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公審案子


    門外!


    景容乖乖站在外麵,盡管站在屋簷之下,斜雨還是拚了命的朝他襲來,好在,還有身上那件所蓑衣為他擋著。


    “查好了?”他問她。


    她淡淡點頭。


    “那走吧。”


    紀雲舒將蓑衣和鬥笠剛戴好,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什麽人?”


    隻看到兩個提著燈籠的衙差急匆匆的奔了過來,握著大刀的手蠢蠢欲動。


    景容立刻抱住紀雲舒,雙腳一瞪,躍上房梁,消失在了大雨詭異的夜色下。


    兩個衙役撲了空!


    其中一人本想推開停屍間查看,卻被另外一人阻止。


    “你幹什麽呢?”


    “看看裏麵是不是少了東西。”


    “裏麵隻有屍體,又惡臭難聞,能少什麽?”


    “那剛才那兩個人?”


    那人說,“行了,都這麽晚了,你要是去通知大人,咱們就有的忙了。”


    想想也是!


    所以,兩人便將方才的事給壓了下去。


    提著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燈籠走了。


    ……


    第二天!


    大雨成了小雨,天氣也微有些好轉。


    因為要在衙門公審那樁埋屍殺人的案件,小小的錦江城早就傳開了,關心此事的百姓都圍到了公堂外,一雙雙好奇的眼神使勁往裏瞧。


    紀雲舒和景容也去了,卻隱在人群中。


    唐思因為好奇,也跟了過去,卻被紀雲舒摁在身邊,以免她蹦蹦跳跳,發神經誤了事。


    很快,劉千穿著官服從公堂左側那道門出來,上了高堂坐下。


    此人麵相凶疾,眉頭緊壓著那雙犀利的眼睛,臉上蓄著精短細碎的胡子,緊抿一線的唇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乍一看,著實不像個父母官,倒像個山匪賊人似的,不見半點文人雅墨的氣質,大概,是因為他武將出身的緣故,所以看上去,才會給人一種壓迫的距離感。


    劉千一坐下,就抓起手邊的驚堂木,奮力一拍。


    “砰!”


    那聲音,可比劉清平揮下時有力多了。


    圍在公堂外的百姓都閉著嘴巴,不敢發出半點響聲。


    “來人,將疑犯帶上來。”


    劉千下令!


    很快,福伯便由兩個衙差架上了公堂,毫不留情的用刀柄打向他膝蓋,迫使他跪了下來。


    眾人嘩然!


    不是因為此案的疑犯現身,而是因為福伯身上那橫七八豎的血痕,衣裳被抽得裂開,依稀可見裏麵皮肉上的鞭傷,可福伯臉上卻沒有傷,他跪在地上,搖搖晃晃,毫無力氣的支撐著,最後,整個人伏到了地上。


    大夥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唐思是個急性子,腳一跺,怒道,“這是什麽官?竟然把一個老人家打成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竟然還敢拿鞭子抽人,我非給他一點教訓不可。”


    說話同時,她雙手往腰間上一抓,準備將那根銀鞭抽出來。


    立馬被景容擋住。


    斥了一聲,“你若這樣,我便讓琅泊將你送回去。”


    她手一頓,本能的看向一旁的琅泊,發現他也看向自己,隻好將心裏那團火克製住,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手從銀鞭上鬆開。


    此時公堂內,又傳來一聲驚堂木的拍擊聲。


    劉千厲眸看著無力伏在地上的福伯,說,“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福伯才支起腦袋,岣嶁的身子抖顫厲害。


    “我沒殺人。”


    “人證物證具在,休想抵賴?你若從實招來,也免皮肉之苦。”


    “大人,人不是我殺的。”


    “好,你既然不承認,本官隻好將證據擺在你麵前。”


    劉千銳利的眼神掃了一眼旁邊的衙役,衙役點頭,很快便將證據呈了上來。


    放在托盤上的,正是那根長長的腰帶!


    而衙門裏的仵作也一塊到了公堂上。


    劉千盯著地上的福伯,質問,“你好好看一看,這東西,是你的嗎?”


    “是……是我的,可我……”


    話未說完,已被打斷。


    “是你的就對了。”劉千看向那名四十幾歲的仵作,“老楚,你來說說看,你在屍體上都驗出了什麽?”


    老楚哈腰點頭,指著那根腰帶,滿腔篤定的說,“大人,這根腰帶當時正握在死者手中,經過對比,死者的死因,正是被這根腰帶勒死的,我在死者鞋底的凹槽內也發現了一些細碎的皂角粉,那些皂角粉一般都在義莊灑的較多,而且死者手腕上有青紫的抓痕,加上有人親眼看見福伯在那片林子裏埋過東西,可見,死者生前,必定去過義莊,福伯起了色心,女子反抗,他就用力握住女子手腕,待奸汙後,再用自己的腰帶將其勒死。”


    嘩!


    圍觀群眾一震!


    又小聲議論起來,有道福伯凶殘至極,也有半信半疑的。


    卻弄得紀雲舒牙口癢癢,欲爆粗口。


    她現在不能進去,還在等!


    隻見福伯搖晃著頭,意有抓狂,他想出聲辯解,可話卡在喉嚨裏,吱不出聲來,那雙滄瀾的雙目隻能放大的睜著,凝聚著無奈。


    劉千剛毅冷酷的臉一繃,“福伯,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有!


    當然有!


    他委屈哽咽半響,“大人,我是冤枉的。”


    “那你怎麽解釋你的腰帶會在死者手中?又怎麽解釋你在山林埋屍?”


    “我……”


    “你若不說,本官就將你定罪。”


    福伯張嘴,終是道出實情,“前幾日,那個姑娘突然跑到我義莊來,她說,她遭人所害,丟了貞潔,再也沒臉活在這世上,希望死後,讓我將她葬在山裏頭,隨黃土而去,也不要通知她家人,以免蒙羞,當時,我極力阻攔,也安慰了她一番,她情緒穩定下來後,我本以為她打消了尋死的念頭,哪裏知道,我才去走開一會,回來時,她就已經懸梁自盡了。


    正是用的這根腰帶上的吊,我本想報官,可那姑娘人已經死了,人死後,最怕的,是死後不寧,這姑娘被人糟蹋,已是可憐,我便應了她生前的遺願,將她給葬了,可她死前抓著那根腰帶不放,故而,我就一起埋了,大人,我真的沒有殺人,更不是做出那等事情來。”


    說的誠誠懇懇,眼泛淚光。


    可劉千根本不信,他是秤砣鐵了心的要將福伯定罪。


    “這些都是你一麵之詞,不值本官信你。”


    這話才說完——


    圍觀人中突然傳來一句。


    “那,可否信在下?”


    隨著聲音傳來,眾人的目光皆看了過去,圍觀人群也不由的讓開了一個道,退到兩旁。


    紀雲舒越過眾人,舉步而進。


    身子綽綽,自帶一股傲然正氣。


    “這不是紀先生嗎?”有人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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