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記憶的腳印


    餐廳領班莫名其妙地問身邊的酒侍,"她在幹什麽?"


    "這叫換瓶Decantage,是為了提高酒的成熟度,改變香味和口感的一種方法,不過..."她是誰?她到底要做什麽?


    潘淩沒有理會無禮的客人,將酒倒出一部分進透氣瓶後,又輕輕晃動了一下瓶子,瓶中瑰麗的液體如紅寶石一般晶瑩美麗,然後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從透氣瓶中倒出一點遞給還在惡語連連的客人,用日語禮貌地說道:"先生,請您再喝喝看!"


    客人罵罵咧咧,態度極為惡劣地接過杯子,哼,能有什麽改變,還不是原來那瓶酒,他將信將疑地喝了一口,頓時表情完全變了,好喝!"好香,像花一樣,香醇,有濃鬱的味道,怎麽會這樣?跟剛才喝得完全不一樣了!"酒侍也趕緊倒了一點嚐了一下,眼睛頓時睜得跟銅鈴似的,天哪,這如百花盛開的味道是怎麽回事?太美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換瓶方法?


    "沒什麽,這瓶酒本身並沒有問題,相反品質還非常好,隻是因為距醇造時間不很久,比較年青,所以還沒有成熟,我用透氣瓶轉移一下,讓它充分接觸空氣,加快它的成熟迅速,使其''開花結果'';,這樣它的潛能就可以被充分發揮出來了。"潘淩微笑著拍了拍酒侍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你的工作沒有失誤,不用擔心!"說完她轉身離開,回到原來的座位,卻沒有注意全餐廳的人都在用佩服讚歎的目光看著自己。


    艾爾夫又一次驚訝地看著潘淩,眼中滿是讚賞,雖然剛剛這些他也都知道,他在品酒方麵也算是個行家,但沒想到潘淩會出人意料得露了一手,"南,你怎麽也會懂酒?真讓我驚訝呢!"


    "沒什麽,隻是誤打誤撞罷了,我以前在餐廳打工時曾經聽一個老酒侍說過,99年法國勃朗第地區葡萄大豐收,做出的葡萄酒自然非常優質,但偏偏99年Romanee


    Conti有不少人退貨,說很難喝,我很好奇,他就向我解釋了原因和換瓶的方法,葡萄酒這東西很有學問,我連皮毛都不及呢。"潘淩謙虛地說道,她隻是看那個酒侍很可憐,如果為不是自己的失誤被懲罰和失去工作話。


    一旁的佐佐木恨得牙癢癢的,她做了那麽多的功課,費了那麽多的心思,卻如此輕易地被她的光芒掩蓋過去,哼,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晚上,艾爾夫終於打發走佐佐木繪子,故意裝得很不經意地說:"南,記得你說過在日本住過一段時間,那你一定很熟悉這裏了?帶我參觀一下如何?"


    "不是,我和父母住在北海道,東京沒有來過幾次,並不熟悉,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早已經變了樣,哪還有印象,你還是叫佐佐木小姐帶你參觀吧,她會''非常'';樂意的!"潘淩特地加重了"非常"兩個字的語氣,還嘲諷地斜了艾爾夫一眼。


    艾爾夫就裝沒聽見沒看見,故作驚訝地說道:"是嘛,我對北海道很有興趣呢,你想不想故地重遊?明天我們出發來個短途旅遊如何?"


    他的建議很讓潘淩心動,可為什麽她覺得有點怪怪的呢?不過她還真想回到原來住過的地方看看呢,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雖然不是自己的祖國,可還是有些懷念,那裏有許多美好快樂的回憶,特別是在已物是人非的今天,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那好吧,明天去吧!"潘淩點頭答應,不過思緒已飄遠,而艾爾夫的眼睛一瞬間變得深邃淩厲,明天的安全措施恐怕要加大力度了,可不能掉以輕心。


    第二天早晨,艾爾夫和潘淩兩人出發,因為是瞞著佐佐木的,他們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一上車潘淩用日語說道:"去車站。"艾爾夫聽不懂日語,所以當他們來到車站時,他才驚訝地問道:"不坐飛機嗎?那樣不是快嘛。"


    "拜托,來日本不坐坐新幹線怎麽像話,我也好久沒有坐過了,還真有些懷念呢,別費話了,趕快啦!"潘淩拉著艾爾夫買票上了火車。


    剛剛坐下沒一會,就有推著餐車的服務員過來,潘淩頓時兩眼發光,指著餐車上的便當,"海鮮的、鰻魚的,還有豬排飯,一樣給我來一個。"服務員把便當遞給她,還不忘向艾爾夫放電,雖然他已經喬裝打扮過了,但還是難掩光芒呀!


    "你要嗎?車站便當在日本可是赫赫有名的喔!"潘淩問身旁的艾爾夫,他搖搖頭,總覺得奇奇怪怪的,"你一個人要三盒吃得了嗎?"


