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要出的珍品蘭花是翡翠蘭,各位請看品相……”


    那朱老委實熱情過頭,硬拉著杜若玖前來這場拍賣會。


    “小玖你不要客氣,想要什麽直接說就是了。”


    朱老心情極好,一揚手,豪邁地說道。


    杜若玖心中無奈,然則,亦是不好直言拒絕。


    是以,她便是認真地看了起來。


    會展中心極大,不隻是一個廳,同時有機場拍賣在舉行,杜若玖同朱老所在的這個廳,正是專門拍賣蘭花的廳。


    朱老或許是見杜若玖喜愛那蘭花,便是將杜若玖帶到了這個蘭花拍賣廳。


    蘭花拍賣廳的場地亦是極大,蘭花價高,珍品蘭花動輒上百萬,是以進入此廳之人,皆是非富即貴。


    朱老麵子大,兩人所在的位置,便是一間包廂,包廂是半敞開式的,從這裏可以清楚看見拍賣台上麵的內容,外麵亦是可以看見包廂裏麵為何人。


    便是在兩人交談中,已經有幾盆珍品蘭花出現,杜若玖便是細細看著。


    她對於蘭花,倒真是有點兒興趣。


    見著前麵擺出的幾盆珍品蘭花,杜若玖倒是沒有在意。


    “接下來,這是一盆酆都草,是此次的新品種,是一位尋蘭人在酆都找到的,諸位蘭友可以看看。”


    便是此時,那拍賣會司儀便是出聲說道。


    倒是罕見地,讚美之詞並不像是介紹之前那幾盆珍品蘭花時那般多。


    隻見禮儀小姐端出來的一盆蘭花,卻是沒有像之前那些珍品蘭花一般,蘭花綻放,姿態優美。


    這盆“酆都草”,還真的是草,不見花,唯有光禿禿的葉子。


    不過,杜若玖卻是看出,這株是“藝草”,欣賞的正是葉子。


    眼前這盆,是常見的複輪藝,那綠色的葉子邊緣有白邊,那葉片的姿態,如劍如刃,十分優美。


    然則,在懂行之人眼中看來,僅僅憑借這一點,還不足以讓他們出手。


    杜若玖望著那盆蘭草,卻是眼眸一亮,便是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之前沉默了一段時間,那司儀眼見著有人出價,便是喜出望外,趕緊說道:


    “有人出價,有沒有其他蘭友想要競價?”


    司儀期待地望著其他人。


    隻是,一時之間卻是無人應聲。


    眾人之中,懂行的,看不上這狀似普通的蘭草,畢竟,眼前這盆蘭草,較之先前出現的幾盆珍品蘭花來說,實在是沒有出彩之處。


    朱老往那台上的蘭草張望了一下,不免說道:


    “小玖,你確定要這盆,我看之前的幾盆都挺不錯的,起碼有花。”


    朱老是對於這些花花草草之類的不在行,可是他橫看豎看,眼前這盆,不就是草嘛。


    杜若玖望著那盆蘭草,唇角卻是微微勾起。


    眼前這盆“酆都草”那白色的葉邊瑩白如玉,卻是同尋常白邊不同。


    這盆“酆都草”於在場其他蘭友眼中,或許不起眼,是因為,這盆蘭草,其價值根本就不在於觀賞。


    唯有杜若玖知曉,這盆“酆都草”,是一盆藥蘭。


    她之前煉製紫玉珠的時候,便是缺少了這一盆藥蘭,隻是,藥蘭可遇不可求,她便唯有退而求其次,用其他藥材來代替。


    眼下既然遇見了,她便是不能放過,隻要再加以煉製,那紫玉珠的功效,還會更上一層樓。


    其實蘭花這種特殊的植物,在喜歡的人眼中,就是寶貝,千金不換,但是在不喜歡不懂欣賞的人眼中,就是一根普通的草。


    而拍賣場下那麽多人之中,真正喜愛蘭花的人少,絕大多數能夠花上數百萬買蘭花的,大都是些附庸風雅之輩。


    “切,不就是一盆草麽,哪個傻子要買。”


    隻見拍賣會場之中,便是有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此人便是林楠生,他位於那距離拍賣台最近的一排座位上,他正吊兒郎當地坐著。


    林楠生是完全不懂蘭花這種植物了,他如今會來這裏,是另有目的。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傻子。”


    林楠生麵對這些花花草草,早便厭煩了,此時不免尋樂子般地回頭,往那二層的包廂看去。


    望見那端坐於包廂中的清麗身影之時,他頓時坐直了身體,眼睛中冒出火來。


    “杜若玖?!”


    林楠生幾次找杜若玖麻煩,反倒是將自己搭進去,正憋著一口氣在,此時正是見到了仇人。


    林楠生紅著眼睛,轉身便是舉起了手中的競價牌。


    那司儀見有人出價,頓時喜出望外,連忙說道:“這位先生出價,現在是二十萬。”


    林楠生出了價之後,便是轉過頭去,麵上帶著得意的神情,望向那二層的包廂。


    “林少,這盆蘭草不值這個價,您這是做什麽?”


