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我媽來我家看看我和唐先生,可惜不巧的是,唐先生加班沒回來,我媽就說既然這樣,那她就給我做一頓我最愛吃的。(這是什麽意思?意思是唐先生要是在家,她就給他做他愛吃的嗎?)


    我媽在廚房忙來忙去,說要給我做炒萵苣,我想幫忙,她卻把我推了出去。


    “萵苣你小時候就很喜歡,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小唐的奶奶把萵苣切好放在菜板上,卻被小唐偷出來給你吃了啊?”


    “記得啊,媽。”


    “小唐從小就對你好,你現在一定要珍惜他啊,爸媽老了,以後你能依靠的就隻有他了。”


    “媽,別亂說,我也還想依靠你們呢!”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我當時的感受,看著餘暉透過窗戶把媽媽整個背影都映襯得異常美麗,眼淚就流下來了,止不住,我就跑回房間,趴在唐先生脫下來的大衣上哭得一塌糊塗。


    002


    唐先生有一個外甥,唐先生姐姐的孩子,小名叫方舟舟。


    小孩今年七歲,剛上一年級,喜歡海綿寶寶,喜歡擎天柱,和他舅舅一樣愛吃糖果,不吃苦,小傲嬌一個,和他舅舅的對話堪稱雷人。


    舟舟前段時間領成績了,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他。


    然後我們在微信群裏聊天呢,我就提了一下,唐姐就給我說舟舟這次失手,考得不好。我發語音逗他:“喲喲,舟舟是變笨了嗎?”讓唐姐放給他聽。


    下一秒對方就迅速回複,是舟舟回的:“像我舅舅一樣聰明,到最後還是娶了你這個笨蛋有什麽意思?”


    好小孩!


    “所以你不好好讀書就得結婚。”


    唐先生突然在群裏發言,要知道這傲嬌貨是一直潛水,從未發言的人啊,這是和他外甥聯合起來懟我?!


    “但是你沒權利欺負我老婆。”正在我打算興師問罪的時候,唐先生又發言了,所以這還是在護著我咯!


    舟舟又用語音發了一句對不起,唐先生才不緊不慢地回複:“嗯,不錯,去看你喜歡的愛穿褲子的發糕吧。”


    然後整群的人估計和我一樣風中淩亂……


    愛穿褲子的發糕?!他說的是海綿寶寶沒錯吧…


    003


    我和唐先生去唐姐那兒聚會,舟舟一直在玩手機,唐先生就把他手機搶過來。小孩玩的是“王者”,唐先生搶過手機,一邊教育他一邊自己玩起來。


    “考試沒考好還玩兒手機?”


    “那又怎樣?我認真起來我自己都怕。”


    唐先生一次四殺後,停下來瞥他一眼:“那你倒是認真一下我看看。”


    舟舟傲嬌一仰頭:“可是我會怕啊。”


    004


    今天晚上唐姐兩口子都有事,所以把舟舟小家夥塞給下了班就無所事事的我。


    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想象一個大傲嬌、一個小傲嬌相見後各種雷人的場麵。


    例如,舟舟剛進門,唐先生雙手插袋,歪著頭盯著舟舟看,而舟舟學著他的動作,歪著頭盯著他看。


    “電閃雷鳴”之後唐先生才緩緩開口:“我們這可沒多餘的甜食。”


    舟舟不理他,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下:“我不挑剔白糖。”


    唐先生繼續雙手插著口袋走到電視機麵前,把《海綿寶寶》搜索出來:“穿褲子的發糕,你慢慢看。”


    舟舟傲慢地頷首,然後把背包打開,把裏麵的各種甜食拿出來,剛準備吃,唐先生又走過去把他擺出來的糖果全數收走,邊走還邊“關懷”地說:“小孩子少吃糖,我明天再給你。”


    然後他徑直回了臥室,留下在他背後翻白眼的舟舟和一直在門口風中淩亂的我。


    然而,我分明看見他把從舟舟那兒沒收來的糖果全吃了……


    005


    我和唐先生回家看望雙方父母,正巧我媽和我婆婆坐在小區裏的樹蔭下閑聊,我撒歡地跑過去叫她倆:“我兩個親愛的老媽在聊什麽呢?”


    我媽一把把我拉開:“小唐呢?”


    婆婆便把我拉到她身旁坐下,輕輕地拍著我的手告訴我:“我們在說你隔壁張姨呢。”


    “張姨?張姨怎麽了?”


