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容?”


    聽到路雪的話,杜若玖的腳步頓住,不免緩緩側過身來,唇角勾起,那微微彎起的弧度,不知是蘊含著嘲諷,抑或是其他。


    而路雪似乎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她看著杜若玖停下腳步,眼中不免閃過一抹得意。


    她盯著杜若玖,紅唇微啟道:


    “杜軍醫,你再怎麽逃避都是沒有用的。”


    說著,她便是往杜若玖身旁的那個士兵掃了一眼。


    隻見杜若玖身旁的高個子,身上穿著新兵方才會穿著的作訓服,而其他新兵,又盡數被她集合在訓練場之上。


    可想而知,杜若玖身旁的這個,就是被路雪抽花了臉的新兵了。


    而這個新兵,腦袋上戴著帽子,投下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


    這很明顯是因為臉上的疤痕沒有痊愈,見不得人,方才將帽子壓低了。


    見到夏涵這般狀況,所有新兵麵上,皆是浮現出失望的神情。


    其實,這是可以預想得到的,昨天才受的傷,那麽兩道猙獰的疤痕,橫貫了夏涵的臉。


    連血肉都翻出來,差一點都要見骨的程度,這樣的傷口,又怎麽能立馬就好呢?


    這些新兵,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新兵,全都是從各個部隊之中選拔上來的精英,成天摸爬滾打地訓練演習,這種看傷口的本事,還是有的。


    夏涵臉上的傷口,好不了了。


    眾人心知這一點。


    他們看向路雪的神情,則更是憤怒。


    察覺到眾人的神情,路雪眼眸微閃,轉過身來,看著他們,說道:


    “你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要怪,就要怪杜軍醫,誰讓她不聽我的命令。”


    眾位新兵憋著一口氣,瞪著路雪,若非是身為一個軍人的素養,再加上路雪到底是個女人,他們早就動手了。


    事實上,在特種部隊之中,大多都是些桀驁不馴的兵王,發生一些動手事件,在所難免。


    然則,路雪這種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路雪冷眼看著這些新兵,柔媚的眼波輕轉,紅唇微啟道:


    “我說得沒有錯,如果杜軍醫乖乖聽從我的命令,我是不會動手的,之前的那一鞭子,相信按照杜軍醫的實力,也能把它治好。”


    眾人冷冷地聽著路雪的話,沒有人回應。


    路雪卻是絲毫不在意,不過是一群新兵罷了。


    她轉過身來,看著杜若玖,眼眸之中暗芒一閃,微微勾起唇角,說道:


    “杜軍醫,我相信你現在也不好受,畢竟,這個新兵是因為你而受傷的。”


    說著,她的語氣一轉,冷然地說道:


    “杜軍醫,你以後還要違抗我的命令麽?!”


    杜若玖唇角微勾,視線掃過路雪,唇角那嘲諷的弧度不變。


    便是於此時,忽然從遠處行來一人,身形挺拔,形容端肅,卻正是婁鐵麵。


    見到婁鐵麵,路雪掃了杜若玖一眼,便是沒有再說下去。


    來到眾人麵前,婁鐵麵先是看向杜若玖,道:


    “杜軍醫。”


    聽到婁鐵麵喊,杜若玖便是微微頷首。


    隨後,婁鐵麵方才轉向路雪,點了點頭,道:


    “路參謀。”


    見到婁鐵麵先是同杜若玖打招呼,隨後才轉向自己,路雪感到有些不悅,然則,她還是抬手向婁鐵麵敬了個禮。


    婁鐵麵旋即便是將視線轉向一旁的夏涵,微微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開口道:


    “這就是昨天的新兵……”


    婁鐵麵視線不免掃過夏涵的臉,卻是沒有看清楚,因為夏涵的帽子,將他的大半張臉,全都遮住了,根本看不出如何。


    然則,如婁鐵麵這般,自然是知曉,夏涵臉上那樣的傷口,自然沒有那麽快痊愈的。


    思及此,婁鐵麵的眼中,不免閃過一抹遺憾。


    這樣的大好年華,便是在臉上留下這樣的兩道傷疤,實在是太讓人感歎了。


    更何況,這兩道傷疤,又不是在戰場上殺敵,或是其他光榮的行為而得來的。


    而是極其不光榮的由來。


    婁鐵麵的麵色一沉,不免看了路雪一眼。


    注意到婁鐵麵的視線,路雪卻是全然不懼,傲然開口道:


    “這是個意外,隻要今後他們聽從上級的命令,那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婁鐵麵沉著臉,沒有說話。


    路雪有恃無恐地一笑,開口道:


    “而且,治療傷口,現在是杜軍醫的任務,如果杜軍醫無法將傷口治好,不就說明,這是她的失職麽?”


