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些手續等我假期結束回去辦就可以了,至於民航……我媽媽恰巧認識雲飛航空的人,所以……”


    說到這裏停了停,南向北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也沒什麽問題的。”


    “雲飛航空?”怔了下,很快便反應過來,蘇向晚輕聲一笑,“看來你還是我未來的同事了。”


    “嗯。”點了點頭,南向北又抬手摸了摸鼻子,帶著點忐忑的,“我是不是得叫你師姐?”


    “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句話,蘇向晚明顯又是一愣神,接著搖搖頭,“怎麽一樣呢,你是飛機師,我是乘務員,不一樣的。”


    “可是,你算是前輩啊。”想要喊蘇向晚作“師姐”,因為每每看到她心裏總會不自禁地一遍一遍叫著她“大師姐”,即使知道她說的話有道理,南向北還是固執地找著理由,“所以這麽叫也可以的吧。”


    “這可不行,讓公司裏其他飛機師聽到會誤會。”看一眼這個滿臉執拗的家夥,一瞬間想起了曾幾何時那個固執地將自己退回去的饅頭又郵回給自己的南宮從心,蘇向晚眼裏一絲笑意一閃而過,唇角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還想要再找幾個借口當做理由勸說她接受自己喊她師姐,聽到她這麽說,南向北一下子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垂著頭看著咖啡好一會兒,輕輕一點頭,“我明白了。”


    她的母親之前就說過了,民航公司裏的人際關係和部隊裏是不一樣的,如果因為她一時自私的念頭害了蘇向晚,豈不是不好?


    蘇向晚隻用那麽一句話便打消了南向北想要喊她作“師姐”的念頭,卻又在她應下的時候有些自嘲,南向北畢竟不是南宮從心,對待事情的態度肯定是不一樣的,她怎麽會聯想到南宮從心的身上呢?當真是著了魔了。


    搖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和南向北說了一些公司的事情,特別是平日裏工作的一些內容,因為空軍和民航的巨大區別,蘇向晚的每一句話對從未接觸過民航工作的南向北來說都十分有用。


    在這樣的話題中,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到了中午,昨天在電話裏便說好了要請南向北吃一頓飯,蘇向晚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口邀南向北吃飯去。


    於是兩人換了個地方,點了菜之後又繼續聊著這些事情,一頓飯吃完,時間又過去了不少,居然已是下午三點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蘇向晚有些驚訝,因為她和南向北隻不過是第三次見麵,卻能聊得如此投機,縱然聊的多數是公司的事情,但是平時和公司裏那幫飛機師甚至是乘務員,其實她也是沒什麽興趣多說些甚麽的。


    或許,還是因為南向北兩次救過她也救過蘇未惜吧?又或者,是因為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以及身上散發著的總是讓她聯想到南宮從心的氣質?


    說不清究竟自己為什麽能和她如此相處,蘇向晚看著那個時不時露出有些傻的笑容的人,忽的覺得公司裏多了這麽個朋友確實是件不錯的事情。


    結賬的時候,南向北搶在蘇向晚前頭付賬了。


    “不是說了今天我請你吃飯嗎?”皺著眉,蘇向晚一臉不滿地道。


    “因為今天你教了我很多事情啊。”南向北笑著說著,抬手撓撓頭,“原來民航公司裏頭這麽複雜,要不是你教了我這麽多,我進去的時候肯定很茫然。”


    “這可不能混為一談。”搖搖頭,從錢包裏掏出錢要給南向北,蘇向晚見她要躲開,直接拉住她的手,“你救過我,又救過我女兒,本來請你吃一頓飯我都還嫌不夠,告訴你公司的那點事情算什麽,再說了,你也算是我的同事了,跟你說這些也是應該的。”


    手被她拉住的時候立刻全身僵在了那裏,臉也跟著微微地有些發熱,南向北腦子一下子有些空白,等到聽她說完話都還未回神,直到手裏被塞了錢才反應過來,急忙要還給她。


    柳眉一揚,蘇向晚自然不肯接那飯錢,一雙好看的眸子就這麽直勾勾盯著南向北,直盯得她弱弱地將手又縮了回去,好半天才道,“那……你教了我這麽多,可以算半個師傅了啊……”


    “你還救了我跟我女兒的命呢。”沒好氣地說著,蘇向晚白她一眼,“我是不是要以身相許?”


    刷的一下,南向北的臉紅了個通透,手裏的錢再不敢塞回去給蘇向晚了,隻能默默地掏出錢包將幾張紙幣放進去,而蘇向晚看著她這訕訕的動作,有些忍俊不禁地輕輕一笑,腦子裏一閃而過的卻是某一句話。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湧泉之恩,饅頭相許。”


    或者,她該買一千個饅頭送給南向北報答她的兩次救命之恩?


