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曲老太太一震,投以曲沉江疑問的目光。


    曲沉江此時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沉穩:“說什麽呢?”


    “……”滔滔被親爹的厚臉皮給氣著了。


    喬玉華一邊給大家沏茶,一邊看著滔滔:“乖孩子,不能說自己爸爸的壞話。”


    “不。”曲老太太嚴肅起來,製止喬玉華,“你讓滔滔說。”


    “滔滔東一下西一下,能說什麽呢?”曲沉江含笑坐下,搭起二郎腿,“奶奶想知道什麽,我來說。”


    曲老太太麵容一凜:“老三,你先別插嘴,我要聽滔滔說話。”


    曲老太太都這麽說了,曲沉江想說什麽,被白果兒一個眼色給製止了。


    滔滔在東張西望。


    “滔滔看什麽呢?”錢子軒和顏悅色地問,“是不是想要吃的?”


    睡前吃的全吐了出來,這下肚子裏自然還是空的。


    滔滔搖搖頭,緊急眉頭:“我在找那個陪我一起逛街的叔叔。”


    曲老太太和錢子軒相視一眼,相繼皺眉。


    滔滔四顧之後,最終瞪向曲沉江:“那個把我給弄丟了的叔叔怎麽沒跟你一起?他是不是跑了?”


    “他照顧滔滔不力,哪敢再回來。”曲沉江淡淡一笑,“不過都過去了。滔滔,我保證他以後都沒膽子出現在我麵前。滔滔,我們不談他了。來,我帶你回家。”


    曲沉江說著朝滔滔伸出大掌,笑眯眯的,看上去頗像個好爸爸。


    “不。”滔滔卻飛快後退一步,離曲沉江的大掌遠遠的。


    “老三,滔滔還沒把事說完。”曲老太太在旁不悅地道,“你先讓他把今天的事說完。人販子都來了,對於滔滔來說,還有比這更大的事兒嗎?”


    滔滔來到半山園,抱在她臂彎中時,還是個剛剛落地的嬰兒。


    這麽多孫子曾孫加起來,也不夠她在滔滔身上花的心力,曲老太太自然不容許滔滔出現大的偏差。


    “……”曲老太太的話,讓曲沉江一時語塞。


    “人販子?”喬玉華手一抖,茶杯差點從手中掉落。


    她吃驚地瞪著曲沉江:“這是真的?”


    “就這樣啦!”滔滔兩手一攤,“那個叔叔把我丟了,然後他自己跑了。爸比和阿姨都沒來找我,最後是二伯二伯母和哥哥救我回來的。”


    “我的天!”曲老太太捂住心口,吃驚地瞪著曲沉江,“居然是真的。”


    曲沉江皮笑肉不笑:“什麽真的假的。我懷疑是老二他故意設的局,故意讓人拐走滔滔,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曲沉江正說著,隻的“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從他臉上刮過。


    “啊!”白果兒尖叫著,“喬老師,你怎麽打人?”


    曲沉江吃驚地瞪著喬玉華:“你……”


    從沒想過自己會在老太太的地盤上挨巴掌,曲沉江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挨了一巴掌。


    因為這是曲老太太的地盤,他連防衛都沒有,就那麽結結實實地挨了喬玉華那一巴掌。


    “你居然讓滔滔被人販子帶走?”喬玉華臉色煞白。


    她的指尖指著曲沉江,顫抖得厲害。


    “你打我?”曲沉江這才回過神,“去你的!”


    他倏地眼睛一瞪,抬手就打回去。


    回半山園這麽多年,除了童瞳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還沒人敢對他曲沉江動手。


    結果麵前這個老女人居然敢打他,他若不討回來,他就不叫曲沉江。


    喬玉華身體粗壯而笨重,愣沒避開曲沉江這一巴掌,被打得原地轉了一圈才停下。


    她的臉上頓時火辣辣起來,同時浮起五指印。


    “你——”喬玉華呆住了,“你……你居然敢打我?”


    滔滔被麵前的一幕驚呆了,忘了回應。


    不止滔滔,連曲老太太都有點跟不上麵前的節奏,她詫異的看著失控的喬玉華,似乎第一次認識喬玉華。


    “不打你打誰?”曲沉江跋扈地道,“奶奶,這女人打人,不能再留了,應該送警局去。”


    凝著狠厲的曲沉江,喬玉華的眼眶漸漸紅了,喃喃著:“你這個沒人性的東西,可真下得手。虎毒也不食子啊!”


    曲老太太深思地凝視著臉色悲痛的喬玉華。


    “奶奶不報警,那我親自來報警。”曲沉江哪受得了這個侮辱,誓不放過喬玉華。


    白果兒在旁似乎受了驚嚇,張圓小嘴,十指緊緊擰在一起,瞅著大家。


    眼見曲沉江摁上免提,曲老太太的聲音幽幽響起:“老三,報什麽警啊!”


    “她打人。”曲沉江怒聲道,“不能留。”


    “她打了你,你也打了回去,你們扳平了。”曲老太太沉聲道,“你這鬧出去,是想讓整個半山園的人笑話我們嗎?再說,你今天確實該打。玉華這一巴掌,是替我打的。”


    “奶奶!”曲沉江臉色一沉。


    雖然神色不悅,但曲沉江不敢再堅持報警了。


    “你是滔滔的親爹呀!”曲老太太歎息著,“他應該就是你的命根子啊!為什麽滔滔被人販子帶走,你還沒事人一樣呢!老三,難怪滔滔說要去老二那裏。你這個親爹,實在當得太失敗了。”


    “去老二那?”曲沉江冷笑著轉身,凝著滔滔,“你想去,人家肯要嗎?”


    “說的什麽話!越來越不像話。”曲老太太喝止,一把拉過滔滔,“既然不願意照顧滔滔。從今天開始,滔滔就在我這裏住下了。玉華,把滔滔帶回房間,我還有話和老三說。”


    喬玉華幽怨地看了曲沉江一眼,伸手拉住滔滔,走了兩步,又扭過頭來。


    “還有什麽事嗎?”曲老太太皺眉問。


    喬玉華猶豫了下,道:“他剛剛說,是老二他們故意給滔滔設的局。是真的嗎?”


    “這怎麽可能?”一直沉默是金的錢子軒斷然道,“不可能。”


    “等等——”曲老太太忽然起身。


    她深思著來回踱著步子。


    所有目光都鎖定曲老太太。


    終於,曲老太太停了下來,麵對著錢子軒:“子軒,你給和心居打個電話,讓童瞳過來一趟。”


    “老太太?”錢子軒大吃一驚,“這件事不能當真。二少和二少奶奶沒這麽閑,沒事特意跑到洛城拐滔滔……”“怎麽不可能?”曲老太太麵色一涼,“滔滔剛好在洛城被拐,她和淘淘剛好就出現在洛城,這還不可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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