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歡樂的刷馬。


    十分和諧。


    幾匹馬很快就被刷得幹幹淨淨,他們換了一桶幹淨的水去洗馬車。


    本來這種活完全可以交給客棧打雜的人去做,或者交給幾個侍衛,但景容覺得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就自己動手了。


    白音忽然很嚴肅的問他,“對了,昨晚那夥黑衣人究竟是什麽人?”


    景容刷馬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說,“我也不清楚,但他們絕對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看那些人個個身手了得,從武功路數來看,也不像那些複雜的江湖門派,還有,他們昨晚為什麽突然又撤退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確實奇怪!


    景容也不想多說什麽,隻道,“或許他們急需救走那兩個麻袋裏的人,所以才撤退的。”


    “有可能!”


    二人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認認真真的刷馬。


    很快,侍衛將路上需要的東西都置辦整齊,也買回來一些胡邑人的衣服。


    大夥全都換下。


    走出去也不顯得紮眼了!


    這家客棧因為是在街尾,加上長穀很少有外人來,所以一般入住客棧的人很少,平時就顯得有些冷清。


    但是到了飯點,進來吃飯的人便多了起來。


    景容等人開始也坐在一樓大廳吃晚飯。


    侍衛坐另外一桌。


    客棧裏的人越來越多,閑言碎語也接踵而來。


    亂七八糟,說什麽的都有。


    七嘴八舌。


    然而,眾人卻突然被一個話題給吸引住了。


    隻聽到有人說了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最近出了一些怪事。”


    怪事?


    這話讓大夥都十分好奇。


    紛紛朝出聲那人看去。


    有人催促道,“到底什麽怪事?別神神秘秘了,趕緊說。”出聲那人長得賊眉鼠眼,是長穀出了名的包打聽,他一隻腳搭在凳子上,抓了一把花生往嘴裏塞,才說,“你們還不知道吧,最近這幾個月內,聽說許多前朝的老臣子都接連失蹤了,有的甚至家宅被燒,全


    府被殺,一個不留!官府要管,可是無從下手。”


    “啊?這麽怪?”


    “可不是嗎?但其實……這很有可能跟二十多年前一件事有關。”


    “什麽意思?”包打聽又喝了口茶,輕咳了好幾聲,才說,“你們應該都知道,咱們胡邑二十幾年前,皇室內發生了一場政變,如今的胡邑王,也就是先王的親哥哥,當年帶著自己的親兵奪宮逼位,先王被迫在殿前自刎,先皇後帶著年幼的王子不知所蹤,但有人卻親眼看見,先皇後他們其實都已經葬身火海死了!而當時有很多老臣子寧死也不願意投效,胡邑王不敢再濫殺無辜,以免形成暴政,於是,就把他們全都貶出了


    高定。本來那些老臣子二十幾年來都沒事,可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卻一個個消失不見了,家宅被燒,府上的人都死了,這……肯定跟當年的事情有關。”


    雖然是猜測。


    但他的語氣卻很肯定。


    這些話,當然也傳到了紀雲舒的耳邊。


    她頗有幾分興趣。


    便張著耳朵繼續聽。


    有人聽完包打聽的話,便說,“你可不要亂說,這等前朝的事,誰知道啊!”


    “對啊,這話要是傳到胡邑王耳邊,你幾顆腦袋都不夠。”


    包打聽笑了一下,“胡邑王可沒時間管我的嘴。”


    大夥好奇,為什麽?


    “怎麽,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包打聽說。


    “知道什麽?”


    “胡邑王病重,已經臥床不起,而且,也已經很久沒有上早朝了!”


    眾人嘩然!


    不可置信。


    這也不怪他們,畢竟長穀很少有外人進來,所以消息進來的自然也就少,不知道這些,很正常。


    於是有人紛紛追問起來。


    整個客棧仿佛都要炸開了鍋。包打聽說,“胡邑王現在病重,朝中很多大事都交給了身邊的心腹,所以,也就有了要立太子的想法。原來胡邑王有三個兒子,大王子早年戰死沙場,現在隻有二王子和三王子分勢,原本,大王一直偏愛三王子,想必一定立他為太子。但是這幾年裏,二王子卻漸漸顯露鋒芒,為胡邑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大王更是對他刮目相看,而且,這二王子背後有王國公撐著,勢力已經漸漸起來了,他成為儲君算是眾望


    所歸。可三王子背後又有平陽侯和恭左相撐著,勢力兩分。所以,這儲君究竟花落誰家,還不得而知呢。”


    有人接話,“照你這麽說,這朝堂上可能又有一場風波了。”


    “可不是嘛!”


    大夥一句一句的接著。


    說得十分起勁。


    這些長穀人,正是因為過得太富裕、太安逸,所以每天就隻知道聊八卦聊事件。


    豆子大點的事就能傳得沸沸揚揚。


    然而這些,都提不起景容的興致。


    他根本不在乎這些。


    那些所謂的朝堂上的事,他一聽就頭疼。


    現在也一樣。


    更何況,胡邑皇室內的事,與他無關。


    可是直到——那包打聽又蹦出一番話,“其實,為了儲君之事,那兩位王子早就有所準備了。都還記得吧,就在去年,三王子迎娶了大臨的一位公主,原本那位公主的皇兄有極大的可能性會成為大臨的新帝,三王子大概就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打算借助那股勢力幫他坐上儲君的位置,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那位皇子卻因為謀反的罪名死了。所以也導致那位公主一嫁過來就被三王子冷落,十分可憐,三王子的計劃自然也


    就泡湯了。”


    說完,便手背貼著手心,重重一拍!


    感歎萬分。


    眾人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同情。


    然而,當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景容的眼神漸漸沉了下去。


    拳心緊握。


    心如刀割。


    雖然,在蕭妃和景亦死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景萱如今的結果,但一聽到她的處境如此,景容心裏豈會不難過?


    母妃和皇兄剛死,一個女人就嫁到他國。


    從來被冷落。


    跟守活寡有何區別?


    那種苦,恐怕度日如年吧。一想到這裏,景容的拳頭捏得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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