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竊私語的同時,一道聲音也加了進來,“你們說,那個人到底是誰啊?竟然為王爺擋了一刀,真是不怕死!”


    有人道:“聽說是來參加會試的仕子。”


    “仕子?哎呀,那要是出了什麽事,豈不是可惜了?哎……”


    惋惜!


    “噓,別再說了,若是被王爺聽到,咱們幾個吃不了兜著走。”


    幾個人便不敢再往下議論。


    此時的屋子裏,那延坐在外廳,一隻手放在桌案上緊緊捏著拳頭,臉色極黑。


    憤怒之中又帶著擔憂。


    時不時的看向內室。


    丫頭小廝滿頭大汗的進進出出。


    可見宋止的傷情十分嚴重。


    他朝出來的小廝問:“現在怎麽樣了?”


    小廝,“那位公子流了很多血,禦醫正在想辦法止血,看樣子……”是熬不過了。


    話還沒說出口。


    “閉嘴!”那延嗬斥一聲。


    青筋爆了出來。


    小廝趕緊低著頭,端著那盆血水出去了。


    那延起身進去,就看到宋止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臉色慘白。


    禦醫正在極力搶救,原本大出血的胸口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止住了血,纏著繃帶,但宋止命在旦夕,已經沒有蘇醒的跡象,三個禦醫在床邊輪流紮針,希望能保他一命。


    看得人揪心。


    大概過了兩炷香的時候,禦醫才終於停下來。


    各自抬著沾滿血的袖子擦汗。


    長舒一口氣。


    那延問:“是不是沒事了?”


    蔣禦醫說道:“王爺,我等隻能暫且保住他的命,但是傷口太深,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什麽意思?”


    “如果兩天之內他還是醒不過來的話,那即便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蔣禦醫歎氣。


    那延胸口猛然一怔,擔憂的望著宋止。


    半響,才無力出聲:“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避退。


    那延走到床邊坐下,拍著宋止的手臂。


    此刻心情複雜。


    他說:“你救了本王一命,此次,你若能挺過來,本王保你此生無憂!”


    若不是宋止的話,那一劍就刺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此等恩情,必報!


    而宋止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完全失去了意識,能不能活下來,尚且不知。


    那延在內室待了許久才出去。


    一名侍衛正在門口站著:“王爺。”


    喊了一聲。


    似是有事要稟報。


    那延眸色一緊,吩咐丫頭小廝好好照顧宋止之後,才出去。


    侍衛湊到他身邊,稟報:“王爺,已經下令全城搜捕,暫時沒有搜到r,城門口也加緊勘查,但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一聽,那延動怒:“難不成他們插了翅膀,飛走了不可?”


    “屬下已經命人繼續在城中尋找,相信一定會……”


    “一定?本王要的是人。”


    “……呃!”侍衛往後退了兩步,低下頭,“是屬下無能。”


    “廢物!”那延大袖一揮,雙手往身後背去,心裏一團團的火在燒。


    究竟是誰要殺自己?


    看今晚的情形,應該是蓄謀已久!


    現在這個時候,最想自己的死人……也隻有那拓了。


    而且能讓那些刺客在高定城裏消失得這麽幹幹淨淨的人,除了那拓有這個本事以外,也沒別人了!


    他的眼裏頓時竄上一股殺氣:“哼,那拓,你想要我的命,我就硬給你看。”


    拳頭緊握。


    握得骨頭都響了!


    ……


    李成沒能找到宋止和紀雲舒等人,隻能回了府。


    剛進去就撞上了李喬。


    李喬驚:“你怎麽回來了?”


    “我不回來去哪?”


    “二王爺遇刺一事,你不知道?”


    “知道啊!”


    “城司部應該嚴加搜查,你這個時候,應該待在那才對。”


    李成笑了一下,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道:“大哥,此事雖然發生在城中,是我城司部接管沒錯,可是我就算待在那裏又能做什麽?”


    “你是職責所在,切莫讓人說了閑話。”李喬嚴肅的提醒他。


    “行了大哥,你就別跟我說這些了,道理我都懂,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李成麵色難看,背身離開。


    可他前腳到院子裏,李喬後腳又跟了進來,繼而將院子裏的丫頭小廝都支走了。


    李成困惑:“怎麽了?”


    李喬沉了口氣,組織了下語言,問:“你是不是因為士林的事,所以心裏……”


    李成皺眉,當即打斷:“事情都過去了,你能不要提了嗎?”“沒錯,事情已經過去了,確實不該再提,但是你為了公正,不顧我跟爹的勸阻硬是要去相府抓人,士林伏法,被論罪處斬,相信你心裏一定很難受,也很愧疚!這些天你一直待在城司部,我本想跟你談一


    談,也沒什麽機會,其實就是想告訴你,士林的死,你不必一直放在心上,心裏也不必愧疚。”


    “說完了?”


    “阿成……”


    “我都說了我要休息,你走吧。”李成將腰帶一脫,朝屏風上搭去,又開始解自己的外衣。


    完全一副“送客”的行為!


    李喬不肯走,喉結上下滾動半響,似是有什麽話要說。


    卻遲遲沒能開那個口。


    李成睨了他一眼:“你還有什麽事?”


    不耐煩!


    李喬悶了口氣,到底還是將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想跟你談談關於你阿姐的事。”


    嗯?


    難道說,是想談一談關於李文姝削發為尼的事不成?


    人都已經出城去寺廟了,還有什麽可談的?


    李成也不想再觸及那些傷心的事情。


    直接扭過頭,將外衣脫下,坐到床上,邊脫鞋子便說:“阿姐現在不在府上,你想談,自己出城去找她。”


    “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你想說我不想聽。”李成將兩隻鞋子直接甩到地上。


    倒到了床上。


    剛要蒙著被子大睡,李喬走過來就說:“這件事本來不應該告訴你,但我也不想瞞著你了,你阿姐跟杜慕白的事,其實我跟爹一直都知道。”


    呃!


    頃刻之間,李成從床上彈坐起來。


    滿臉詫異。瞪大眼睛,震驚道:“你……說什麽?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你跟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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