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過房租後, 連著兩天都是相安無事, 鬼怪也沒有再來搗亂,幾人悠哉地等著出口出現,尤其是甩錢甩的很肉疼的靈一, 更是有種農奴翻身做大爺的感覺,心想, 尼瑪拿了我兩千萬啊!再敢來搗亂,看我不生吃了你們!


    不過, 第九天時, 這屋裏又來了些不速之客。


    那天天剛黑,靠窗而坐的伊莫得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異響。


    “咯吱……吱……”


    伊莫起身到床邊一看,院中柵欄的門, 被打開了。


    伊莫得曾經看到過的那雙蒼白的手, 又出現在了柵欄門上,緩慢地將那老舊的黑色金屬門一點一點推開, 可能是金屬年久腐蝕已不平整, 交互摩擦間,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音,聽得人非常難受。


    門推開後,那雙蒼白的手就消失不見了,伊莫得用精神力掃描, 仍舊沒有發現它來去的蹤影,就跟這鬼屋裏的所有幽靈一般,完全無視了精神力的作用。


    不一會, 伊莫得感覺到了外麵湧動的異樣,精神力朝遠處一掃,卻是那些怪物又出來了,追在兩邊人後頭,正成群結隊的向這個方向集結。一邊三人,一邊隻有一人,這幾人倉皇衝殺,一路朝著屋子的方向逃亡而來,很快就到了。


    “怎麽了?”安樂見伊莫得一直在看窗外,湊過來一看,正看見幾個滿身狼狽的家夥連爬帶躥衝進了院子。


    那些懼光的怪物,如洶湧的海潮般追著人而來,卻在房屋透出的微光下,仿佛遭遇了攔江大壩,轟然而止,密密地聚集在房屋外頭,虎視眈眈地盯著院子裏那幾個累得趴下的人,不敢靠近,不願遠離。


    幾人驚慌未定時,安樂打開了大門,因為光線更強了,這下屋外的怪物們不敢再待,如退潮般呼呼而去。


    安樂站在門邊招呼道:“你們哪來的?先進來再說。”


    幾人看到安樂卻更是驚恐,甚至其中一個還直接傻兮兮地問道:“你是人是鬼?”


    安樂無語:“是鬼還會招呼你們進屋啊?”


    幾人一臉恐懼地點頭,肯定道:“會。”


    安樂更加無語了。


    伊莫得仍舊站在窗前,窗外,在逃竄而來的幾人被迎進屋後,那大開的柵欄門上,蒼白的手再次出現,咯吱咯吱地推著金屬門,門再度被關上。伊莫得想,那天他們剛來這裏的時候,遇到的估計就是這種情況。


    幾人坐在客廳,喝著依蘿煮的熱湯,總算鎮定了下來,雖然對安樂等人還有些戒備,但似乎並不再懷疑他們是不是鬼怪假扮的了。


    那個獨自逃亡的,雖然狼狽,但還算鎮定,緩緩說道:


    “到的第一天,我用精神力掃描時,發現了一間房屋,同時受到了襲擊,之後我遇到了5個一同考核的學員,因為天黑被怪物追逐,找到了一間房屋躲避,不過我怕那裏有不懷好意的襲擊我的人,所以對他們都很戒備,尤其懷疑其中一個,覺得那個就是暗算我的人。


    那天晚上,我反鎖屋子門窗睡覺,睡到一半,屋內的電視自己開了,裏麵播放著我在屋內的一舉一動,跟監視器一樣,不過裏麵顯示了一些沒有發生的事——我懷疑的那個人來敲門,我讓他進來,電視裏的我警惕地和那個人說話,背對著的窗戶上卻慢慢爬進來一隻長相奇醜的惡靈,趁我注意力被那個人吸引,將電視裏的我的腦袋啃掉了,然後和那個人一起將我分屍,吃掉……那畫麵太過真實,真讓人不想回想。就在他們把電視裏的我吃幹淨之後,我發現那電視裏的惡靈居然從屏幕上爬出來了……不過他們爬到一半我把能源關了,然後他們倆似乎就卡在那裏了,我設了精神力屏障後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發現其他學員也都遇到了和我差不多的經曆,有和我一樣冷靜的,但也有執著的認為身邊的某個人是鬼怪變化的,總之,氣氛更加緊繃了,其中一個人甚至都不願意再和我們一起,自己離開了。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剩下的幾人白天出去,夜晚回來,但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氣氛很壓抑,所有的人都緊繃著神經,每天不是睡覺時鬼怪入夢,就是夜半有腳步聲來回後停在門前。


    有個人被折磨的瘋了,半夜起來,看到人就動手,被我們製服後不但沒有冷靜,反而跑出門去,被那些怪物圍攻了,我們當時都清楚地聽到了他被啃食的慘叫聲,不知道他有沒有及時按下救援器。第七天,早上一起來,就看到一個同伴無聲無息地死在血泊裏,之後我們僅剩的三人,哪怕互相並不信任,也不敢再分開,就睡在一個屋裏。但那天,鬼怪反而更加猖獗了,明目張膽出現,從所有你能想到的一個角落,突然冒出來恐嚇攻擊我們,沒多久,我們中一人受不了地按下救援器消失,剩下一個按慢了點,被啃掉半邊身體,不過總算活著出去了,我也差點沒堅持住,不過還好那時天已經要亮了,我擋住了鬼怪,跑出了那個地獄,然後就到這裏來了。”


