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人越靠越近,雙方距離不到百米,他們目光凝在躺著的楊束身上,抽出了手上的刀。


    楊束打了個哈欠,這天,真適合睡覺啊。


    “動手!”


    為首的蒙麵人低喝。


    他的話一出,眾人不再隻是小心翼翼前進,步子立馬邁開了。


    “臥槽,有刺客!”


    楊束側頭,瞧見衝過來的蒙麵人,頓時瞪大了眼珠子,驚聲喊。


    “王上!”


    方壯扯著嗓子嚎,“來人啊!有刺客!”


    見被發現,蒙麵人速度越來越快,沒有親衛在身邊,任楊束三頭六臂,今日也得死在這裏!


    “有話好說!我給錢!”楊束爬起來就跑。


    “天兵天將,聽我號令,殺!”楊束擺出個召喚手勢。


    蒙麵人冷笑,看來,是真的慌了。


    “秦王,別做夢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蒙麵人一個起躍。


    “咻!”


    羽箭破空,紮進蒙麵人喉嚨。


    這個變故,驚呆了在場的人。


    “殺!”


    楊束吐字,臉上哪有驚慌。


    “是圈套!”


    蒙麵人驚喊,就要撤退。


    但他們想退,得看密衛肯不肯,一個時辰的太陽,知道有多曬嗎!


    “王上。”


    兵刃交接聲,把黑甲衛將領引了過來。


    “不是大事,已經解決了。”楊束看著地上的屍體,淡聲道。


    “王上。”方壯跑了過來,“我的演技,是不是有精進?”


    楊束斜他,“你知道你剛才像什麽?”


    “清晨出攤的小販!”


    “賣混沌咯!”楊束叫喊了聲,讓方壯自己體會。


    方壯眨了眨眼,“王上,是不是聲音不夠大?”


    “……”


    “我的錯,不該對你抱期待。”


    曹家府宅外,看著半空炸開的煙花,龐長唰的抽出刀,“兄弟們……”


    “啊!”


    曹家門房被踹出三米外。


    龐長嘴角抽了下,這群小崽子,真是太莽撞了!


    給他留個啊!


    “不好了!”


    小廝連滾帶爬衝進堂屋,聲抖的不成樣,“秦王衛!秦王衛!殺,殺進來了!”


    “什麽!”


    一眾人驚的彈跳起來。


    “我就說,我就說不能做吧!”二房的三爺怒道。


    “現在怎麽辦?怎麽辦!”


    “別整的自己很幹淨,平日你和曹桓走的最近,你會不知道他的計劃!”


    “蚍蜉撼樹!蚍蜉撼樹!!!”


    眾人相互指責,亂成一團。


    青袍男子死死抓著椅手,眸子瘋狂轉動。


    “吵什麽!”


    老者重拍桌子,“都鎮定點,未必就是……”


    “刺殺秦王,罪不可恕,反抗者,就地格殺!”龐長聲音冷冽,傳進堂屋。


    老者喉嚨像被人掐住,發不出一個字,跌坐回椅子上。


    眾人都臉色灰白,上下嘴唇失了控製。


    青袍男子瞳孔張大,喃喃,“怎麽會,怎麽會……”


    “怎麽會這麽快……”


    “除非!”


    青袍男子猛抬眸,他們的計劃楊束一早就知道!


    “嘭!”


    堂屋的門被踹開,龐長握著長刀,冷漠的掃視曹家人。


    “一個一個比對。”龐長吐字。


    秦王衛立馬蜂擁進來。


    “不是我,不是我!”


    三房的五爺衝向龐長,滿臉的惶恐。


    龐長手腕一轉,一刀砍在五爺的頸骨上。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充斥在每個人耳朵裏。


    “說了,別亂動!”


    想反抗、求饒的人看到這一幕,邁出去的腳默默收了回來,眼神一片死寂,完了,曹家完了……


    這一刻,所有人悔恨不已。


    他們為什麽要和楊束對著幹!


    能躲過郭氏的迫害,殺出建安,楊束的手段,豈能尋常!


    他們竟覺得自己能贏。


    曹家人心頭滿是苦澀和悲涼。


    “王上,一個不少。”方壯稟道。


    楊束提了提魚竿,“明日午時,押去朱門街行刑。”


    “這、這麽快?”方壯有些愣。


    “不然呢,養著不費米啊?”


    楊束打開水袋,飲了口酒,接著扔給方壯,“悠著點,要喝醉了,這個月的月錢就沒了。”


    方壯呲出大牙,抱著水袋跑開了。


    楊束搖頭,收了魚竿,什麽破河,居然沒魚!


    晚間,許靖州往火堆裏扔枯枝,“我不明白,殺了你能一了百了,為什麽就喜歡朝我來?”


    楊束掃視許靖州,“你看著就比我好殺。”


    “曹家也是很重視你了,聽說派了二十七個呢。”


    許靖州翻了個白眼,“不拷問一下?”


    “有什麽好拷問的,會寧縣可是我的地盤,我能讓他們翻出浪來?”


    “那點子事,早摸的透透的。”


    “要不是為了揪出後頭那條魚,還能讓他們發動今日的刺殺。”


    “這些人,不光當我瞎,還當我是死的,我特麽一個王啊,能不把控好自己的領地?”


    “進了這,就由我說了算。”楊束把山雞翻了個身。


    “跟豐和府是一夥的?”


    “還不能肯定,但馬上就知道了。”楊束衝許靖州拋了個眼色。


    “大舅兄,來,這個大雞腿給你。”


    “整點酒。”許靖州說道。


    “酒?這可是軍營,哪來的酒,大舅兄,你不能仗著身份,不顧軍紀啊。”楊束滿眼失望。


    許靖州斜他,“方壯那眼睛都迷離了。”


    “這犢子玩意!”楊束罵了句,取來水袋丟給許靖州。


    “統共就帶了兩水袋,你悠著點,很貴的。”


    酒坊楊束占大頭,但鄭斌給錢不給酒,想喝要掏銀子買。


    一壇一金,楊束心在滴血,奸商啊!


    許靖州打開水袋,往嘴裏倒了口,鄭斌的酒大都賣向蕭國、業國,許靖州俸祿雖不低,但讓他花一金買酒,他是舍不得的。


    一金啊,月瑤沒日沒夜繡一個月,也湊不上一金。


    見許靖州越喝越大口,楊束不得不懷疑,這玩意大晚上過來,就是混酒喝的!


    …


    …


    看了看左右,男子上了船。


    進入船艙,他低下頭,“曹家被關進府衙大牢,楊束放了話,明日午時,處斬。”


    謝徐徐按住琴弦,“都處理幹淨了?”


    男子點頭,“保管楊束查不到我們身上。”


    “通知下去,一切行動暫停,先退出會寧縣。”


    楊束太難琢磨了,探不出深淺,曹家,他分明早就發現了,卻一直不動,抓了人,審也不審,直接處死,所以,他到底知道多少?


    謝徐徐心裏泛起寒意,實在不敢冒險。


    他們的一舉一動,好像都被楊束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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