    我媽連忙插嘴:“你隔壁張姨的孫子今年去幼兒園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你都幾歲了!”


    我看著婆婆尷尬地笑了,婆婆倒是不以為然:“沒事沒事,咱們順應天意。”


    “所以你啥時候順應天意,生兩個給我和你婆玩玩?”


    呃……我不是親生的吧!老媽,唐先生才是你親兒子吧!


    這時候唐先生剛好走過來,估計剛好聽見我媽的話,他立馬擺出在長輩麵前標準的笑臉:“媽,她還小,我們會努力的!”


    006


    我陪著婆婆在廚房洗菜,唐先生陪著唐爸在屋裏一邊下棋一邊討論中國的政治問題,很好的時光,特別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


    “他欺負你不?”洗著洗著,婆婆突然問我,搞得我差點沒反應過來。


    “啊?哦……唐先生啊,沒有沒有,對我特別好,”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像小時候那樣對我好。”


    婆婆笑了笑,提醒我:“菜洗幹淨些,一會兒你爸媽要過來。”


    “嗯!”


    “你也別替他說話。這孩子我看著長大,不怎麽善於表達感情,你別覺得他不愛你,隻是他不喜歡把愛掛在嘴上而已,要……”


    “要用心去看他的一舉一動,”我心急地打斷婆婆的話,“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在說愛我。”


    婆婆欣慰地笑了:“你果然是我從小就認定的兒媳婦啊!”


    這時候唐先生突然從客廳過來,把我的手拉過去,將剛剛我挽好,這會兒卻掉下去的袖子重新挽好,順便把我臉上的頭發別到我的耳後:“聊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


    我和婆婆對望一眼,忽然一笑,異口同聲?:“一舉一動。”


    唐先生迷惑地眨眨眼:“嗯?”


    “不告訴你,等你變成老頭子,我再把這些小秘密講給你聽。”


    說完我和婆婆又笑起來,唐先生看著我笑,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007


    我一直認為我是多功能的,多功能到劉海都自己剪。在我自信地拿上剪刀的那一刻,唐先生從我身旁路過,剝了一顆糖放進嘴裏,慢條斯理道:“你還真相信你自己。”


    我伸手過去揉他的頭發,朝他舉起剪刀,邪魅一笑?:“你要不要試試我的手藝?”


    “哼!”來自某隻不屑的冷笑,“經不起夫人折騰,再說,夫人你肯定會後悔的。”


    “嘁,你看我這技術會後悔?哈哈哈,你太小看我了吧!喂,你去哪?你來看著我剪啊!喂……”


    十分鍾後………


    “哇!老公!我不活了!你看你看,被我剪得都快沒有劉海了,嗚嗚嗚……”


    唐先生一邊憋著笑一邊吐槽我:“你這不是剪劉海,而是劉海讓馬啃了吧,噗噗噗……”


    啊,微笑麵對。


    後來舟舟同學被他媽媽丟在我家,進門瞅見我的劉海,不苟言笑的小屁孩居然放肆地笑了,還是捧腹大笑!你們舅甥倆要不要這樣欺負我!?


    唐先生聽見聲音就從房間裏出來,看見舟舟七葷八素的模樣,揪著下巴裝模作樣地問:“好笑嗎?”


    不好笑,你那天還笑岔氣了,我心裏默默地吐槽他。


    舟舟一邊揉肚子一邊笑著回答:“好笑,舅,你看她的劉海被馬啃了!哈哈哈……”


    這舅甥倆是約好的吧,你們的劉海才被馬啃了!


    唐先生走過來揉了揉我還沒長長的劉海,笑得如沐春風:“挺可愛的,我老婆就是特別。”


    看看看,還是自家老公疼我,來,親一個!


    我正歪頭過去親他,沒想到他話才說一半:“特別到劉海都不用剪,直接馬啃。”


    “唐xx,你滾!”


    008


    我回家一般都不怎麽化妝,隻是偶爾塗西柚色口紅。


    然後我頭天晚上回了趟家看看二老,結果把文件落家裏了,第二天下班後就回我媽那裏拿文件,因為上班抹的都是正紅的口紅,回到家,我爸一把拉住我,問道:“你怎麽開始塗口紅了?”


    我不單塗口紅,我還化妝……


    我還沒開口,我爸繼續說:“我看電視上說化妝會讓皮膚越來越老,以後看小唐還要你不!”


