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說:“我不是你們的犯人。”


    鄭重的說。


    宮人們回:“姑娘金枝玉葉,自然不是犯人。”


    “既然我不是犯人,你們就不能強迫我做什麽,這兩天來我什麽都不說,但不代表我沒有知覺。”


    “姑娘息怒,是奴才們不好。隻是皇上有吩咐,要奴才們一定照顧好姑娘,不得離開姑娘半步,若是有閃失,奴才們可就人頭不保了啊!”


    一眾人身子伏到了地上,各個身子抖顫。


    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誰也不敢馬虎!


    紀雲舒氣得胸口起伏不平,她手腕的力量又加重了些。


    脖子上仿佛已經被壓出了一道血痕,十分可怖。


    若是再深一點,恐怕就會大出血了。


    宮人們見了趕緊勸:“姑娘,你可千萬不要傷到自己啊,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皇上也是關心姑娘,所以才讓我們看著姑娘將東西吃下啊。”


    “是啊,希望姑娘明白。”


    啊呸!


    強迫了她兩天,竟然還希望她能明白?


    她若是明白,就不會出此下策了!


    此時此刻,她真是氣得想把整個殿給拆了,偏偏看到那些奴才們膽戰心驚的樣子時,心裏的狠勁和怒意又漸漸消散了。


    到底是這麽多條人命,她要真狠起來,衛奕說不定真的會殺了他們。


    哎——


    心裏到底恨不起來!


    剛剛的那份衝動也漸漸退去,她拿著碎片的手也緩緩鬆落下來。


    指尖一鬆,碎片從她手中掉落到了地上。


    碎成了兩半!


    而她另一隻手上的桌布也緩緩溜到了地上,揉成一團!


    所有人終於鬆了口氣!


    算是腦袋保住了!


    紀雲舒坐在椅子上,歎了聲氣,語氣也溫了下來,“罷了罷了,我若真的出了事,你們所有人估計也都活不了了。”


    “多謝姑娘體諒!”


    “將東西收拾下吧。”


    “是,謝姑娘大恩。”


    奴才們快速收拾起來。


    而另外幾個宮女則立刻去找醫藥箱,給紀雲舒的脖子上藥。


    好在傷口不是很深,隻是出了一道血而已。


    “姑娘,你可千萬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何必傷了自己的身體呢。”宮女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勸說著。


    她卻一句話也不說!


    隻是感覺到脖子的隱隱的痛!


    痛得她胸口就像是有螞蟻在啃咬一般。


    無法去撓!


    等傷口弄好之後,紀雲舒也沒說什麽。


    她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了那扇緊閉的窗,冷風爭先恐後的鑽了進來,席卷著她瘦弱的身體裏,冷意竄起,不由得寒顫了一下。


    窗外,有一棵大樹,月光灑落,將樹影透射在了那麵高聳的圍牆上,斑駁的樹影隨著輕風隱隱搖晃,宛若一副畫作!


    但卻是困在宮牆之內的一副畫,再好看又如何呢?


    哎……


    歎了聲氣。


    宮女們確定她沒事後才真的放心了。


    小聲議論著:“要是讓皇上知道的話,我們……”


    不敢再往下說。


    有人道:“先這樣吧,好在姑娘人沒事,就算皇上真的要怪罪,咱們也不至於會被砍頭。”


    “那可不一定,皇上說了不準姑娘受傷,現在這樣,我們……你說,皇上會不會殺了我們啊?”


    “行了,你就別再自己嚇唬自己了。”


    “哎……”


    大家心裏十分忐忑!


    指望著皇上不要發現,指望著到時候皇上能網開一麵,不要殺了他們。


    大夥一邊緊張著,一邊收拾地上的東西,也就在這個時候,衛奕來了。


    呃!


    大夥嚇了一大跳!


    真是擔心什麽就來什麽啊!


    要是被發現了,大夥就等腦袋搬家吧!


    一個宮女跪到了地上。


    “皇……皇上……”


    剛要行禮,衛奕抬手製止了,並擺了幾下,示意他們悄悄退下去。


    奴才們互相看了幾眼,不敢聲張,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整個殿裏,就隻剩下紀雲舒和衛奕了。


    他看著那道站在窗前的瘦小身子時,心裏又心疼,又充斥著強烈的占有欲。


    紀雲舒將目光從那麵牆上斑駁的樹影抽離出來,隱隱感覺背後有人正看著自己,她眉心輕輕一皺,轉身一看,便對上了衛奕那雙深不見底的眸。


    兩人就這樣對看著,誰也沒有出聲。


    良久——


    衛奕便她走去,一邊說,“舒兒,我知道你會恨我,可是除了用這樣的辦法,我別無選擇。”


    多無辜!


    紀雲舒說,“我不恨你!”


    “……”


    “恨不起來,也不知道怎麽恨。”


    她隻是失望罷了。


    衛奕眼裏帶著憂傷,“倒寧願你恨我,也不想你什麽感受都沒有,你越是這樣,我反而覺得自己在你心裏越是毫無地位。”


    她笑了一下,“該說的,我想景容都跟你說了,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如今,她已經心如死灰了。


    “一定要這樣嗎?”衛奕問她。


    一定要這樣嗎?


    這六個字就像針一樣紮在紀雲舒的身上。


    她笑了一下,苦澀至極。


    “衛奕,你至今也沒能明白。”


    “我該明白什麽?”


    “……”


    紀雲舒不想再跟他說什麽了,跨步從他身邊走過。


    但衛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手腕一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扯進了懷中,牢牢抱著。


    “舒兒,別將我推開,我不能忍受你離開我的日子,我不能眼睜睜的你在景容身邊,我不能!”


    奮力吼著。


    而這一次,紀雲舒沒有再妥協,雙手抵在衛奕的胸前,用力將他推開。


    並且大吼了一聲:“別碰我。”


    她的語氣裏是那麽的嫌棄!


    那麽的厭惡!


    衛奕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自己懷中掙脫,當他想再次往前拉住她的時候,紀雲舒往後退去。


    拉開了距離。


    她紅著眼,心裏的痛和難受再也無法藏住!


    “衛奕,當我求你了,求你不要再碰我,我寧願當初那個衛奕已經死了,也不想麵對現在的你。”


    呃!


    衛奕渾身一顫。


    眼眶頓時濕潤了!


    他滿臉痛苦,說:“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嗎?舒兒,為什麽?“


    “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嗎?舒兒,為什麽?“


    “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嗎?舒兒,為什麽?“


    為什麽?你說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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