    此時,林楠生的旁邊,便是有人出聲道。


    原來林楠生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旁邊的位置上,便是坐著一個中年人,隻見這中年人眼睛狹長,目光閃爍,嘴唇上方留著一小撇八字胡。


    他便是眯起那本來便狹長的雙眼,瞥了那台上其貌不揚的蘭草一眼,自是出聲說道。


    “鄒管事,那破草我還看不上,我跟她有仇。”


    林楠生言及此處,便是不免咬牙切齒,若是論他同杜若玖之間的仇,那便深了。


    “這倒是看得出來。”


    那鄒管事一手摩挲了下自己唇上的八字胡,便是微微笑著說道。


    杜若玖不動聲色,便是再次舉起手中的出價牌。


    那司儀原本還以為這盆蘭草賣不出去,現在簡直是高興壞了,連忙開口道:“有人出價,現在是三十萬。”


    他話音還沒有落下,那林楠生便是一邊看著二層包廂,一邊頭也不回地舉起了出價牌。


    “四十萬!”


    杜若玖皺了皺眉,那清冷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下方的一排座位,便是看見了林楠生那挑釁的眼神。


    見狀,杜若玖微微眯了眯眼睛,眸中閃過一抹寒光。


    看見杜若玖的模樣,那林楠生麵上的神情便是愈發得意了起來。


    此時,不僅僅是杜若玖,便是其他人亦是感到不對勁了。


    “這,這盆蘭草不值這個價啊。”


    場下坐著的眾人便是紛紛皺眉。


    “那兩人不是在哄抬價格吧。”


    原本還有些喜愛蘭草之人欲出手競價,然則此時眼見著價格已經抬高到了超過其價值的程度,便是紛紛偃旗息鼓,收了那出價之心。


    朱老亦是察覺到不對勁,便是皺了皺眉,出聲道:“怎麽回事?”


    朱老對於這些個花花草草不感興趣,主要是陪杜若玖來的,之前便是一直往後靠在沙發上,悠哉地品著香茶。


    是以,那外麵的人,便是看不清楚包廂裏的人。


    然則,朱老品茶歸品茶,他亦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朱老活了那麽大的歲數,這些個門門道道,怎麽會不清楚。


    他不過是望了眼杜若玖的神情,琢磨了一下,便已是了然。


    “在都城,還沒有人敢不給我朱老頭麵子的,小玖,把競價牌給我。”


    朱老亦是皺了皺眉,心下不喜。


    杜若玖畢竟才剛剛幫他爭了一回麵子,他來這裏,便是欲送東西給杜若玖的。


    便是在這種時候,竟然有人不長眼地抬價,這不是下他的麵子麽。


    是以,朱老便是舉起了手中的競價牌,洪亮的聲音說道:“一百萬。”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便皆是愣住了,紛紛回首,望向那二層的包廂。


    朱老便是起身,手中執著競價牌,徑直行至那圍欄前,抿著唇角,那銳利的目光往下一掃。


    司儀自然是高興地說道:“十一號貴賓,出價一百萬。”


    “哼,我這次非要跟那賤女人對上不可。”


    林楠生沒有回頭,隻是聽見是杜若玖所在的包廂出價,他便是準備一抬手,想要加價。


    然則,他手方才舉至半空,旁邊便是斜斜地伸出來一隻手,按住了他。


    “林少,你是跟那人有仇?”


    鄒管事眼睛望著那二層的包廂,便是微微皺眉,說道。


    經過這鄒管事這麽一提,林楠生不免轉過頭去,便是直直地對上了朱老那銳利的目光。


    林楠生下意識地一抖。


    “林少,那老人不好惹我們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鄒管事在一旁說道。


    別看朱老現在成日地嘻嘻哈哈,他畢竟曾經是都城中的頭號人物,便是現在,都城之中,有人提起他的名字,亦是要給麵子。


    按理來說,林楠生應該知道朱老的名號,但是此時,林楠生是想不到眼前這位老人是朱老的。


    林楠生僅僅是看出來這老人不好惹,然則,他一咬牙,說道:


    “怕他什麽,他再厲害有那位厲害麽,今天我非得出口惡氣。”


    那鄒管事見狀,便是壓住了林楠生的手,低聲說道:


    “林少,別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聽見這鄒管事這麽一說,林楠生方才微微冷靜了下來,他望了那位於朱老旁邊,神情淡漠的杜若玖一眼,不免恨聲道:


    “賤女人,不要落到我手上!”


    說著,他便是徑直起身,同鄒管事徑直離開了這拍賣廳。


    朱老掃過全場,目光威嚴。


    “一百萬一次,一百萬二次,一百萬三次,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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