    原來搞了半天,我爸是擔心這個啊,我拍拍我爸肩膀:“這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肯定會和他白頭到老的,像你和媽這樣。”


    “別別別!”一聽見我說要過得像他和媽媽一樣,他就連忙阻止。


    “為啥?”我疑惑了,難道和他們二老一樣幸福還不好嗎?


    “爸的女兒必須更幸福,要是小唐欺負你,我就揍他!”老爸一邊說,一邊做了個左勾拳的樣子。


    我難以描述當時我的心情,很複雜,可表達出來的卻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好!”


    父親笑起來時眼角的皺紋隨之出現,我這才注意到歲月蹉跎,它已經悄悄染白了父親的黑發,我現在最怕的不是我和唐先生不幸福,而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009


    我的母上屬於把感情沉澱於心裏的那種,她不怎麽會明顯地表達對你的愛,平時一直都是刀子嘴。


    我和爸爸比較親熱吧,一般小話題都找爸爸說個不停,爸爸成為話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個……


    爸媽兩人的“鬥爭”也是超級精彩的。


    當年上學時,學校大部分的男男女女都手拉手一起走,食堂吃飯你一口我一口,下雨回家就算有兩把傘還是會要擠在一把小傘下走,男的還故意把傘讓給女生,這便是大家口中的“愛情”、父母口中的“早戀”。


    我放學回家就問爸爸說:“爸,什麽是愛情?”


    我爸還在看新聞,聽見我這話跟見了鬼一樣,拉著我好聲好氣地說:“孩子,早戀可不好,這個是要……”


    “誰問你早戀了,孩子問你什麽是愛情!”我媽搶著說道。


    “你別插嘴啊,我這不正在解釋嗎!”我爸揮手,又繼續抱怨,“這事兒解釋不好,走了歪門邪道誰負責,你……”


    “有什麽解釋不好的,”我媽繞到我身旁來坐下,“大概就是對方在別人眼中哪怕有千般的不好,在你眼中都會變成各種優點。”


    我爸突然插嘴:“就像我和你媽,有人說她嘴毒,可我瞎啊。”


    老媽起身走,從我爸身邊路過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一腳就踩到我爸腳背上,我爸疼得嗷嗷叫:“你幹嗎踩我?!”


    我媽一臉傲嬌:“你知道是我踩的?你不是瞎嗎?”


    010


    唐先生和我媽在客廳討論我的工作,因為我最近工作上有些不順,有種想辭職換工作的想法。


    他們討論的時候以為我還在睡覺,聲音很小,導致我聽到的不是很多,不過有兩句話我聽得格外清晰。


    “她都換了兩三份工作了,不能再換下去了,老是半途而廢。她就是沒恒心,一受到挫折就習慣找你解決。”這是我媽的聲音。


    我媽說的確實不錯,從小到大,我一直有這毛病,一碰到難事兒就喜歡逃避,因為心裏一直想著會有人會替我收拾。


    “嗯,媽放心,我不會慣著她了。”


    “唉—”我媽發出一陣歎息,“她老是不讓人省心,我和她又不比她和她爸爸親,況且現在還有你了……”


    “媽,”唐先生打斷媽媽的話,“來日方長,我會和她一起成為最好的。”


    我後來改變了主意,不辭職了。唐先生笑眯眯地摸摸我的頭:“怎麽突然改變想法了?”


    我踮腳學他去摸他的頭:“因為要一起成為最好的。”


    “你聽見了?”


    “嗯。”


    “以後好好孝敬爸媽。”


    “是孝敬我們倆的爸媽。”


    011


    過年的時候,他們打麻將,我就負責夾核桃。


    因為公公喜歡吃核桃,我又不會麻將,就一邊看春晚一邊給公公夾核桃,等弄到一定量就端去給公公吃。


    我偶爾還能給他們跑腿兒,反正不上麻將桌就對了。


    今年過年,我爸看我夾核桃,漫不經心地扯到一個莫名其妙的話題:“女兒,被門夾過的核桃還能補腦嗎?”


    “啊?”我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這戲跳得也太快了吧,“被門夾過的核桃能不能補腦?”


    “等等,碰!”我爸打了一張牌後,趁這間隙看了我一眼,“對啊。”


    “爸,能不能不瞎扯?”


    “哈哈哈,我可沒瞎扯哦,這麽蠢的問題是你問出來的,哈哈哈!”


