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大晚上的不睡覺要去做什麽?”楊僈說道。


    我鬆了口氣,嚇我一跳,原來是她。


    我疑惑的看著她,大晚上的,她怎麽穿的整整齊齊的,就連腳上的布鞋都係的好好的,這怎麽看都不像突然起來的。


    “我們睡不著,四處轉轉,問一下,那裏頭有住著什麽人嗎?”我指著火光出現的方向說道。


    楊僈神情古怪的看著我:“你為什麽這麽問?”


    “我好像看到了人影。”我道。


    “你看錯了,裏頭沒人,你們也別再去了,那邊的深山老林有野獸,尤其晚上特別凶,會傷人的,你們快回去睡覺吧。”楊僈說道。


    她否定的也太過幹脆了,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像在刻意隱瞞著什麽。那片樹林絕對有什麽古怪。


    我沒有多說什麽,叫上圖額往屋裏走去,楊僈沒有離開,一直跟著我們,直到我們各自進到自己的屋中才離去。察覺得到她並未走遠,而是在不遠處盯著我們,以防我們再次過去。


    那山裏是不是住著鬼婆子不知道,但是絕對有什麽秘密。


    第二天依舊是一大清早起來訓練,麻老頭沒再叫我跑二十圈,而是根據我昨天的表現,直接叫我跑十圈。


    十圈跑下來,還是和昨天一樣累得兩眼昏花,倒地不起。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子裏,又在後院做了二十五個俯臥撐,才渾身癱軟的吃早飯。


    楊僈送飯過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我和圖額一眼,顯然沒忘記昨晚的事。


    趁著吃早飯的空當,我和麻老頭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還有那個青色的火光。


    麻老頭像是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淡定的說道:“她知道我們是做什麽的,如果需要幫助,自然會找我們,既然她們不想我們知道,事情又影響不大的話,我們也不必理會。”


    麻老頭都這麽說了,我們也沒必要多管閑事,來這裏本身就是避難的,沒必要再得罪人。


    我又問道:“師傅,鬼婆子是什麽?你一直都沒告訴我。”


    他老早就說要告訴我,但是卻一直沒說。雖然之前遇到那鬼婆子的時候圖額給我講過,但我更想聽聽麻老頭專業的說法。


    麻老頭有些不屑於提及,淡淡的說道:“鬼婆子就是半人半鬼的怪物,強留一口氣在,拖著腐朽的身子四處為禍,害命取靈以延續自己的時間。”


    “這東西要怎麽殺死她?”


    “斷了她的那口氣就行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你不是說上次你們燒死了一個嗎?”麻老頭說。


    “燒死之後確定就不能複活了嗎?”


    “要是徹底燒成灰天王老子也複活不了!”


    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確定不是那鬼婆子複活,隻是那場景和小時候見到的過於相似。


    事不關己,人家也不需要我們的幫忙,我也不會多事過問。盡管每天晚上還是會聽見沙啞的咳嗽聲,看見詭異的青色火光,但我也漸漸習慣了。


    幾天的鍛煉下來,我的體能有了明顯的提高,也從麻老頭那裏學到了不少東西,同時也吃遍了山裏的野味……


    村子裏每天都平平靜靜,唯一一件比較“熱鬧”的事情,就是有一戶人家的老人去世,不少村外的人來吊喪,還請了道公過來吹吹打打辦法事。


    傍晚的時候,完成了一天的訓練,就看見幾個村裏人匆匆忙忙的往某戶人家趕。那方向並不是前往辦喪事的人家,他們這麽急匆匆的,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不由問道:“你們這麽急著去哪裏?發生了什麽事?”


    “二叔家的孩子不見了,估計是上山裏玩走丟了,我們過去準備一塊上山裏找。”其中一個人說道。


    在山裏走丟了?這裏深山老林的,一個孩子在裏頭走丟還了得!


    “我們也一塊找吧。”我道。


    幾個人神色閃過一絲古怪,其中一個人說道:“不用了,你們對這裏不熟悉,去了也派不上什麽用場,說不定還會走丟。”


    幾個人行色匆匆的離去。分明是不想讓我發現山中的玄機,連孩子在山裏走丟都不用我幫忙,那山裏究竟有什麽秘密,就這麽不能讓我們知道!


    麻老頭從屋裏走了出來:“你今晚去辦喪的人家好好看看,吃這口飯的人得有怎樣的體力,我已經跟人家說好了,你一會兒吃完晚飯直接過去就成。”


    我愕然,因為一直以來不管是麻老頭、圖額,還是蕭青晚他們,形象都比較鮮明,一直給我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而對於鄉野中的神公神婆還停留在原初的印象,覺得是唬人騙錢的。一直將兩者割裂開。但是實際上二者的性質是相同的。我現在和那些神公神婆也算是同行了。


    因為小時候遭了鬼婆子那檔事,所以這麽多年以來我沒有參加過任何一個葬禮,就連當年爺爺的葬禮我都被遠遠隔離開。


    晚上我當真來到了辦喪的人家裏,幾個道公在外頭吹吹打打,既熟悉又陌生。棺木擺在客廳正中央,棺材前擺了法壇,點著香燭,擺著貢品。棺材兩側靠牆的位置鋪著草席,男女脫了鞋子各坐一邊。


    說是已經跟人家說好了,實際上也沒人顧得上我們,一個個不是累得打瞌睡,就是在和身邊的人小聲談話。圖額那家夥沒跟來,我自己一個人無聊至極。


    道公開始做法,唱唱跳跳,吹吹打打,時而帶著一幹吊唁的人上前敬酒燒紙。夜色漸深,我獨自待在角落,困倦至極,由衷佩服這些道公的體力,他們不累的嗎。


    毛骨悚然的寒意彌漫屋中,我一個激靈,從半夢半醒之中清醒過來。陰氣忽然之間變重了!


    昏黃的白熾燈驟然滅去,法壇上的燭光變成了青幽幽的光芒!


    吊喪的人頓時慌亂起來:“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燈怎麽滅了!”“是四公不肯走嗎!”


    陣陣陰風從屋外席卷而來,法壇上的紙錢飛落一地,燭火劇烈的搖動。人們驚叫起來,孩子們更是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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