴,我倒是能撈著尾巴,那還得阿爹同意才行,哎,本皇子的平虜將軍啊……以後阿爹阿娘攔著,阿兄,你可得幫著弟弟我說話,我可是就指望你了”,劉輔也沒有多想,隨意的坐下喝茶,和平時一樣開始和哥哥抱怨,“要是讓我去和那幫書呆子扯皮,那可是真要命啊,便是不讓我去平匈奴去隨著馬援將軍征討羌人也行,不當將軍當個馬前卒也好,如是這樣阿爹也不同意,那我可就……嘿嘿”


    “學二舅舅不告而別是不是”,劉疆看著壞笑著的弟弟也跟著一笑,“你呀,仔細阿爹知道了當真要打你一頓,阿爹可不是外公!”


    劉輔又說笑了幾句,方正色道,“阿兄,劉陽可是和五弟越走越近了,還有劉終、劉燀先時對他也是誇讚有加的,如今”,劉輔嘲諷的哼了一聲,“這來貴人的兒子還沒影呢,他們轉的倒是快”


    “二弟,那劉閔(劉賜之子)如何?”劉疆沉吟片刻問道。


    “他,自是和他父親一樣老好人,謹慎著呢,阿兄放心,劉陽的動作自有為弟看著,隻是五弟那裏……阿兄,你怎地又這般看著我?”劉輔正說得起勁,就見哥哥盯著自己的眼神著實莫名。


    劉疆看著弟弟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心底泛上慚愧,咬了一下薄唇,道“之前在阿爹那裏告你狀的不是劉陽而是五弟劉英,他的事情為兄處理,自會幫你出氣,隻,二弟,你也當用些心,明明看幾眼就能落下他們百裏,何必讓他們自以為得到把柄告到阿爹那裏,惹阿爹對你發脾氣“


    “我就猜著不是劉陽,原當是師傅們告的狀,原來是他!”劉輔冷臉咬牙,又扭臉對著哥哥道“我以後又不是還要靠著那些文章活命、搏功名,也不會去朝堂和書呆子們扯皮,總研究他們做什麽”,不耐煩的揮揮手,“阿爹已經夠嘮叨了,您千萬別再叨念了”看看兄長還要張嘴,又趕緊道“好好好,我用心些,保證不惹阿爹生氣就是,至於劉英,還是交給我吧,盯著你的人太多”


    “也好,還有那劉鯉你當慎重,劉玄三子,此人心機最深!”


    “知曉,阿兄放心便是”,劉輔拍拍胸脯,又道“阿兄不讓我立刻去長秋宮可是又出了什麽事情?”


    劉疆放下茶盞,抬頭,嘴角帶著冷絲絲的笑意,“二弟,不久後,咱們可是又要多個弟弟或妹妹了”


    劉輔眼睛閃了閃,亦是露出和兄長相同的笑容。


    ……


    劉秀這邊冷了臉,還沒派人去找來十九、馮玳瑁質問,玉堂殿已經緊緊派人來報,馮宮人侍婢綠鏨將來貴人用的湯品裏投了落胎之物被抓了個正著,求皇後做主,劉秀聽了那臉更冷了。


    來十九躺在床上隔著帳子由著禦醫把脈,知道今天她安插在馮玳瑁身邊的人才急急來報,她派人去收買長秋宮中被皇後仗責了的做錯事的宮婢,原因是自己她來十九有了身孕,她居然要從馮玳瑁那裏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來十九閉著眼微微喘氣,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最得意的守拙不過是鄧來兩家授意的結果,她憑著算計掙來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中,不是她算計了所有人,而是家中根本就是已經知曉了陛下會點什麽樣的人進宮,特意在眾姐妹中挑了她出來培養,偏偏她自己心中還甚是得意,也不是十七姐姐能打敗十六姐姐謀得了鄧家親事,而是她更合適進鄧家,她們這些所有的手段不過是家中的決策者推動的結果,合族大事,又怎是她一個小丫頭能謀奪得了的!自己就像個小醜,賣力地表演給想看的人看……


    最主要的是劉秀也知道了,而且認定了是她和家人一起欺瞞算計,認定了她就是城府極深、一事也沒安好心的女子,認定了皇後早產是她所為,自己是做什麽都是錯。他眼中的嘲諷自此便成了她來十九的特殊優待,就如同這貴人之位一樣,明明是她來氏一族用二十多名青壯的鮮血換來的,卻都要感恩戴德。


    “恭喜陛下,恭喜貴人,皇嗣已經有月餘,胎像安穩”


    劉秀笑著讓人打賞,回頭對著來氏,“來貴人合該放心了,那害你的歹人朕自會處治,你安心養胎,少些思慮、少花些心思才是,來人,厚賞“


    “妾謝過陛下恩典”。


    來十九當沒聽見劉秀的諷刺,就知道這次自己也說不清楚了,馮玳瑁是從玉珠那裏得的消息,而玉珠是什麽身份劉秀一清二楚,自是認定自己也早知道的,是她和馮玳瑁趁著消息未通告宮中,合謀由馮玳瑁出麵投靠皇後、算計皇後出手,她們裏應外合給皇後安著“暗害皇嗣”的罪名,畢竟南北之爭已經不是秘密,皇後那樣做也正常。可事實上,馮玳瑁是想讓皇後乘機出手在有孕消息傳出前謀害了自己孩兒,最好是讓自己永遠不能有孩子,這樣自己在宮裏就還需要她爭寵,至於玉珠……來十九苦笑,這就是家裏精挑細選送來的人啊,送來個不知道那方的釘子!


