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主任,我準備好了。”


    醫生握緊手裏的除顫儀,確認充電無誤後,走到了慕晚傾的身邊。


    “來。”


    鄭博未停手上心肺複蘇的動作,他轉頭望了那醫生一眼,眸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醫生深吸了一口氣,病房內外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為慕晚傾這個堅強的女孩祈禱著。


    大家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都閉上了眼睛。


    “clear!”醫生提醒了一句。


    他將除顫儀摁在慕晚傾的身前,女孩的身體也隨著電擊稍稍彈起。


    隨後,是長達數秒的靜默。


    沒有人睜開雙眼,或者回過頭去看那心電圖和血壓是否恢複正常。


    大家都清楚,如果這次除顫依舊失敗,那麽他們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就是向家屬下達死亡通知單。


    “嘀……嘀……嘀……”


    但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時,監測儀的聲音倏然響起,是平穩而又清脆的指示聲。


    鄭博率先睜開雙眼。


    慕晚傾的心電圖逐漸恢複正常,血壓也逐漸開始回升。


    鄭博深吸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燃了起來,他宣布道,“除顫成功,心率恢複!”


    聞言,所有醫護人員都鬆了氣。


    但夜禦辰的心卻依舊被緊緊地揪起,他又重回病床旁,握緊慕晚傾的手。


    他垂首,將腦袋埋在女孩的身側,“傾傾,你聽到我的話了對麽?”


    慕晚傾沒有任何給出回應。


    夜禦辰難得像是撒嬌一般,輕輕蹭了兩下被子,“回來了就好。”


    隻要她還沒離開他……就好。


    宮黎川聽到心率恢複的消息,立刻也匆匆趕到病房裏麵,看著那幅歲月靜好的模樣,心中有些酸澀。


    他真怕……


    真怕這次心率恢複後不久,又要麵臨無數次的搶救,和無數張病危通知書。


    “帝少,以慕小姐現在的情況,我必須將實情告訴你,也希望你們都可以做好心理準備。”


    鄭博活動著手腕,凝肅地望向夜禦辰,“即便這次除顫成功,我們也不能保證慕小姐會醒過來……也可能就……”


    也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慕晚傾也許會在睡夢裏離世,興許又大動幹戈一番,也興許是悄無聲息地走。


    聞言,夜禦辰緩緩地抬頭。


    他眸底布了大片紅血絲,眼眶依舊通紅無比,顯然並未掩藏自己的情緒。


    “什麽意思?”他喉嚨發緊。


    夜禦辰大抵能猜到鄭博的意思,但他不想去猜,更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也許三天,也許一周……”


    鄭博知道這很殘忍,但作為醫生,他還是要將情況跟他們講清楚。


    聞言,夜禦辰驀然僵住。


    他想到了結果,卻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這麽短?”宮黎川眸光倏凜,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鄭博,“最樂觀的情況呢?”


    鄭博思索許久。


    他終究還是殘忍地給出答案,“一周。”


    夜禦辰和宮黎川僵住,眸光深處,暗流湧動,透著無盡的絕望和悲傷。


    偏偏鄭博又補充了一句,“但是很難。”


    就連讓慕晚傾再堅持一周,都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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