    "拜托,這麽小一盒,也就日本人夠吃,我至少要三盒才吃得飽,那我幫你點吧,嚐嚐看吧!"潘淩跟服務員小姐用日語說道:"其它品種每樣來一盒。"小姐嚇一跳,沒見過這麽誇張的客人,當然,客人是上帝,有錢不賺嘛!


    艾爾夫看著麵前被便當盒堆滿了的小餐桌,冒出一排小汗珠,太誇張了吧!雖然是他掏錢也沒必要買這麽多吧,潘淩倒是興奮不已,竟然把所有便當都打開,鋪一桌子感覺像在吃滿漢全席似的。


    "艾爾夫,吃呀,真的挺好吃的,來嚐嚐這個!"潘淩興奮地夾起一個魚丸送到他嘴邊,語氣是那樣理所當然,艾爾夫突然覺得這趟旅行無論有沒有收獲,都值了,笑眯眯地吃下了魚丸,第一次吃這種東西,唔,還挺好吃的!


    兩個人就這樣,這吃一點,那嚐一嚐,一邊看著車窗外美麗的景色,潘淩還一路為艾爾夫做著介紹講解,她淵博的知識和見識還真讓艾爾夫刮目相看,恐怕就算是日本本國人也沒幾個有她對於日本文化了解的深厚。


    "你知道得還真多呢!"艾爾夫忍不住讚歎道。


    "我喜歡了解各個國家的曆史和風土人情,學語言也有這樣的原因,畢業以後我想到歐洲留學,一邊學習一邊多了解一下歐洲各國的風土人情,到處流浪,到處曆險,看盡美景,登遍險峰..."潘淩臉上洋溢出燦爛的光彩,眼睛望著遠方,眼中滿是向望和幸福。


    看著這樣的她,艾爾夫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希望與她分享夢想,分享快樂,眼中不自覺地就流露出溫柔寵溺的目光,"想不到你還這麽浪漫,幾乎人人都有周遊世界的夢想,但真正能做到人少之又少。"


    "是呀,所以從現在就要做好準備嘛,慢慢的積累,我喜歡這種充實的感覺,人生苦短,何必為那些有得沒有的東西去爭搶,搶到手了又如何,問問自己是否幸福、是否快樂呢?"潘淩望著窗外淡淡地說道,"其實我也並沒有一定要周遊世界,我不會把它做為一個硬性的計劃,隨性而定,隨遇而安,跟著風的腳步!"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會心的微笑。


    艾爾夫突然明白潘淩其實也是個細膩浪漫的女孩,隻是她的世界太廣闊、太飄遙,可以裝下整個世界,所以她討厭約束和羈絆,更喜歡一個人隨心所欲的生活。難怪他會愛上她!艾爾夫的嘴角輕輕上揚,他們原來是同一類人!喜歡自由,無心名利與奢華,喜歡淡然無為的感覺,同時又喜歡刺激與冒險,喜歡隨心而動,不喜歡被他人、世俗所左右,最關鍵的是,他們還都有這個能力,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實現夢想的能力的。


    兩個人並排坐著,隨意地聊天、說笑,這種輕鬆愜意的感覺好久沒有了,現實的爾虞我詐和虛偽陰險讓他一直自由的心有些麻木,幸好遇到她,整顆心都變得透明和光明,充滿了希望和陽光,好像一切的金錢、權力和地位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刻的寧靜和舒適。


    "我不喜歡這裏的大都市,更喜歡日本的鄉間小鎮,古樸新清很有韻味。"潘淩幽幽地說道。


    "是嘛,那你經常跟父母一起旅遊嗎?到各地感受風土人情?"


    "不,很少,就算有也都是跟母親,父親總是很忙,說是忙道館的事情,可我總感覺怪怪的,因為就算有閑暇的時間他也很忙的樣子,問他,隻說是要練武或是修行,但我說要與他同行或同練,他又總是斷然拒絕我,讓我跟著師兄他們練習,好像有什麽事情瞞著我似的。"潘淩微微皺起眉頭回憶道。


    聽到她的話,艾爾夫立刻心一緊,問到關鍵的地方了,也許會有什麽線索,他裝著不在意地問道:"那道館生意一定很好了?感覺很繁忙的樣子。"


    "其實也不是,在道館裏學武的人並不很多,而且大多數人感覺都冷冰冰、凶巴巴的,他們大多都不理會我,也沒有什麽笑臉,隻有幾個師兄肯跟我玩,而且父親也總是告誡我不要跟那些學生有什麽交往,平時盡量離他們遠一點,我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他們的武藝大多都非常出眾,練的內容也比較危險,不太像普通的學員,大多數道館都是教初學者,很少像我家這樣教的幾乎都是高手,平時也幾乎不對外招生,一直很奇怪這些學生是從哪冒出來的,每年都有新人進來,也有人離開,都是不聲不響的,感覺陰森森的,我每次無論問誰都總是敷衍,不正麵回答。"潘淩的眉頭越皺越深,記憶中的疑惑讓她表情有些茫然。


    艾爾夫不露聲色,繼續問道:"那是挺奇怪的,難道你沒有玩得比較好的師兄或是師姐嗎?"