    不是,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自己老爸在公婆麵前掀我老底,雖然公婆也是看著我長大的…


    我婆婆仿佛看懂了我,安慰道:“沒事沒事,都是在一些亂書上瞎看來的問題。”


    “真是我說的?”


    “我作證。”唐先生不合時宜地接話,可能我真在哪看了這胡扯的問題吧,忘了。


    “和了,哎呀,小唐你又讓我們。”


    “哪有,是我技術不到家。”


    嗯,這就是唐先生一直深得我爸媽心的原因。


    012


    我特別佩服舟舟,舟舟剛讀一年級,英語就已經說得很流利了,要麽跟教育方式有一定關係,要麽就是基因遺傳。


    我沒有刻意炫耀什麽,真的,有時候舟舟嘴裏蹦出一個生僻的單詞,我都聽不懂。


    唐姐打趣:“你不認識英語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啦!”


    這個大實話就還是不要說啦!


    唐姐說唐先生高三常常練習英語作文,有寫過一封給我的信,因為被唐先生夾在一本書裏,不巧這本《曼哈頓的中國女人》是唐姐一直喜歡的書,被唐姐翻出來看,剛看到開頭一句就被唐先生搶走。


    “你知道嗎?我看那小屁孩羞紅了臉拿著信跑掉的樣子,”唐姐美滋滋地笑起來,“記憶猶新啊!”


    我忍不住腦補那個畫麵,畫麵感真的超強!


    “不過,這些事我怎麽不知道?”


    “他還能讓你知道啊?我這弟弟最悶騷了。”果然是親姐,把他看這麽透,“那信我就看了一句。”


    我好奇地湊近唐姐:“是什麽?”


    “i''m going to have your future!”


    我努力地用所學的知識把單詞的意思一個個組織起來。


    明白意思後,我越發覺得那貨悶騷了。


    不過—


    我喜歡喲!


    013


    舟舟放假,唐先生帶他出去玩。


    中午他打電話提醒我吃飯,我說:“你今天怎麽有閑情雅致提醒我吃飯?”


    他慢條斯理地說:“應該的,而且正睹物思人。”


    好不容易放假的我那會兒還賴在床上,聽他這話,立馬從床上蹦起來了,這是要表白?


    “你在哪兒?”


    “寵物店。”


    我白眼一翻:“敢情你想mike了?嗬嗬嗬。”


    “不是,我想你了。”


    “真的?不是在寵物店睹物思人嗎?”


    “嗯,我看到小香豬了。”


    “滾滾滾!”


    我氣得不行,他語氣依舊冷靜:“豬怎麽了?至少是隻香豬。”


    “有區別?搞了半天就想說我是豬啊!”唐先生雖然越來越幼稚,但損人的技術倒是越來越好。


    “不是,我想說我想你了。”極具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輕響,讓我心中悸動。


    014


    我:“舟舟,學背十二生肖了嗎?”


    舟舟:“嗯。”


    我:“那你背給我聽聽好嗎?”


    舟舟:“你不會背嗎?舅舅攤上你真是……”


    我:“呃,你背給我聽聽,或許我就會了呢?”


    舟舟:“不要,我教你的話很累的。”


    我:“為什麽?”


    舟舟:“因為你沒有基礎啊。”


    我:“……”


    老唐家基因不錯的(此處應有掌聲)。


    015


    一大家子看偶像劇,劇裏剛好演到女主角拒絕男二號。


    “你沒有我要的安全感。”


    於是老一輩們集體討論了一個問題:“什麽為安全感?”


    唐爸最先發表言論:“是給足夠的愛吧!”


    我媽立馬接嘴:“應該是要麽有錢,要麽有愛,畢竟現在有這樣的女孩。”我盯了我媽一眼,我媽麵不改色,“我不對你的安全感發表任何言論。”


    唐媽無意地看向唐爸,一把年紀的兩人,目光接觸時依舊會冒出粉紅色泡泡:“就是無論怎樣都會護著我吧。”


    然後大家又集體把目光投向我爸,我爸不好意思地笑了:“應該是給足夠的愛吧!哈哈哈!”


    我媽:“照你這個回答,你的婚姻很危險啊!”


    我爸急了:“為什麽?!”


    我媽:“不應該說‘應該’,應該說‘肯定’!”


