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幹什麽?”


    格塔眼不眨的盯著他看。


    紀桓喝完了自己倒的那杯酒,將酒杯輕輕放下。


    雖輕,可杯底碰到桌子的時候還是發生了一聲悶響。


    他看著麵前困惑卻充滿警惕的格塔,一字一字的與他說:“明天容王就要回峽門關了,他這次出來就隻帶了二十幾個人,除了我和他身邊的琅泊以外,其餘的人不足為患。”


    帶著提醒的意思!


    格塔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其中的玄機。


    他眯著眼睛斟酌半響,問:“你是想告訴我,明日等你們那位王爺在回去途中,讓我……”


    沒把話直接說完


    但心裏是知道了。


    紀桓笑了下,手指往桌上敲了下,身子往前傾去:“希望我剛才說的能幫到你。”


    格塔心裏在打轉,問:“你為什麽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


    “那是什麽意思?”


    “總之,我是站在正義這一麵的。”


    “嗬嗬,紀大將軍,我格塔可不是傻子,萬一你是想引我上鉤,故意埋伏我呢?”


    紀桓因他的話又笑了下:“你想多了,容王身邊隻有幾十個人,怎麽算計你?再說,這裏還是你們侯遼的地界,我能做出什麽來?”


    這樣想也是!


    但他心裏依舊半信半疑。


    紀桓又倒了一杯酒,卻推到了對麵,繼續說:“我倒認為,這侯遼首領的位置應該由一個有野心的人來坐,而不是弱者。”


    呃!


    他說完這番話,起身走了。


    從進來到出去,絲毫不拖泥帶水!


    格塔盯著麵前那杯酒,想著紀桓剛才說的話。


    “我倒認為,這侯遼首領的位置應該由一個有野心的人來坐,而不是弱者。”


    有野心的人,不就是暗指他嗎。


    漸漸的,他那張麵擰到一起,露出了嗜血的猙獰之像。


    隨即,將麵前那杯酒一飲而盡。


    ……


    另一邊。


    經過之前侯遼人那一鬧,琅泊就更加警惕了,他吩咐外麵守著的侍衛:“好好看著,一定要注意。”


    “是!”


    他又在外麵尋了一遍,這才放心進了營帳。


    景容盤腿坐在裏麵,麵前放著一張地圖。


    是侯遼的地圖。


    正在仔細的看著。


    琅泊走到他麵前,說:“王爺,我看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我看那個格塔就不是善茬,萬一再鬧一次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景容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地圖上一點一點的劃過,最後停在一個位置上。


    神色一緊。


    可那抹緊蹙之色稍縱即逝。


    他抬起頭,看向一臉膽小的琅泊,說:“現在還是晚上,外麵可比這裏還威脅。”


    想想也是!


    琅泊說:“王爺,格塔當著木紮爾的麵帶人創進去拿人,我看當時木紮爾其實也忌憚他,說不定將來會招惹出什麽事來,早除早放心。”


    “現在還不是格塔的事,最重要的,是解決現在眼前的問題。”


    “是!”


    相對於他,景容冷靜多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對麵:“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嗯?王爺?”


    “坐吧。”


    突然很嚴肅!


    琅泊愣了愣,盤腿坐下,一臉困惑。


    靜等景容說些什麽。


    景容看著跟隨自己身邊多年的傻大個,認真的問了句:“你跟了我多少年?”


    琅泊心裏算了算:“屬下十二歲就跟著你了,算一算也有十五年吧。”


    “嗯,是很久了。”


    “王爺怎麽突然問這個?”


    景容說:“琅泊,等這件事解決後,你就去找那位秦姑娘吧。”


    啊?


    琅泊一驚,趕緊說:“王爺,你這是要推開我啊?我……”


    “你想什麽呢!我隻是不想你再跟著我風裏來風裏去了,我也不想說什麽舍不得的話!總之,如果你能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我會為你高興!再說了,我不能讓你永遠跟著我,你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一說到這,琅泊那糙漢子鼻子就酸了。


    雖然他答應過秦夕,等一切安定下來後就去找她,也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跟自家王爺說,可現在卻由景容說了出來,他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總之,想哭!


    他說:“王爺,其實就算屬下跟秦夕在一起了,還是可以繼續跟著王爺的。”


    “行了,我知道你忠心,可秦姑娘需要的是安定,你應該帶著她好好生活才對。”


    琅泊巴了巴嘴,拍著胸脯說:“隻要王爺需要,不管屬下在哪兒?都會前來幫助王爺。”


    景容笑笑。


    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到他麵前。


    “你們二人好好喝一杯!”


    二人一飲而盡。


    隨後,景容正色,跟他說:“不過現在,我還要你幫我去辦件事!”


    “王爺說。”


    景容的手指朝麵前桌案上的地圖敲了敲。


    正是之前他手指停留的那個位置!


    ……


    第二天。


    景容便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二十幾人騎馬而行,離侯遼主營越來越遠。


    行了半日!


    眼看著再行兩個時辰就要到大臨邊境了。


    琅泊看了看周圍,後麵是草原,前方正好有一片樹林。


    草原上邊境處的樹林都很大,而且樹木茂盛,若在裏麵藏著一支小兵馬或許都不會有人察覺得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


    一支利箭不知從哪兒射了出來。


    穩穩的射在其中一個士兵騎著的馬身上。


    馬的腹部中了一箭,嘶吼一聲,前蹄一彎,往前十分狼狽的撲了去。


    連同馬背上的侍衛也一同摔了下來。


    “嘶!”


    隨著那匹馬一倒,二十幾匹馬都被驚動了。


    “嘶!”


    亂成一團。


    景容的人立刻拔劍而出,尋找箭射來的方向。


    琅泊大喊了一聲:“保護王爺!”


    頓時,幾個侍衛立刻圍在了景容身邊。


    好好護著!


    緊接著,又有幾支利箭從樹林裏射了出來。


    但都被那些侍衛一一挑開。


    “殺!”


    遠處忽然震耳欲聾的一聲。


    聞聲看去,就看到那片林子裏衝出百來個侯遼人,迅速將景容的人全部圍在了中間。


    領頭的人,是格塔!


    充滿了殺氣!


    景容並不意外,騎在馬上,韁繩一拉,腳在馬鐙上一撐,翻身下馬。那些侍衛也紛紛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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