    “起來吧,你們都好生伺候著”,劉秀懶得看這個裝模作樣的女人。棄車保帥,這來十九動作可真是快啊,馮氏那邊剛失策,這邊就趕緊丟棋子了,也是,這不就是來氏的一貫作風嘛。若不是通兒宮裏的葛巾未隨著宮婢們離開,看的嚴實,探出了那墨素和馮氏的交易,若被她們得逞了,今日那些人又該是如何的不依不饒?


    祭出一個馮玳瑁,她全家都掌控在來氏手裏,自然是要她做什麽做什麽,要她說什麽便說什麽,劉秀已經連審都不想審了,“若朕的子嗣有任何閃失,你們”劉秀掃了一圈大殿,最後落到來十九身上,“當知後果,擺駕,回長秋宮“


    來十九望著劉秀的身影,半天才微笑著對一宮的“自己人”道“都下去吧”,劉秀這是徹底不管她了,由著她在玉堂殿折騰,出了事來家隻能怨她罷了。


    “貴人,姓馮的幾個弟弟妹妹的去處隻有您知曉,她不會再敢胡言亂語,自會認罪,陛下也不會讓她得了好死,您,您可千萬仔細身子”


    “我知道”,來十九無力的靠在榻上,“你去給家裏傳信吧,讓他們看看都送進宮來什麽東西!”來十九想想家裏現在亂七八糟的局麵又是一陣神傷,隻是撫摸著肚腹,眼裏才恢複剛毅,“由堂叔父的回信到了嗎?”


    “已經到了,言已經開始行事,請貴人放心”


    來十九這才覺得輕鬆一些,反正她在劉秀眼裏已經就是那樣了,她也不需要憂心在皇帝心裏的印象了,便如這事,他就是再猜測她和馮氏合謀,也隻能任由馮氏頂了所有的罪。至於郭家,也太安靜了些,是該讓他們亂上一亂了。


    ……


    “輔兒,和為娘也不說實話嗎?”郭聖通讓人把小兒子抱下去,便拉著二兒子坐下,摸著他頭發,有些無奈的問道。


    “阿娘”,劉輔先是一愣,隨即很快明白母親所說何事,漂亮的雙眸垂下,收了臉上的笑容,“阿娘,兒曾經聽真定王世子笑言,舅公書房裏掛著一幅字,寫的便是‘難得糊塗’四字,還是當年二舅舅隨著阿爹去真定時和舅公說的,舅公深以為然,自此便著人掛在房中,兒”,劉輔抬頭,嘴角帶著淡淡笑容,“也很喜歡這四個字”


    郭聖通手停住,看著笑意盈盈的次子,半天才紅著眼眶摟著兒子入懷,“娘這些兒女,最通透者還是輔兒啊!”


    “娘,您放心,阿兄……他會明白的,您也別生阿兄的氣了”,劉輔挨在母親懷裏,聞著熟悉的母親味道,輔,輔者,他早就明白的,而且,從見識了陰氏為著謀害母親對著親子下手,他就不喜歡這皇宮,才不會一輩子留在這個地方,“阿娘,若有一日,您忙完了您要忙的大事,可願隨著兒共遊天下?”


    郭聖通震驚地看著二兒子,看著他依然帶著淡淡笑容的稚嫩臉龐,“輔兒,你,你……”


    “兒雖然不知道娘到底要做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做這些,但兒知道阿娘在做一些事情,小時候兒無意間聽到過您吩咐姚黃……娘不必解釋,兒也不想知道”,劉輔笑容不改,卻是一臉堅定,看著母親,聲音有些哽咽“若有需要,兒隻會幫著娘親!隻求,隻求娘能,能,能留下阿爹性命!”


    ……


    劉秀那邊對著黑著臉的郭昌深深一拱手禮,“阿父,是秀沒有盡到當日之誓言,讓通兒幾曆生死,受了許多委屈,劉秀慚愧”


    郭昌看著尚在彎腰的劉秀長長一歎,起身扶他起來,“文叔,我知曉你諸多不易,可我們夫妻終是隻有這一個女兒啊!”這一次一次的何時是個盡頭啊。


    劉秀聽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登基十年,郭昌帶頭不問政事,沒讓郭家的產業過了黃河,堅決沒有再碰鹽鐵生意,關鍵時刻替他出錢出糧,便是他親叔叔做的也是不如他的,如今是第一次說這些,也是真的無奈、心疼女兒了,“阿父,此次馮氏之事確是我思慮不周,這是最後一次,君無戲言!”


    ……


    長街上,郭況感覺自己的車駕猛地一個停頓,忙抓住一旁的扶手,“出了何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被抽掉了1千3百萬積分,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明日陪著老娘去爬山,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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