    "有是有,但他們也很忙的樣子,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關係最好的神木君年紀與我最近,隻有他和我是小孩子,隻比我大兩歲,我們經常在一起玩,他也總是很神秘,那些成人學員每次看到他都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好像很怕他似的,我問他也總是不正麵回答我,現在回憶起來,覺得好像奇怪的地方還真挺多的。"潘淩的話讓艾爾夫的心越來越沉,從他的直覺來看,這些人恐怕都是某組織的成員,而她那個兒時玩伴神木君搞不好就是組織某位頭目的兒子,道館應該是組織培訓成員的基地。


    "等到了北海道,我們去原來的道館看看吧,一定可以勾起你許多回憶。"這樣也許就可以解開一切的謎團了,至少也可以有些比較有價值的線索。


    等火車到站後,艾爾夫和潘淩坐出租車來到道館,一路上潘淩看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感慨不已,"這裏曾經有個小麵館,我以前經常光顧的,現在已經沒有了...咦,那家糕點店還在呢,不愧是老字號!這裏原來是一片空地,現在都蓋滿房子了..."潘淩如數家珍般,記憶的閘門打開,腦海中的痕跡都變得清晰起來。


    很快,來到原來道館的門前,現在已經不再是武道館,改成了茶道館,潘淩站在門口感歎著時光的流逝。得到現在主人的允許後,兩人進了門,潘淩環顧四周感慨萬千,"這裏重新裝修過了,變樣了都,這裏原來是大浴室,現在變成了香熏教室,這裏也變了,原來是衣帽間,現在是儲藏間了,這個..."潘淩左轉左看,很快到了後院,一看到院中一棵巨大的櫻花樹立刻喜出望外,一下子衝了過去,緊緊抱著樹幹,一個人竟無法完全抱住,"哇,老樹還在這兒呢,哈哈!小時候我就喜歡爬它。"說著她竟然吱溜一下爬上了樹,動作快得像隻小猴子,嚇了艾爾夫一跳。


    "哈哈,好久沒有站在這裏遠眺了,好懷念這清風拂麵的感覺。"潘淩抑著頭,任憑風吹佛著她的長發,雖然看她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不想打擾,但如果現在的主人看她這個野蠻的樣子恐怕會生氣,"南,下來吧!不然人家主人要趕人了,小心點!"


    "知道了。"潘淩正準備下樹,突然看到樹幹上的一些痕跡,眼睛一亮,"唉?這不是小時候我和神木君兩個人在樹上刻的符號嘛,還在呢!真是奇妙呢,這麽多年過去了,那時候神木君還說這個符號很重要,代表著他和他的家族,他小時候還挺可愛的..."潘淩說者無心,艾爾夫聽者有意,他心突然一顫,迅速爬上樹,動作快得嚇了潘淩一跳,話還沒有說完,艾爾夫竟然已出現在她的身旁,他什麽時候爬上來的,身手怎麽如此敏捷?


    艾爾夫目光卻是死死地盯著樹上那個有些辯認不清的圖案上,一看就是孩子稚嫩的刀刻,這個圖案好像是...艾爾夫頓時大驚失色,難道...


    這天晚上,艾爾夫和潘淩沒有馬上回東京,而是找了家溫泉旅館住下,來日本怎麽能不泡溫泉呢!


    "哇,好久沒有泡溫泉了,哈哈,太爽了!趕緊走吧!"潘淩拿了浴袍就拉著艾爾夫往溫泉跑,看到她激動得兩眼發光的可愛模樣,艾爾夫卻有些笑不出來,她還不知道自己跟多麽可怕的東西聯係在了一起,就算是他,也不得不忌憚的組織,雖然還不敢確認,他已經把發現的線索通知了歐陽麟,他也驚詫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但立刻去調查了,三天後給他答複,希望不是最壞的結果。


    一到溫泉,潘淩就被告知這裏是男女混浴,頓時傻了眼,笑容凝結在臉上,呆滯地看了看艾爾夫,又看了看溫泉的入口,突然一個180度轉身準備離開,卻被艾爾夫一把拉住了衣領,笑得很賊地說:"不就是男女混浴嘛,你以前一定洗過啦,走吧,進去吧,你不是非常想泡溫泉嘛!"


    潘淩拚命掙紮,"那時候我還小呀,不要,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澡呢!"奇怪,她竟然一直掙脫不了,這個家夥什麽時候力氣這麽大了?


    被艾爾夫拖進浴室的她立刻發現這裏的溫泉有隔成單獨的小池子,大浴室已經人滿為患,這種VIP享受的小池子還有一個,艾爾夫立刻高價定了下來,等到他開始脫衣服了,潘淩才意識到連更衣室都是男女共用的,臉頰頓時紅了起來,切!我害羞什麽,以前在道館更衣室,男人的裸體都看到麻木的地步了,全裸都不希奇了,多大事呀!怕什麽!不過...我怎麽辦?在他麵前脫衣服?那我不是虧大了?我靠,占我便宜呀!不行,等他脫完我再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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