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的田嶺村村委會,簡陋的房間中,燈火通明。


    “劉老師,這個鐵礦場汙染的恐怖啊,和我們上次來拍的,沒什麽兩樣呀,不是來驗收整改的嗎?”一個秀氣的女孩子坐在破舊的桌子旁,蹙眉細問。


    女孩子叫齊菲菲,是安和縣電視台的一名小記者,也是地區柳川市柳川日報的一名特約通訊員來的。


    這次跟著黃銳敏帶隊的縣委工作組一行,下來拍攝富民鐵礦的整改新聞。


    安和縣電視台派出了三個人,齊菲菲口中的劉老師叫劉森,人界中年,專職攝像,另外一個小王,是跟著劉森實習的新手,大學畢業分配到縣電視台不久的。


    “嗬嗬,這個嘛,小齊啊,就不是我們能管的...怎麽整改是領導們去操心的事,我們呐,做好自己份內的就行,領導叫怎麽做就怎麽做...上次拍的片子,你爸不是壓著了嗎?”劉森點著煙,意味深長的說著。


    多年一線拍攝新聞的經驗和官場的潛規則,他門清,比這兩個毛頭的年輕人更是要老道的多。


    上電視的新聞,必須突出領導,強調領導的形象,鏡頭必須圍著領導轉,領導的講話一定是偉大,光輝,正確的才行,不然的話,是要犯錯的哦,政治錯誤,這責任沒人擔的起,搞不好,回家吃老米飯去。


    齊菲菲撇了下嘴,很不以為然。


    她父親是安和縣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齊躍進,主管政府的日常工作,上次來,縣電視台拍攝的富民鐵礦汙染情況,錄的帶子她也給她父親看了。


    結果,被齊躍進一個電話打到台裏,必須重新剪輯,汙染的畫麵都要剪掉,用幾個遠景鏡頭一晃而過就行。


    最後不知道台裏的領導大汗淋漓的跑過去被齊躍進說了什麽,回來,直接把他們上次拍的帶子給掐了,不符合播出標準,不允許上縣電視台的新聞頻道。


    為此,齊菲菲和她父親鬧了好幾天別扭,被齊躍進狠狠的批評了一頓,政治覺悟低,沒有政治頭腦,幼稚,不成熟。


    “那我們下來做什麽?吃喝,耍樂子?拍的又不能播,浪費呀...難道就不能說實話了嗎?”齊菲菲撅著嘴,很不甘心的嘟噥著。


    她確實不理解。


    齊菲菲學的是新聞專業,新聞的基本要求不就是要實事求是嗎?為什麽要掐?實際現場的情況就是如此啊,非要歌功頌德才行嗎?


    “嗬嗬,慢慢的你就會理解...領導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吧...”劉森也不和她辯解,依舊心平氣和的說著。


    年輕人呐,畢竟閱曆淺,不知道官場的規矩,這裏麵學問大著呢。


    他已經習慣,對官場新聞鏡頭的把控,劉森熟撚於心,各種場合下,鏡頭怎麽拍,畫麵怎麽切,怎樣才能最大限度的拍出領導的氣勢和威風來,凸顯出領導講話的重要性來。


    盡管有時候也厭倦,枯燥空洞的講話,昏昏欲睡的會議,實在倒人胃口,乏味至極,但劉森不敢越雷池,拿飯碗開玩笑是愚蠢不智的。


    “哦,算了算了,不說了,九點了呀,睡覺了,真沒勁...”齊菲菲打了個嗬欠,劉森的口氣和她父親一樣的老氣橫秋,聊的沒意思,山村裏的夜晚也實在無趣的很,沒有任何娛樂,除了睡覺去,別無所事。


    外麵夜風輕輕刮過,樹葉沙沙,竹林搖曳。


    田嶺村一片靜寂。


    隻有村東頭的郭慧雲家還有一絲光亮從窗欞裏透出來,很迷蒙。


    屋裏的房間內,女人輕輕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郭慧雲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個綺麗的夢中,夢境裏似乎有人在輕撫自己的身子,那感覺似曾相識,讓她渴盼又惶惑。


    直到嘴被堵住的時候,郭慧雲才從夢裏驚醒過來,啊呀,不是夢。


    從側房透過來的朦朧光線中,郭慧雲看到來一個身影,她差點沒尖叫起來,隻是卻喊不出聲。


    是那個壞蛋,側房裏的那個家夥。


    他什麽時候摸進來的?


    郭慧雲腦子混沌了,心裏燥熱,臉上頓時滾燙。


    好一會,她才從又驚又怕的狀態中緩過心神,邊上田月清在那睡的正香甜,這要叫起來,吵醒了她,可怎生是好啊?


    這家夥怎麽這麽大膽,邊上有人啊。


    黃銳敏可不知道郭慧雲怎麽想的,就那麽死死的壓著,自顧自的不斷上下其手。


    他本想在郭慧雲給他擦洗的時候就來個突然襲擊,可惜等他想好了,女人已經端著水盆出了房間,再沒進來。


    聽著隔壁的房間一陣洗漱的聲音過後,燈熄了,房門被帶上,黃銳敏終是按捺不住,爬起身就下地了。


    側耳細聽良久,確認女人都睡著了,他輕輕的一推,木質的房門沒閂,這讓黃銳敏大喜過望。


    借著一點朦朧的燈光,心火中燒的黃銳敏撲向了外沿的郭慧雲,女人正在自己的夢裏徜徉呢。


    薄薄的衣衫兩下就被拉了下來,郭慧雲心裏那個急啊,又掙脫不了,叫又不敢叫出聲,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


    心裏已經泛濫成災,焦灼,渴盼,交織在一起,慢慢的從掙紮變成了主動的相擁。


    罷了,木已成舟,就當自己還報他的恩情吧...女人不再抵抗,緊緊的抓著男人的雙臂。


    高山聳立,黑夜裏都隱約可以分辨出明晃晃的雪白。


    呼吸急促了起來,壓抑的呢喃聲細細的響起。


    一路長驅直入,風暴轉瞬即至,狂風驟雨的進攻便開始了。


    越過顫顫巍巍的兩座山峰,一覽無遺的平原,搶關奪隘,勢如破竹,沿途而來毫無抵抗,防守節節敗退。


    大軍抵至最後的陣地,深溝險壑,一片沼澤泥濘,城池早已門戶洞開,最後的防線形同虛設,不待吩咐,進攻便驟然發起。


    鐵騎突進中,最後的防線失守,陣地陷落。


    迷蒙的房間內,微弱的光線裏,時不時蕩起粗重的呼吸聲和嚶嚶嚶的呢喃。


    屋外零星的狗吠,斷斷續續的在山村裏回響。


    睡在裏麵的田月清似乎動了動,微微的蜷縮起身子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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