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鄭總告別以後,賈振坤他們三人離開了導播機房,走下樓梯,出了後門。外麵一片陽光,賈振坤覺得有些刺眼,一下子還沒有適應過來。


    “沒想到啊,就是在這樣一處不起眼的‘倉庫’裏麵,居然有一個目前全國設備最先進的演播廳!錄製大型綜藝節目最頂級的地方。莫總啊,這個地方,你們戴總花了不少錢吧?”一邊走,賈振坤一邊問身邊的莫小琪。


    “是的啊!這裏也是我們戴總花錢最多的地方了,所有的設備、加上演播廳的重新改造,一起就花了兩個多億啊!”說起這個,莫小琪也是十分感歎。


    “兩個多億?你們戴總的財力還是很雄厚的啊!”賈振坤也有些感慨。


    “哪是他自己的錢哦!都是靠他到處遊說啊。好在後來又幾家投資公司看好他這個項目,分別都投了好幾千萬,這樣我們海音傳媒才能開始運作起來。”莫小琪仍然熱情地介紹公司的基本情況。


    “那起碼也得有兩三個這樣的節目在這裏錄製才行吧?”賈振坤在想,這麽大的投入,要實現盈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前已經有三個這樣的大型綜藝節目在這裏錄製,加上你們的就是四家囉。差不多也就可以正常運轉了。”當然莫小琪也是實話實說,麵對這些業內的行家,具體情況也是瞞不住的。


    “賀勁,你看,一個民營公司都能夠投資這麽多錢上大型綜藝節目製作這樣的項目,我們如果還在那裏小打小鬧,你說怎麽行呢?”


    “是的啊,賈台。所以說根據我們台目前的實際情況,也隻有和莫總他們這樣的專業製作公司合作,我們的節目才能夠在衛視、也就是全國的綜藝節目市場上占有一席之地啊。”賀勁同樣也是感慨頗深。


    “是的,賈台。”莫小琪也不忘適時進行介紹,“現在的綜藝節目製作的格局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就是大投入、大製作,高收視、高回報。現在幾家排名前幾位的省級衛視推出的大型綜藝節目哪一檔不是大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投入啊!”


    “也是的啊,現在的電視觀眾就隻知道《中國好歌聲》、《我們去哪裏》,還要那個相親的《玫瑰花開》等那幾檔節目,其他衛視的一般的綜藝節目都被淹沒其中了。所以我們的壓力也很大。”賈振坤說的也是實情。


    “賈台,您既是領導、又是專家,對這些情況都是了解的。這些衛視這麽大的投入回報都還是不錯的。這幾檔節目的收視一般都在1.5以上,有的還超過了.0。收視份額一般都是5到6個點,有點甚至達到了8到9個點,最高的還在10個點以上,這在全國同時段那麽多家電視台參與競爭的情況下,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績了啊。”對於海音集團專門從事項目運作的總監來說,隨口說出幾個數據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聽說他們的廣告回報也是不錯的。比如說投入了六千萬,而整個節目運作下來廣告可以收入七千萬、甚至八千萬,還有不少盈利呢。”賀勁也不忘進行著補充。


    “這樣大的項目運作下來隻要不虧本就已經很不錯了哦。”作為一台之長,在賈振坤看來,運作這樣的大項目,還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這麽一檔有影響的綜藝節目對頻道、對整個台裏麵所帶來的巨大的社會影響,這個則是不好用錢來衡量的。運作好了,它所帶來的綜合效益也是無法估量的。


    三個人說著說著就到了海音傳媒服務中心。莫小琪一看表,“哦,已經五點了啊,那我們隻有馬不停蹄地往市區趕了,戴總還在那裏等我們呢。”


    海音傳媒為賈振坤他們安排的住宿的地方是在南京路靠外灘邊的和平飯店。當賈振坤他們一行趕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鍾了。這時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大上海開始彌漫出一種浪漫柔美的氛圍,夜上海也開始拉開了序幕。


    當莫小琪帶著賈振坤和賀勁走進飯店大堂的時候,海音傳媒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戴世雄已經在這裏等著他們了。見賈振坤他們走了進來,本來坐在大堂一邊沙發上等候的戴世雄連忙起身相迎。莫小琪給他們相互進行了介紹,“歡迎賈台、歡迎賀總。”戴世雄又分別和他們倆握手。


