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劉一鳴意外的接到老同學沈洪剛的電話。想起之前沈洪剛和自己說過的會回安和聚聚的事情。


    “一鳴,富民鐵礦的事怎樣了?聽說縣上意見分歧很大,柳川這邊都有議論了,你...沒事吧?”沈洪剛沒有客套的多餘話,電話裏直接就問目前清溪鎮上,安和縣裏最熱門的話題,甚至地區柳川市都有傳聞的富民鐵礦一事,直白,關切。


    劉一鳴嗬嗬笑了笑,這,自己新官上任,才多久?就要成新聞人物了啊,安和縣就不用說了,屁大一點的地方,鳥下個蛋都是新聞來的,自己關停富民鐵礦在縣上鬧的沸沸揚揚也就罷了,現在沈洪剛說地區柳川市那邊都有風傳,這讓劉一鳴有點無可奈何。


    “哈哈,還好還好,你消息倒還蠻靈通嘛,這麽快就知道了?富民鐵礦的情況很糟糕,不處理不行。噯,洪剛,不是說上周回來的嗎?怎麽不見你人啊。”劉一鳴其實心裏也沒太大的底,畢竟安和縣現在的大佬和自己以前的領導就不對付,連帶著自己也就入不了柯玉山的眼,為什麽把自己分配到清溪鎮,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隻是不能拿到台麵上講而已。


    “哦,忘記給你和劍南說了,我在柳川,調些資料,一時走不開。一鳴啊,我跟你說富民的老板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翁炳雄在市裏頭,在省裏頭都有關係的,這個人還是有點活動能量,你還是要小心些,方式方法上麵...盡量穩妥,啊,記得啊。”沈洪剛在電話裏叮囑著劉一鳴,他實在是太清楚劉一鳴將會遇到什麽樣的障礙。


    在調查處理汪水良的案件中,沈洪剛已經深有感觸,小小的一個安和縣的原公安局局長而已,調到地區柳川市一年不到,案發。


    沈洪剛被省檢抽調到柳川協助地區檢察院工作,調查的過程中,那些方方麵麵的阻力,像無形的網,你看不見,摸不著,但它卻又真實的存在,甚至就包圍在你身邊,桎梏的束縛讓人窒息。劉一鳴現在的處境又能好到哪裏?


    “我知道的,放心啦,洪剛。”劉一鳴心裏是很感動的,同學之間無隙的感情,沒有任何的目的,率真又簡單,他很珍惜。接著補了一句:“有些事,紙總還是難包住火的。”


    “那就好,你小子一向謹小慎微,也許是我多慮了,啊,哈哈。記得和劍南說一下啊,免得這家夥記仇呢,哈哈。”沈洪剛開著玩笑,掛掉了電話,又為劉一鳴默默歎息了一聲。


    對劉一鳴的性子他很了解,自己這個同學,在縣委大院的這些年,磨礪的算是足夠成熟穩重,可惜混了這麽多年,就沒學會攀靠山,建圈子,在人脈上實在糟糕。想往上爬?好難啊。


    劉一鳴放下電話,他心裏不是不明白,富民鐵礦的事算是把安和縣的大佬柯玉山得罪到家了。


    雖然自己這回是大義在手,逃過了圈子裏流傳的,縣上那所謂的“三堂會審”,沒有被直接給捋掉,可是人家是一把手,是安和縣這一畝三分地的爺啊,後麵會怎樣,他不知道,大佬硬要找你麻煩,擔心有用嗎?這就是現實。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問過自己,在這樣的違法事實麵前,自己能不能袖手旁觀,裝聾作啞,和別人一樣退避三舍,置若罔聞呢?


    他做不到。


    劉一鳴何嚐不知道,在官場上,很多事不會明說出來,更不會寫在紙上,但大家彼此又心照不宣,小心的維護著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劉一鳴清楚,那些東西就是官場圈子裏的規矩。


    和沈洪剛談完電話,劉一鳴才翻著手機看短信,是蘇眉的,好幾條。


    “還好嗎?一鳴?”蘇眉的信息就像水一樣的柔情,溫潤著心田。每個字都帶著絲絲的暖意。


    “忙完了嗎?記得回複我。”信息的時間是白天下班的時候,劉一鳴看的有點歉意,到現在還沒有回複呢。


    “我好想你,一鳴。想你再為我畫一副畫,為我寫首詩,行嗎?”這是剛才發來的,幾分鍾前。


    如火溫熱,思念的氣息撲麵而來,劉一鳴心中被溫暖覆蓋,一天的繁雜事務現在空下來,他可以靜靜品味愛人傳遞的甜蜜,所有的喧囂,所有的擔憂,全扔一邊去。


    “忙完了。我都好,別擔心,你也多保重。”按完幾個字,覺得好像欠缺了點什麽,笑著又補了一句:“我也很想你。你就是最美的畫,你就是畫上最美的詩。”


    晚上一直沒有再收到蘇眉的回複短信。


    沉沉的夜色裏,人隔數重山,相思寄兩地。


    ......


    夜裏的吳家塘村,百來戶房舍沿著野汊蕩錯落雜亂的散在岸邊不遠的壩子上。


    和清溪鎮其它村一樣,大部分青壯勞力都在外打工去了,剩著一些老幼婦孺留守著田園。


    吳家塘村就在鎮委會後麵的野汊蕩外,距國道幾裏路之遙,沿著劉一鳴和蘇眉之前散步的那條小道一直向前走就是。


    黑夜中的那棟舊式外牆,破落斑駁的院子是吳家塘村委會,這還是以前叫吳家塘公社時代遺留下來的房屋,孤寂的盤駐在村壩子的後麵,外牆上刷的一些標語暗夜裏看不清。


    繞過吳家塘村委會的古式飛簷的西牆,一棟新起不久的兩層樓房,外牆磚裸露著,還沒批灰,樓上的走廊光禿禿的,連欄杆都沒安。隻有門窗倒是都裝上了,油漆的味道夜空中隱隱可聞。


    裏屋的臥房內,細不可聞的聲音若有若無。


    “別拉呀,扯壞了呢,啊,死樣。”是一個女人嬌羞的聲音。


    屋子內的日光燈管亮著,牆壁粉刷了石灰,亮的泛著刺眼的光澤,前麵院子的門雖然關的緊緊的,房內的窗戶還是被遮的死死的,微微的隻有縫隙裏透過一絲光線出來。


    清溪鎮派出所的所長周超此刻正躺在床上,大手不停的在邊上少婦的肉球上抓揉,女人的內衣已經被扯落,還掛在胸前,耷拉著。


    隨著周超的撩撥,女人的叫聲就時不時的響起來,一會低低的呢喃,一時又壓抑著的高亢想要叫出來。


    女人叫田月英,是清溪鎮田嶺村嫁過來的,丈夫吳家塘村的吳楓華,長年在外做油漆工,一年隻有春節才能回來團聚。


    田月英在鎮上開了個賣兒童衣服的小鋪子,租的小門麵,生意一直不怎樣,要死不活的維持著。自從認識鎮上稅務所的所長錢水舟之後,她的稅就給免了,至於別人議論的她是不是稅免了,人也被錢胖子給睡了的閑言碎語,田月英才懶得管呢。


    認識周超是人口普查的時候,辦理身份證,在派出所閑談了幾句,後麵錢水舟邀的打牌,和周超又碰一起,兩人就算真正熟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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