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舟拉開陣形,擺好架式,箭矢網索指向傅天鵬和趙雪晴。


    二人見其剛愎自用,不進良言,正欲以武將其製服之際。


    門外一名兵士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他告訴劉心舟,在城北的小道上,一個蒙麵人打死了個人。


    劉心舟聽聞此言,你帶著幾十號人先去追索蒙麵人的蹤跡,待我收拾了他們,再隨後馳援你。


    就在這時,趙雪晴粉黛俏臉現出一絲冷笑,她告訴劉心舟,就是再來百十個人,也不是那蒙麵人的對手。


    劉心舟怒張金魚睛,怒斥趙雪晴危言聳聽。


    不過未等趙雪晴回答,那名兵士神情緊張地告訴劉心舟,蒙麵人隻是一掌,就將那個虎背熊腰的漢子給震出數丈之遠。


    聽到這話,劉心舟驚訝地說道:“這......這,用掌就將一個壯漢打飛,怎麽可能?”


    趙雪晴見劉心舟並不相信,她扭頭對傅天鵬說道:“天鵬哥,看來這位將軍並不清楚江湖人物到底有多厲害,你露一手功夫,也讓這個井底之蛙長長見識。”


    就見傅天鵬紮穩馬步,吐納調息,一股似火的真氣立時在周身遊走。


    在場眾兵士看到渾如炭火的傅天鵬,驚怔的猶如失魂般呆立原地。


    傅天鵬雙掌猛地向前一推,一棵碗口粗的楊樹,齊腰被他震斷。


    “轟”的一巨響,將劉心舟從恍惚中震醒。


    這時他方才明白,自己雖然布置了強弓硬弩,但是如果傅天鵬和趙雪晴真的心懷殺意,他的小命早就不保了。


    因此,他立刻屈身貓腰,衝著二人連連作揖。


    劉心舟語氣顫抖地說道:“二位大俠,不......二位將軍,適才是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將軍的虎威,望乞恕罪。”


    趙雪晴正欲說話,書房又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時間火龍騰空,煙霧漫天,劉心舟及屬於的兵士被嗆得咳喘連連。


    他揩拭一下被嗆出淚水的眼睛,隨後說道:“快跑吧,不然咱們都得被燒個外焦裏嫩。”


    趙雪晴見劉心舟要走,“飛鴻驚影”,一把抓住他的後心,將他摔個跟鬥。


    接著,趙雪晴黛眉飛揚,滿臉怒氣地說道:“劉將軍,歹人放火意圖毀滅證據,你不思良策解困,反而逢險遇困就欲脫逃。待我辦完了正事,定然將你解送京師,交給刑部嚴加懲處。”


    劉心舟聽完此言,身如爛泥癱軟在地,他涕淚交淚地哀求道:“將軍饒命啊,隻要留小的一命,一切聽憑將軍。”


    趙雪晴神情冷峻地說道:“趕快給我提水去,順便拿條棉被來。”


    一應物什盡皆備好後,趙雪晴讓兵士往棉被上潑水,她要披被去取證物。


    傅天鵬拉住她的纖手,溫柔地說道:“晴妹,裏麵烈焰衝天,還是我去吧。”


    趙雪晴叮囑他一切小心。


    傅天鵬披上棉被,依舊動如脫兔般躥了出去。


    火團中,傅天鵬四下搜尋,在桌角下,他發現了一張被燒去大半的殘紙。


    傅天鵬將殘紙揣好後,一掌拍碎窗欞,飛身縱躍出去。


    此刻趙雪晴暗向傅天鵬使了個眼色,傅天鵬心中會意。


    就聽她在關切之餘,詢問傅天鵬有什麽發現?


    傅天鵬連連搖頭,說大火將這裏付之一炬,什麽都沒有發現。


    趙雪晴點了點頭,隨後她轉過身來對劉心舟說道:“劉將軍,王茂年身為知府,卻貪贓枉法,結交匪人。你是他的心腹,自然脫不了幹係。我念你尚有悔悟之心,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倘若你再為非作歹,我會隨時取了你的性命。”


    劉心舟嚇得麵色如土,他告訴趙雪晴,自己今後絕不敢再生歹念。


    為避免節外生枝,趙雪晴當即讓劉心舟將這裏發生的情況書呈京師,交給聖上。


    劉心舟哪敢不從,寫好奏折後,加蓋了官印,派人快馬送至臨安。


    了結這裏的事情後,傅天鵬和趙雪晴去了西城門。


    在一處茅椽草舍前,傅天鵬從懷中拿出殘頁,將它交給了趙雪晴。


    趙雪晴打開一看,上麵是白樂天寫的《杭州春望》:“濤聲夜入伍員廟,柳色春藏蘇小家。”


    看到這句詩後,傅天鵬苦苦思索後說道:“晴妹,難道線索藏在臨安?”


    趙雪晴手托嬌腮,凝眉斂思。


    良久,她幽幽一歎道:“天鵬哥,我倒認為線索並不在臨安。”


    傅天鵬忙問趙雪晴,這是為什麽?”


