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有人,將氣氛調動起來。


    崔聽雨轉了身,款步下樓。


    蒙頗瞥了眼沈珩離去的方向,這位沈世子,還是歇了心吧,他慌不擇路,失魂落魄,但公主的心思,是半點沒在他身上。


    公主不喜欠恩情,沈珩幾次幫她,按理,公主會厚待。


    可結果,疏離又冷漠,這是明明白白拒絕沈珩,不給他留半點遐想的空間。


    暗處,沈珩盯著崔聽雨的馬車,眸子沉了又沉。


    真就是冰晶裹的心。


    …


    …


    許月瑤摸著手上的鴛鴦荷包,唇角揚起笑。


    是他說的,圖案由她繡。


    掀開車幔,許月瑤往外瞧,想看看離秦王府還有多遠。


    這時,人群裏響起驚呼聲,一匹發狂的馬在街道上瘋跑。


    車夫忙扯韁繩,想去另一邊,避開瘋馬。


    但馬直直朝馬車衝來。


    大力撞擊下,車廂劇烈搖晃,往一邊傾倒,馬受到驚嚇,撅起蹄子嘶鳴,衝了出去。


    許月瑤頭撞在車沿上,血順著臉頰滑落,染紅衣領。


    馬拖著車廂橫衝直撞,大街上,驚叫聲此起彼伏。


    危急關頭,一個青年騰躍上馬,死死攥著韁繩,終於,馬停了下來。


    慣性下,許月瑤摔出車廂,她躺在地上,試圖撐起身子,眸子看東西,已不真切。


    “姑娘?”青年幾步到她身前,眼裏是焦急之色。


    “我帶你去看大夫。”說著,青年就要抱起許月瑤。


    大批量的腳步聲,讓青年止了動作,他抬頭看去,隻見巡城衛圍了上來。


    “王上!”


    牌九急步迎向楊束,“許姑娘出事了。”


    楊束嘴角的笑意消失,大步往外走。


    醫館,楊束抿著嘴角,目光落在許月瑤頭上裹著的紗布上,眼底翻湧著暗色。


    “查!”楊束咬字。


    瘋馬往哪撞不好,非往許月瑤那去,最關鍵,救下許月瑤的,居然是殷家子弟。


    楊束最不信的,就是巧合。


    抱起許月瑤,楊束上了馬車。


    半個時辰後,收到消息的許靖州匆匆趕到秦王府。


    “已經讓人去查了,若是殷家策劃,我會讓他們給出交代。”楊束沉聲開口。


    許靖州麵色冷寒,“月瑤傷的可重?”


    “人在何處?我要瞧瞧。”


    楊束領他過去,“不輕,頭上磕了個大口子,最少要靜養半月。”


    會寧縣治安好,巡城衛日夜巡視,許月瑤並不喜人跟著,楊束和許靖州也就沒給她安排護衛。


    隻某些時候,讓人暗中保護。


    刺史府離秦王府並不遠,哪知道就出了事。


    看著許月瑤蒼白的臉,許靖州眼裏的寒意溢了出來。


    “月瑤就麻煩王上了。”許靖州大步離開。


    動歪腦袋動到他妹妹頭上,真當他是泥捏的!


    吹了吹藥,楊束將許月瑤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咳。”盡管楊束小心,許月瑤還是嗆到了。


    眼皮一陣顫動後,許月瑤睜開了眼,看到楊束,她揚起笑,將手心抓著的荷包遞過去。


    “沒髒。”


    許月瑤的聲音很虛弱,但她的笑很璀璨。


    楊束心口一窒,放柔了語氣,“疼不疼?”


    許月瑤緩緩搖頭。


    “都學會騙人了。”楊束撫上她頭上的紗布,喉嚨滾動,“我保證,隻這一次。”


    喂完藥,見人又睡了過去,楊束出了屋。


    裘家,裘川安掀了茶具,一臉怒容,罵出聲:“蠢貨!”


    “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腦子!”


    “如此拙劣,當許靖州是傻子不成!”


    壓下怒氣,裘川安去裘管的書房。


    “爺爺,殷家保不住了,必須與之撇清關係。”


    “要快。”裘川安凝聲開口。


    裘管麵色鐵青,“你去辦。”


    他知道殷家生了怨氣,但哪想到,他們膽子大成這樣。


    在會寧縣,對許月瑤動手,他們也不看看這裏是誰的地盤!


    “王上,確不是意外。”不到半日,牌九就查了出來。


    “拿人!”楊束冷聲吐字。


    “許刺史已經領著衙役將殷家圍了。”


    “讓方壯率隊親衛過去,免得那些人狗急跳牆。”


    “是。”牌九應聲。


    楊束眯了眯眼,他這些日子,太和善了,以至於,他們敢跑他頭上撒尿。


    “許刺史,這是做什麽?”


    殷家一眾人看著衝進莊園的衙役,皺眉喝出聲。


    “做什麽?”


    “報答你們對舍妹的恩情啊。”許靖州眸色冰冷。


    “拿下!”


    “許刺史,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殷長禮趕了過來。


    “誤會?你是想說那瘋馬跟殷家無關?”


    殷長禮擰眉,神情不悅,“許刺史,殷家重聲譽,守心守德,如何會幹這等事。”


    “令妹受傷,我知道你著惱,但也不能往我們身上遷怒。”


    “年兒為勒住馬,雙掌磨出深深的血痕。”


    “許刺史,莫做叫人寒心的事。”殷長禮語氣裏有指責。


    許靖州揚起手,往下放,“到了監牢,咱們慢慢說。”


    “若真冤枉了,我一定賠罪。”


    “反抗者,不論生死。”許靖州聲音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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