    這是賈振坤第一次見到戴世雄。讓賈振坤有點意外的是,這個現在在全國電視綜藝節目製作圈子裏頗有名氣的戴總,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高大,當然更談不上器宇軒昂。看樣子年齡比自己還要小一點,四十五六歲?身高估計也隻有一米七的樣子,比自己明顯矮了不少。身材也有些發胖,向外凸起的肚子已很是明顯。頭發也談不上茂盛,好像已經開始有些禿頂。神態也是溫溫的感覺,說不上有什麽威嚴。盡管賈振坤對名牌服飾不大了解,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戴世雄所穿的一套西服、裏麵的襯衫,還有皮鞋,感覺都還是蠻有檔次的,估計都是什麽名牌。加上他鼻子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這樣就感覺好像文雅了許多。和他對視的那麽一刻,透過鏡片,讓賈振坤感覺到這個人眼睛還是蠻有神的,估計腦子裏肯定還是有些道道的。


    以前賈振坤也聽賀勁介紹過這個戴總。戴世雄就是上海本地人,曾經當過上海台文藝中心的副主任。以前的戴世雄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身材勻稱、長發飄逸。離開單位出來闖蕩幾年,現在可以說已經是有些成果,但從他現在的樣子來看,其中的艱辛也是可想而知的。


    莫小琪陪賈振坤和賀勁到定好的房間放下行李,稍事休息。他們為賈振坤安排了一間稍微大一點的商務單間,賀勁則是一般的單人間,兩人還不在同一樓層。晚餐就安排在飯店二樓,當賈振坤他們三人一起走進掛有“豫園”牌子的包房時,戴世雄已經站在門口迎接。客氣一番以後,肯定還是戴世雄坐在了主賓的位置,賈振坤和賀勁則是一左一右做在了兩邊,莫小琪則坐在了戴世雄的對麵靠門的座位。


    這間小包房設計得很是古樸雅致。靠黃浦江外灘一邊,都是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修建的一長排老式建築,從北到南有一兩公裏,大多都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和平飯店隻是其中的一棟。


    這些建築除開外形設計特色鮮明以外,還有就是內部空間特別高,加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裝修,坐在裏麵就不覺得像現在的餐館酒店那樣顯得有些壓抑。四個人坐下沒有一會,菜也就很快上來了。


    見菜上得差不多了,作為東道主,戴世雄當然也得說上幾句,“有幸認識我們的賈台,還有賀總、當然賀總我們以前是認識的啊。今天既然來到上海,那我們就嚐一嚐上海本地的幾樣特色菜啊!酒呢也是我們上海人喜歡喝的陳年花雕。我來先敬大家一杯。”說罷就舉起了酒杯。


    “謝謝戴總的熱情款待。”賈振坤和賀勁也把酒杯舉了起來,當然莫小琪也是要陪的,於是四個人一起都幹了手中的這一小杯酒。


    花雕酒也叫黃酒或女兒紅,酒的度數不高,一般也就是在15度到0度之間,口感比較平和。據說花雕酒含有多種對人體有益的氨基酸,適度飲用,對人的身體健康頗有益處。其實這種酒主要產自江浙一帶,曆史悠久,後來慢慢也就成了相鄰的上海人喜歡的酒品了。


    賈振坤平時以和白酒居多,其次是紅酒,喝這種黃酒的時候比較少。當然喝一點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他看了一下這個裝酒的陶罐,很是精致,上麵還寫有0年陳釀幾個字,這瓶酒估計價格也不便宜吧,賈振坤想。


    “來、來、來,來品嚐一下我們這裏的幾樣特色菜。這個呢是鬆江鱸魚,這是蝦子大烏參,還有八寶鴨、扣三絲,這個是竹筍醃鮮湯,味道都是不錯的哦。”一杯酒剛下肚,戴世雄又開始介紹起這些菜品來。看來他對這些菜都是比較熟悉的了,隨便也都可以叫出他們的名字。


    “這個蝦子大烏參味道很有特點的哦。”莫小琪也重點推介起來,“我來把它切一下啊,這樣大家享用起來就比較方便一些。”說著,就拿起餐桌上的小刀把這隻大烏參切成了幾段,又用公筷分別給賈振坤和賀勁夾了一片。


    “嗯,味道的確不錯,味道很鮮美,肉質也很酥爛。”賈振坤稱讚道。


    這幾樣菜,的確是上海的特色菜,許多酒店、甚至一般的餐館都可以吃到。但是到了這裏,大名鼎鼎的和平飯店,那可就大不一樣了啊!那就是菜品都做得非常精致,色香味聚佳,當然價格也是非同一般了。請客吃飯,實際上也是一種文化的交流,當然它都包含在品菜和品酒的過程當中了。


    “戴總,來,我來敬你一杯。”品嚐了幾道色香味俱佳的上海特色菜以後,賈振坤覺得也應該要表示一下了。


    “今天下午參觀了你們的拍攝基地,真是大開眼界啊!”