    趙雪晴認為,如果線索真的在臨安,以蒙麵人這樣的身份,是絕對不會出現在淮州的。


    傅天鵬應了一句:“也是,這個神秘的蒙麵人武功如此之高,總是在咱們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而他的出現,也必然會給咱們的追查帶來巨大的破壞。”


    趙雪晴“嗯”了一聲,隨後又說道:“書房裏的帳冊全被燒毀,而這張殘頁卻是壓在桌角,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為之。而這個人絕對不會是蒙麵人,因為他不可能留給我們任何的線索。所以最合乎情理的,就是這殘頁出自王茂年之手。”


    傅天鵬踱著步子,思考片刻後答道:“晴妹,你分析的有道理。王茂年也許察覺到自己可能有危險,留下這張字條,以為以後他的心腹能夠幫他報仇。”


    趙雪晴歎息地說道:“可惜劉心舟膽小如鼠,難堪大任,王茂年也是所托非人。”


    隨後,趙雪晴指著殘頁的關鍵。


    王茂年深知蒙麵人的心思和武功,所以為了掩蓋真相,他絕對不會將紙麵意思透露出來,如此容易猜中,豈不是心血盡付東流?


    傅天鵬聽到趙雪晴這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頓覺撥雲見日。


    接下來,傅天鵬詢問趙雪晴,該如何抽絲剝繭,找到事實的真相?


    趙雪晴認為歹人潛入書房的目的,就是想斷絕咱們查找錢莊,所以這殘頁必然與錢莊有關。而這錢莊,十有八九與姓吳的有關。


    傅天鵬聽完這番話,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趙雪晴。


    趙雪晴格格輕笑道:“怎麽了,天鵬哥?你的魂被我奪走了?”


    傅天鵬拍了拍腦袋,又是搖頭道:“晴妹,我隻是覺得一切都太玄乎了。”


    趙雪晴微笑道:“天鵬哥,咱們給鴻信門溫九、溫十兄弟發信息,讓他們幫忙查詢一下,附近可有什麽吳姓人開的錢莊。”


    待到天明,二人到集市買來信鴿,將消息放出後,臨近黃昏,鴻信門將書信反饋。


    溫九和溫十兄弟在信中答複:“趙女俠,見字如麵。所托之事,業已查清。淮州城西三十裏,有一處虎威堂,堂主吳興虎專做大宗十萬以上飛錢買賣。”


    趙雪晴揉碎紙條後,與傅天鵬直奔虎威堂。


    二人到了虎威堂前,門口一個手擎彎刀的壯漢,伸手攔阻他們的去路。


    壯漢用一對如珠大眼,打量了傅天鵬他們一番,惡狠狠地說道:“這是虎威堂,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亂闖的。”


    趙雪晴念道:“日日飛錢買釣船,黃魚白酒醉來眠。”


    壯漢接道:“誰人得似陶元亮,五柳荒堤月滿川。”


    對了切口後,壯漢一抱拳:“山水有相逢,兩位裏邊請。”


    二人進了虎威堂後,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二位朋友,不知親來虎威堂是為財還是為人?”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吳興虎。


    傅天鵬和趙雪晴循聲望去,見前方正襟危坐的吳興虎。


    頭戴穿雲髻,身高九尺,寬肩闊腰。他長瓜臉形,一字橫眉、三角眼,通天的鼻子,大嘴岔。頷下蓄著濃密的絡腮胡子,細細觀瞧不是鍾馗再生就是判官轉世。


    趙雪晴上前一抱拳,對吳興虎說道:“久聞堂主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吳興虎一擺手,吹著胡子冷哼道:“這位女俠,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你出錢,我出力,把事情辦得圓滿最好。”


    趙雪晴說道:“吳堂主果然快人快語,我出十萬飛錢,讓你到城北山道旁的小樹林,把一個死人送到臨安去。”


    吳興虎聽到這話,呲牙咧嘴地說道:“女俠,你莫不是在說笑?一個死人,值得你出十萬飛錢?”


    趙雪晴冷笑一聲道:“吳堂主,我敢出十萬飛錢自有我的道理,你應該知道,這麽大的價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吳興虎一拍桌案,斜眼冷笑道:“就是羅刹鬼洞,我也敢去。廢話少說,把死人送哪去?”


    趙雪晴隨口說道:“臨安秦檜的府邸。”


    吳興虎一聽這話,適才張狂傲慢的神情一掃而光。


    他吐著舌頭連連搖頭道:“女俠,這樁買賣我做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趙雪晴冷笑道:“吳堂主,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吳興虎見趙雪晴的話含沙射影,他咬牙切齒地罵道:“你胡說些什麽?我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


    趙雪晴又是聳肩冷笑道:“吳興虎,我問你,王茂年收受的那些銀兩,總座是不是讓你暗中處理了?”


    趙雪晴此話一出,吳興虎更是渾身不自然地顫抖了一下。


    他指著趙雪晴問道:“你......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趙雪晴神情正色地答道:“遊擊將軍,劍俠趙雪晴。”


    吳興虎“啊!”的一聲驚喝後,隨後把手一揮,虎威堂幫眾將他們團團圍困了起來。


    就見吳興虎手持環刀,緩步上前。


    他指著傅天鵬和趙雪晴罵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既然到了這裏,休想活著離開。”


    說罷,吳興虎一聲令下,刀劍飛升,殺意驟起。傅天鵬和趙雪晴又要麵臨一場惡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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