    欒雀聽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當初最早出現狀況的就是她,那些惡靈似乎看她膽小,就可勁來嚇她,當時要不是方善水,她可能也會落到這人的同伴的那種境地。


    另外逃亡來的三人相覷一眼後,一人道:“我們的情況也差不多,也是六人,也遇到了鬼屋,開始用精神力掃描環境時也受到了襲擊。不過因為鬼屋太恐怖,我們六人第二天一早就一起離開了,結果到晚上夜幕降臨時,又找到了另外一個房子。那房子也是亮著燈的,門被從裏麵關上了,敲門後有人出來給我們開門,晚上就住下了,結果……給我們開門的根本就不是人= =


    受了一晚的驚嚇,好在沒人傷亡,到白天我們就趕忙離開了,然後又是在晚上時,找到了一個住的地方。那裏的人對我們也很警惕,但好歹是人類,還是讓我們住了一晚,這樣來來回回奔波,熬到今天,還剩下我們三個。不過這幾天的借宿,我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鬼怪不喜明火,一般會按引導員指示,煮熱食來吃的,都不會是鬼。”幾人喝了口熱湯,滿足地喟歎。他們整日風吹日曬奔波勞碌地換地方,倒是顯得比那個單獨一人逃來的還要狼狽一些。


    安樂:“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你們這些天到處跑,有找到什麽關於出口的線索麽?”


    倒是那個獨身而來的搶先點了點頭,道:“我那屋子裏的鬼那麽凶殘,但我和那幾個同伴卻一直堅守到昨天都不願意離開,就是因為我們都覺得,出口就在房子裏。”


    另外一起的三人對看一眼,也點了點頭道:“我們也是今天才發現的,引導員曾說過,出口很多,所有人都沒有距離上的優勢和劣勢,被危險守護……這些天我們每到晚上被怪物追擊,而且那些怪物明明是包圍過來的,但卻總是能留下一條讓我們能跑掉的路,循著就能找到一間房子避難。可見怪物其實是在刻意驅趕我們到鬼屋裏去。”


    聊了一段時間,那幾人羨慕地道:“你們這裏可真太平,昨天我們借宿的房子,裏麵隻剩下倆人了,幾乎是一直在和鬼怪搏鬥,從早打到晚就沒有停過。看到我們過去,高興得不得了,和我們輪流換班,一邊人休息,一邊人警戒。要不是他們有特殊的分辨鬼怪,不被鬼怪入侵的方法,估計早就堅持不下來了。”


    “是啊,越到最後這幾天,這些屋子裏的鬼就越瘋狂,昨天我那邊還剩了三人,一y夜過後就隻有我還在了。”那人看看方善水幾人光鮮亮麗的樣子,再看看他們幾人一身髒汙眼窩凹陷麵黃枯瘦的德行,心酸不已地道:“你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啊,人竟還剩了這麽多,沒有鬼怪找上你們嗎?”


    “呃……”其實前幾天他們也是天天被這些幽靈弄得整晚睡不好,不過自從付過房租後,幾人好好養了養,這兩天他們自覺付了錢了,所以該洗洗,該吃吃,該睡睡,原本熬出來的黑眼圈都快消失不見了,難怪讓那幾個擔驚受怕又風餐露宿的逃亡之人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原本還心疼錢的幾人,如今一個個昂首挺胸地接受外來者的膜拜,頓覺那錢花得還是挺值了。沒有對比,欒雀幾人還沒有太多的感慨,如今有了鮮明對比,差別就出來了,於是,一個個都目露敬仰地望向了方善水,對於方善水能想出用錢來賄賂這些屋主,換取片刻安寧的方法,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叮……”幽幽的午夜鈴聲不知從何處傳來,那似乎帶點如泣如訴的聲音,悠長又哀怨,聽得眾人心中一寒。


    欒雀緊張道:“什麽聲音?”


    連袂摸摸下巴:“好像是鍾聲?”


    付了兩千萬後,已經將鬼屋上下都檢索了一遍的靈一詫異道:“這屋裏還有鍾表麽?這幾天怎麽都沒看到過。”


    一直閉著眼在沙發上打坐的方善水睜開眼,說:“時間到了。”


    話音一落,房子四麵雪白的牆上,開始四處淌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在牆上地麵上,蜿蜒的血液,不斷匯聚成無數個鮮紅的9字。


    外來的幾人顯然也是慣常被鬼怪嚇了,雖驚不亂,隻是詫異地問,“這是怎麽回事?”


    依蘿解釋道:“前幾天一直被鬼怪騷擾,我們付了些錢讓他們退去了,這些鬼允許我們住到第九天。”


    連袂大罵:“我去這些小氣鬼,至少得讓人住到早上啊!大半夜的來趕人,太缺德了吧!”


    外來的四人腦子仿佛卡住了一樣,意識幾乎都被“付錢”兩個字循環占領,一個個魂遊天外的。


    “我怎麽就想不到……”


    “尼瑪這麽有才的想法,怎麽不出現在我的腦子裏!”


    “噠、噠、噠……”


    錯落而繁雜的腳步聲,不斷地出現在頭頂上,牆壁裏。


    地麵上的血液無數個9字之後,又不斷流到地麵,在方善水所繪的陣紋外,聚集成四個猙獰的大字:


    不離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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