    “哪裏,哪裏。我們也是竭盡全力了喔。”拍攝基地是戴世雄的海音公司花錢最多的地方,還有一塊就是人員費用的支出。當然和前麵一項相比,後麵的一項就算不上什麽了。


    “為我們認識幹杯,也為我們合作愉快幹杯!”賈振坤端著酒杯朝戴世雄那邊伸了過去。


    “好,為我們合作愉快,幹杯!”戴世雄也把酒杯伸過來和賈振坤一碰。


    賈振坤和戴世雄幹了一杯。沒過一會,賀勁也給戴世雄敬了一杯酒。


    在和平飯店這麽高檔的飯店的小包房裏麵配有專門的服務員,適時為客人斟酒,收拾桌上的殘物,當然還有其他需要幫助客人做的事情。他們的服務是非常到位的。你需要的時候他們就在,你的酒杯空了,會及時為你倒上;你的麵前殘留了一些你認為不能吃的東西而又覺得有礙觀瞻的時候,他們就會悄聲幫你拿走。而在你盡情暢飲和高談闊論時他們又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按照一般的程序,莫小琪這時也應該有所表示了。在上海,請客吃飯,大多都是不怎麽勸酒的,主要是自己喝著舒服就行,不像別的許多地方喜歡勸酒,非得喝一個你死我活、請客吃飯才算到位。


    “賈台,我來敬您一杯。”坐在旁邊的莫小琪向賈振坤舉起了酒杯,動作優雅,聲音也有幾分柔美。


    “好啊,今天能夠和莫總認識,也是我的榮幸哦!”對於美女,賈振坤一貫以來免疫力都是比較低的,何況像莫小琪這樣外形靚麗、內心又聰慧的女人就更不用說了。


    “您太客氣了哦,能夠認識賈台您才是我的榮幸啊!”賈振坤這麽一說,莫小琪覺得還有些不好意思。


    兩個人酒杯輕輕一碰,一起就把酒幹掉了。


    “賈台啊,我們的這位莫總,我可要給你好好介紹一下哦。”見兩個人把酒已經喝了,戴世雄覺得應該介紹一下他的這位得力幹將了。


    聽見戴總這麽一說,賈振坤望了望莫小琪,見她是笑而不語。然後賈振坤又轉了一下頭,朝戴世雄看著。


    戴世雄也是有意停頓了一下,見賈振坤投來了幾許期待的目光,開始介紹起來,“她原來也是你們的同行哦,央視新聞中心的記者,應該還是名記者,當然也是美女記者喔。”


    這時賈振坤又轉過頭來朝莫小琪看了看,“嗯,是好像在哪裏見過。哦,央視新聞裏麵的出鏡記者!”


    一下子許多央視新聞的電視畫麵在賈振坤的腦海裏麵閃過,他從中捕捉到了其中的那麽一兩幅,“嗯,不錯,還是有點像。當然與現在成熟的麥總相比已經是判若兩人。不過那個時候可是年輕多了,好像也就二十多歲吧。”


    莫小琪也笑了起來,“是的啊。與其說是年輕,還不如說是稚嫩更合適一些啊!一晃就是十多年了啊!”


    看著莫小琪,賈振坤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你還報道過‘冠生園月餅風波’這條新聞吧?也是擔任了出鏡記者。南京冠生園把沒有用完的月餅餡放到第二年再用,你們臥底很長時間記錄下了全過程。這條新聞當時可是轟動全國啊,在社會上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後來搞得全國各地的冠生園的月餅都賣不出去了。”畢竟是在電視新聞這個行當幹了這麽多年,這件事情當時在業內也算是一件大事,賈振坤當然是記憶猶新的。


    看到賈振坤還能夠如此詳盡地回憶當時的情景,莫小琪還是有些感動,“賈台不愧是電視新聞的老前輩啊,還記得當年的那些情況,難得啊。”


    “記得那個時候的麥記者,那可是滿懷激情、鬥誌昂揚的感覺。和現在內斂穩重的麥總相比,要是戴總不說的話,那真是不會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那時年輕嘛,衝勁很足。新聞記者、還是央視的新聞記者,多牛啊!現在看來還是很幼稚啊!”


    “那也不能完全這麽說哦,隻要我們在這個行業做的話,新聞記者的基本職責還是應該堅守的,盡管現在這樣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少了。”


    “那也是的,還是賈台說得有道理。”莫小琪感覺自己的話好像有點過了。莫小琪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麽了,平時也沒有這麽多話的啊,今天怎麽見了賈振坤就不一樣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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