    我爸媽還在相愛相殺時,一旁默默無言的唐先生薄唇輕啟:“是‘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於是我爸媽向他投去滿意的目光。


    016


    我和唐先生確定關係後是一定要拜訪對方的父母的,這是傳統,雖然雙方的父母都是看著彼此長大的鄰居,但是規矩可不能壞。


    我們一起吃飯,唐媽特別滿意地拍拍我的手,告訴我:“以後小唐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我就把他趕出去,你留下。”


    我笑著回答:“哪裏會啊,從小到大,他對我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唐媽更滿意了:“從小到大嘴就甜。”


    後來吃完飯,我們幫著收拾,唐先生也跟著端空盤子。我們以前那是大院兒,到廚房還是有一點距離的,然後我和唐先生就一前一後地進廚房放盤子。


    我剛放下盤子,就被人從背後環抱住,是唐先生,我輕聲提醒他:“幹嗎呢,爸媽都在呢!”


    “不怕,我媽說你嘴甜?”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一首好聽的曲子。


    我被他突然問得摸不到頭腦,轉頭問他:“嗯,怎麽了?”


    我一轉頭,他就湊過來蜻蜓點水般親了我一下,我當時一瞬間就燒紅了臉,不知所措。他倒是優哉遊哉地評價:“還沒嚐到味道。”然後又湊過來加深了這個吻。


    最後他揉著我紅透的臉,吧唧吧唧嘴道:“味道不錯,甜得像阿爾卑斯。”


    那是我們的初吻。


    017


    來自老一輩的狗糧(一)


    有次我和唐先生回娘家,聽見廚房傳來炒菜的聲音,知道是永遠忘記開油煙機的我爸,正準備叫他,他先開了口:“寶貝?”


    我滿心歡喜,脆生生地答應:“哎,爸,你又忘記開油煙機了,媽回來會收拾你的。”


    我爸聞聲從廚房探出頭來:“是你啊,我以為是你媽。”


    我內心:……


    唐先生隨後進來,拍拍的我的肩膀,附在我耳邊悄悄地說:“現在這個稱呼應該是我的。”


    018


    來自老一輩的狗糧(二)


    我還有爸媽一起等電梯下樓,我媽突然發現手機沒帶,就轉身去開門拿手機,前腳剛離開,後腳電梯就到了,裏麵有兩個人,我爸抱歉道:“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老婆忘手機了。”


    然後我們四個呆呆地在電梯裏等了我媽幾分鍾,我媽才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找了半天,它居然在我包的夾層裏!”


    我爸一臉傲慢:“要不是女兒要等你,還給一電梯的人道歉,我早就走了,鬼才等你。”


    我:“啊?”


    爸,劇情改得有點厲害哎……


    我媽聞言毫不客氣地踩了一腳我爸腳背:“嘖,沒良心!”


    可憐我莫名其妙被秀一臉……


    019


    來自老一輩的狗糧(三)


    如果我爸媽屬於相愛相殺型,那麽唐爸唐媽就屬於相愛相惜型。


    唐爸特別溫柔,他們即使已經老了,也依舊像是在熱戀期。歲月似乎沒有打磨掉他們相愛的點點滴滴,唐媽依舊是唐爸心中永遠的少女。


    去年冬天,我和唐先生本來是帶著兩對爸媽出去玩看雪來著,結果唐媽身體不適,唐爸執意留下來照顧唐媽,後來我們勸了半天,由我媽留下來照顧唐媽,我和唐先生帶著兩個爸出去玩。


    下午回家,唐爸突然叫住唐先生:“停下停下,我去買點東西。”


    “你這老頭,買啥啊?缺什麽,我們那兒有啊。”我爸慷慨道。


    “不是,”唐爸說著又拍了拍唐先生,“停一下停一下。”


    我說我幫他買,他又拒絕。


    唐爸下車後,唐先生就將車慢慢地開到前麵等著他,沒過多久他就追上來了,手裏拿著黑色包裝袋。


    “爸,你買的什麽啊?”我轉過頭問他。


    唐爸一邊打開包裝,一邊緩緩地說?:“你婆婆不是不舒服嗎,我尋思腳不能被凍著,便給她買了雙棉鞋,紅色,女孩子都喜歡這個顏色對吧?”


    我伸手過去拿了一隻過來,是那種七八十歲老太太穿的棉鞋,特別厚,手伸進去就熱乎乎的,大紅色的鞋麵,還有兩朵顏色更深的花。


    唐先生瞥了一眼我手裏的鞋子:“好看。”


    我連忙附和:“對啊,媽肯定喜歡,爸挑的真好看。”


    唐爸在後座喜滋滋的。


    老一輩的狗糧才是真正的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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