    此言一出,眾人麵上,皆是浮現出憤怒的神情。


    事情哪兒有這麽簡單,那樣的傷口,便是當今世上最先進的醫療手段,都無法恢複如初。


    婁鐵麵不免冷哼了一聲道:


    “路參謀想得太簡單了些,這樣的傷口,恐怕就算神醫再世,都沒辦法治好。”


    聽到婁鐵麵這麽說,路雪卻反而是一抬下巴,說道:


    “那這就是杜軍醫的事情了,身為軍醫,隻要下了命令,就應該盡全力完成,不存在做不到!”


    說著,路雪視線一轉,看著杜若玖,唇角微微往上彎了彎,說道:


    “再說,這名新兵,是因為杜軍醫而受傷的,治好他,難道不是你的任務麽?”


    路雪這番話,完全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並且在無形之中,又增加了杜若玖身上的壓力。


    若是杜若玖治好了,是應該的。


    若是治不好,就是她的失職。


    然則,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夏涵臉上的傷口,是治不好了。


    杜若玖眼眸掃過路雪,眼眸微閃,唇角微彎,道:


    “你怎麽知道治不好?”


    路雪聽到杜若玖的話,當下便是冷哼了一聲,說道:


    “杜軍醫,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治不好,那為什麽不送他去醫院?”


    她看著杜若玖,眼中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光芒,說道:


    “要是治不好,全是因為你盲目自信,還有沒盡全力,那我就建議,應該給予杜軍醫處分,赤焱不需要沒用的軍醫!”


    路雪一口氣說完,便是得意地看著杜若玖。


    大家都知道這傷肯定治不好,隻要她往上麵遞交建議書,立馬就能讓杜若玖走人。


    她不想在赤焱看到杜若玖,這個女人實在是礙眼極了。


    杜若玖眼眸冰冷地看著路雪,紅唇微啟道:


    “你會後悔的。”


    聽見杜若玖這麽說,路雪下巴抬起,斜睨著杜若玖,道:


    “我路雪從來不後悔。”


    聽著路雪的話,婁鐵麵歎了一口氣,他不免轉向了一直呆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夏涵。


    婁鐵麵的眼神十分複雜,無論如何,這個年輕人的臉,是好不了了。


    他不免走上前,想要開導開導夏涵幾句。


    “你……”


    便是於此時,夏涵忽然一動,便是將臉抬了起來,一臉茫然地說道:


    “婁政委,您找我?”


    這一看之下,婁鐵麵一愣,眼睛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


    “這……你的傷口好了?”


    路雪正看著杜若玖,那副神情,雖說是還沒有說話,然則,麵上的嘲諷,卻是展現得一清二楚。


    聽到婁鐵麵的話語,她下意識地說道:


    “那種傷口,你肯定治不好……”


    下一秒,她便是微微一頓,臉猛地一轉,往夏涵望過去。


    隻見燦爛的陽光下,夏涵的一張臉清秀無比,他手一動,便是將那帶著碩大帽簷的帽子摘了下來,將整張臉,完全呈現於眾人的麵前。


    原本,所有人,便是注意著夏涵,見到他的動作,無數的視線,便是落到了他身上。


    不,不如說是臉上。


    隻見明亮的光線,匯聚於夏涵的臉上,使得他整個人都好像在發光一樣。


    眾人看得清清楚楚,眼下,夏涵的臉上,幹幹淨淨,一道疤痕都沒有。


    眾人齊齊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不可能!”


    路雪瞪大了眼睛,盯著夏涵的臉,麵上浮現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她不免驚呼道:


    “這不可能!”


    路雪自己下的手,夏涵臉上的傷疤是如何,她最是清楚不過,她當時為了抽花杜若玖的臉,手上的力道用了十足,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


    哪知卻是被一個新兵給擋住了。


    她有自信,便是抽花杜若玖的臉,也沒有人敢拿她怎麽樣。


    然而,現在的狀況卻是不對了。


    眼下,這個新兵臉上那兩道傷口,居然不見了。


    路雪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下意識地便想要上前去,好查探個究竟。


    哪知,她方才往前一動。


    夏涵便是目露驚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大步,仿佛路雪是什麽洪水猛獸。


    路雪停住了腳步,嘴角抽了抽,眼中浮現濃重的不悅。


    要知道,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麵前一個小小的新兵,竟然還敢後退。


    夏涵驚悚地瞪著路雪,想了想,不免又往右前方踏了一步。


    這一步,恰好擋在了杜若玖的身前。


    “杜軍醫小心,這女人是個變態,你還是離得遠點。”


    夏涵小聲地說道。


    然則,這個聲音,在場的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眾新兵們,立馬不給麵子地哄笑了起來。


    路雪的麵色乍紅乍白,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狠狠地瞪著夏涵,以及杜若玖。


    而饒是一向嚴肅的婁鐵麵,亦是不免唇角帶笑,他看著夏涵的臉,感歎道:


    “杜軍醫,你真是妙手回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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