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等在外麵,見那兩個精兵出來時,問:“兩位大人,有沒有看到賊人在裏麵?”


    “沒有。”


    “那可能……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那兩個人到底是大理寺的,多少也比旁人腦子轉動的快,雙雙瞅了洛陽一眼,眼珠子一眯,懷疑的問:“你當真看到有人影進去了?”


    “當然。”


    “那為何隻有你一個人在找,山莊裏其他的人呢?”


    呃!


    洛陽低著頭,神色一顫。


    生怕露出什麽破綻!


    就在這個時候,之前老管事帶著的那一行人過來了。


    老管事扯著嗓子問了一聲:“你怎麽還在這?找到人沒有?”


    洛陽趕緊說:“在找,沒找到。”


    “那還不趕緊去別的地方找?”


    “是!”


    洛陽逮住這個機會,便趕緊走了。


    兩個精兵互相看了一眼,問那名老管事的:“當真有賊人?”


    老管事的說:“說是看到了,現在正在找呢,之前兩日,也有人看到過,但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影,所以還是到處看看穩妥一些。”


    之前所說的那個人影,想必就是景容了!


    兩名聽了這話,便你不再懷疑。


    老管事也帶著人繼續去尋。


    而此時水月閣裏,紀雲舒看外麵的人都已經散去,她便走到了李時言的門口。


    門上麵上了一把鎖,屋子裏一片漆黑,聽不得半點動靜。


    她透過窗柩上的紙糊看向裏麵,什麽也看不見。


    半晌,她伸手敲了敲門。


    李時言正躺在床上,心裏難安。他殺人凶手的頭銜還沒能摘下來,隻有兩天的時間,若是大理寺和蘇子洛不能為自己找到證據證明清白,他一定會被押送到大理寺去,到時候,王尚書為了給自己侄子報


    仇,肯定會進宮麵聖,請求處死他,皇上為了公正,也一定會下令的。


    想到這裏,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著!


    剛才兩個精兵過來敲門,他已是心煩意亂了,現在又有人來敲門,便從床上翻身下來,衝著門外低吼了一聲:“又來幹什麽?”


    紀雲舒聽到了李時言的聲音,輕道一聲:“世子。”


    女聲?


    李時言愣了一下!


    那聲音……


    他瞳孔赫然一睜,一道目光直直的看著門外,然後起身一步走去。


    門外站著一道身影,那身影十分纖細,形似一人!


    即便之間隔著一道門,他仍舊覺得熟悉萬分。


    是她嗎?


    不!


    怎麽可能呢?


    短短幾步,他腦子裏劈天蓋地的想了很多很多……


    當他走到了門前時,深邃漆黑的眸子裏帶著困惑,眉心也順勢蹙起,張了張嘴,半響才道出一句:“你……是?“


    聲音微抖。


    紀雲舒站在外麵,看著門內那道高大的影子,語氣微沉:“五年不見,世子如今可好?”


    呃!


    那一刻,李時言心裏頓時湧上一股酸楚,眼裏泛著淚光,腳步往後退了一下。


    眉心皺得更緊了。


    他不敢置信!


    “紀……姑娘?”他長大了嘴巴。


    五年了!


    雖然隔著門,但是紀雲舒能感受到他的此時此刻的心情,她歎息一聲:“是我。”


    一時間,李時言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身陷囹圄之中,他雙手無處安放,腳步在原地打轉,不知道該說什麽?


    隻是嘴角處卻緩緩溢出了一抹幸喜的笑容來。


    原本所有的心慌和忐忑都沒了!


    即便他現在看不到門外那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但他心裏幻想著……


    她現在究竟是瘦了?


    還是胖了?


    那雙明亮的眼睛是不是比以前更加明亮了?


    一切是否都還如往日那般?


    他緩緩抬起手,輕輕觸碰到眼前冰冷的門框,仿佛真真切切的摸到了紀雲舒的臉。


    那麽的溫暖……


    “我一定是在做夢,你怎麽可能在這?紀姑娘,當真是你嗎?”他一而三再而三的確認。


    這種心情,紀雲舒是明白的。


    她說:“當日在大臨一別,已有五年了,我也不曾想過……有一日我會來曲薑,還能再見到你。”


    聽了這話,李時言心裏所有的懷疑都散去了。他就像是個男孩一樣咧著嘴笑了起來,激動之中又帶著一絲羞澀,恨不得現在撞開這門衝出,說:“真的是你,你怎麽會在這的?你是什麽時候來的燕京?又是什麽時候來


    的寧安山莊?我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


    太多疑惑了!


    紀雲舒見他如此興奮,立刻回頭看了一眼門外,以防驚動到外麵的人。


    而她現在不是來敘舊的,要事在身,便壓低聲音說:“此事等你出來之後我再與你細說!我悄悄進來見你,是想來問你一些關於王懷之死的事。”


    重逢的喜悅被這句話頓時打斷了!


    李時言臉色驟然一沉,手也緩緩從門框上落了下去,唉聲一句:“你也知道這件事了。”


    “就是因為知道了,所以才來見你。”


    “這件事……紀姑娘,你知道我是什麽人,我是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的,你要相信我!”“我自然信你!所以此次悄悄來見你,就是要聽你說說這件事。你將你知道的都一一說給我聽,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既然你沒有殺人,其中就一定有你疏忽的地方。


    ”紀雲舒說。


    李時言沉默了半響,說:“好!”


    於是,他便將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知。


    也確實如紀雲舒所想的那樣。


    她懷疑:“既然當時你已經離開了假山,屍體肯定就是別人抬走的,也就是說,當時假山裏可能還有另外一個人。”


    “可是我沒看到人!”


    “你沒看到,不代表當時沒人在,你再仔細想想當時王懷的死狀。”李時言努力回想,眉頭深深的皺著,說:“當時假山裏很黑,我是湊近一看才知道王懷已經死了,當時他平躺在地上,腦袋後麵都是血,雙手平平的放在身側,沒有什麽異


    常的,看上去確實像是我殺了人,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離開的時候他還活著。”紀雲舒思忖了下,懷疑:“我看,王懷那晚之所以出去一定是為了見什麽人?或許說……真正的凶手就是他要去見的那個人,而那個人是在你走後殺死了王懷,並且將他的


    屍體拖走了。”


    “你和子洛想的一樣,他也是這樣想的。”


    提到蘇子洛,紀雲舒的眼神微觸了下,然後說:“世子,我是悄悄來見你的,那位蘇先生還不知道,所以,你務必為我保密。”


    是的,她在旁人麵前仍舊喚蘇子洛為一聲蘇先生。


    即便李時言知道他們都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吊穗,但每每他問起來,蘇子洛都絕口不提。


    所以,他並不知道蘇子洛和紀雲舒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


    或許……根本就沒有關係!


    而現在紀雲舒有所囑托,他自然會絕口不言,隻是——


    “可如果你要幫我的話,子洛他一定會知道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有辦法避開這些。”


    “那就好。”


    紀雲舒再次告訴他:“如果想找出凶手的線索,還得去假山裏找,還有……那具白骨上,隻是結果如何,我無法現在定論。”


    李時言認真的說:“有你在,我什麽也不怕。”


    他見識過紀雲舒的能力。


    聞名京城的紀先生,刑部提點刑獄司,自然不是虛名。


    紀雲舒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說:“我不能在這裏多待了,以免被人發現,隻是我現在要出去的話……需要你幫忙。”


    “你說!”


    “你要將外麵的人引到你屋子裏。”李時言斬釘截鐵:“這很簡單,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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