    這樣的念頭讓蘇向晚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南向北抬頭的時候恰好看到她帶著些溫柔的笑,一時間居然有些癡了,就這麽呆呆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對自己會冒出這種想法很是無奈,又是輕搖了搖頭,蘇向晚拋開這些雜念,抬頭看到南向北的眼神,眉頭一蹙,再次敏感地想到什麽,理智卻提醒她不要胡思亂想。


    “向北?”蘇向晚輕輕叫了她一聲。


    一下子回過神來,看到蘇向晚的眼神,南向北身子一僵,趕緊扯出個笑容,“你剛才的笑容,讓我想到一個熟人。”


    “……嗯。”點了點頭,蘇向晚沒有深究,對著她微微一笑,“我們走吧。”


    “好。”


    從酒店裏出來的時候,下午的日頭很曬人,見蘇向晚手裏一手提著包一手抱著百合花束,南向北張望了下四周,看到附近有家超市,便朝那邊小跑過去,隻留下一句話,“等我一下,我去買個東西。”


    蘇向晚隻是莫名地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很快的,她便知道南向北這是去做什麽了,因為從超市裏出來的南向北,手裏還握著把遮陽傘。


    再次小跑著到蘇向晚身邊,撐開傘遮在她的頭上,南向北這才對身邊露出了然神情的女人燦爛一笑,“走吧。”


    “嗯。”吃飯的時候聽南向北說過在部隊裏的訓練大概是什麽樣的,知道身邊的人吃了不少苦也很努力,再熱的天氣都曾經頂著大太陽跑步訓練過,現在卻跑進超市裏隻為了買把遮陽傘,蘇向晚自然明白她這麽做是為什麽,因為她這個貼心的動作心裏稍稍一暖,卻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和她肩並肩在街道上安靜地走著。


    湊巧的是,之前她所看到的那家專賣遊戲周邊的店鋪就在這條路上,經過那家店的時候,蘇向晚停下了腳步,南向北急忙也跟著停了下來。


    “進去看看吧。”輕聲對南向北說著,蘇向晚推開門進去,店鋪的老板顯然還記得這個麵容十分美麗的女子,原本正坐在電腦前盯著電腦,看到她立刻站起來,“蘇小姐,我還正打算晚點就打電話給你,你要的那個鑰匙扣一會兒就到貨了。”


    “一會兒?”因為路過才想著進來看看那個饅頭鑰匙扣到貨了沒有,不曾想竟如此湊巧,蘇向晚開口重複了一遍三個字,又看了眼收了傘跟在自己身後的南向北,不好讓她跟著自己多等,“多久?”


    “大概二十分鍾吧。”老板如是說著,又拿了兩把椅子出來放好,“要是沒什麽急事的話,蘇小姐可以在這裏坐著等等,這麽熱的天氣,吹吹空調舒服。”


    遲疑了下,轉頭望向南向北,蘇向晚正待開口說什麽,南向北已然十分識趣地開口,“反正下午也沒什麽事情,就等等吧。”


    “嗯。”輕輕笑了笑,蘇向晚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手裏抱著束花,雖然不重,但走久了還是有些累的。


    “把花放在椅子上吧。”早就想從蘇向晚手裏接過那束花了,實在不忍心她在這麽熱的天氣裏還要抱著一束花走路,南向北心裏也早早便開始後悔因為一時的同情心泛濫買了這麽一大束花,隻是蘇向晚一直不肯將花交給她讓她拿著,故而這一路也很是無奈,這會兒南向北終於找到了機會,“我在部隊裏習慣了,總坐著坐不住。”


    如是說著,還不忘跳了兩下,“多動症一樣的毛病。”


    “噗……”對她毫無顧忌地就在人家的店裏露出這麽孩子氣的一麵很是好笑,蘇向晚一下子笑出聲來,見她似乎也意識到還有別人在一樣吐吐舌收了動作,眼裏笑意更濃了,“等你進了公司,我說什麽也不跟你一個機組,讓一個多動症的人開飛機,想想就覺得真危險。”


    “這個……”南向北一下子辶耍質咕20幽幽源恢欄麽鶚裁春昧恕


    “好啦,開玩笑的,過來坐坐吧。”蘇向晚輕聲說著,南向北索性直接過去從她手裏拿過花放到椅子上,這才對她咧咧嘴,“我到處看看。”


    丟下一句話後,生怕蘇向晚還要讓她繼續坐下,南向北轉身,掃視了下四周,徑自走到專門擺放“仗劍江湖”遊戲周邊的那個櫃台,一眼便看到一個用木頭雕刻的古琴,巴掌大,十分精致,所有玩逍遙門裏頭琴師的人,一定一眼就能知道這柄琴的來頭,而上麵還刻著“逍遙”二字。


    拿起這個精致的小古琴,南向北拿在手中摩挲了片刻,轉而走到老板那裏問了價格,掏錢,付款。


    然後在蘇向晚疑惑的眼神中走過去,將小小的古琴遞了過去,“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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