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九想死的心都有了。


    錯了,他連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前腳給皇上去信,說娘娘懷上了,皇上正開心呢,後腳就接到娘娘的病情,一熱一冷交換……


    他死定了啊。


    一進謝戌的院子,牌九撲通就跪下,揚聲喊,“餘神醫,眼下可空閑?請隨我去一趟浣荷院。”


    屋裏,謝戌不悅的皺緊眉,他手上還握著染血的刀,看了眼掙紮微弱的兔子,他沉著臉摘下手套。


    打開門,謝戌大步往前,經過牌九,停都不帶停一下的。


    牌九可不敢計較他的傲慢,連忙跟上去。


    出來就好,他還怕請不出謝戌呢,都做好了長跪的準備。


    “餘……”


    侍女見到謝戌,剛屈身要行禮,但話剛出口,謝戌就越過她進了屋。


    掃了一眼,謝戌目光鎖定在陸韞身上,抬腿就走向床榻。


    “餘神醫,請幫我保住腹中的孩子。”


    陸韞沒廢話,直接跟謝戌說重點。


    跟在後麵的牌九瞪圓了眼珠子,啥?!皇後娘娘說啥!


    不是沒懷嗎?


    真診出來了?


    牌九眼淚差點下來,他不用埋了啊!


    等會,保住?


    這是什麽意思?


    牌九差點沒跪下去,蒼天啊,還得埋啊!


    他把娘娘照顧到小產,皇上絕對要給他埋去崖底。


    牌九緊緊盯著謝戌,恨不得能代他說話。


    謝戌診完脈就起了身,見他去案桌那邊,牌九立馬鋪開宣紙,將筆遞給他。


    寫下方子,墨跡還沒幹,謝戌就走了,從始至終沒一句話。


    牌九看著謝戌離開的背影,那叫一個氣啊。


    醫者仁心,這老家夥就不能交代點注意事項!比如藥什麽時候吃,一天幾次啊!


    但牌九氣歸氣,卻不敢叫住謝戌,怕他不耐煩下,直接將藥方撕了。


    陸韞讓牌九拿來方子,看了看後,陸韞遞還給牌九,“讓孫大夫瞧瞧,問問他怎麽吃。”


    牌九走後,陸韞撫上小腹,能開出方子,說明這對謝戌來說,不是難事。


    她可以保住這個孩子的,一定可以……,陸韞低低呢喃。


    ……


    “皇上,善源府知府堵在門口,嚷著要見你。”


    方壯看楊束把槍組裝好了,上前稟道。


    楊束摸著槍身,沉浸在冰涼的觸感裏,頭也沒抬,淡聲道:“他既想見我,帶過來就是。”


    方壯往後退了步,朝一旁的侍衛點點頭。


    侍衛當即離開,不過半刻,就把人帶了來。


    章泉兩手合於胸前,衝楊束敷衍的行了一禮。


    楊束吹了吹茶水,看了眼章泉,他目光就移開了。


    見楊束不說話,章泉按捺不住了,往前走了走,他沉著臉道:“秦帝,善源府多少人口,你給的那點糧,哪裏夠吃。”


    “放肆!”


    方壯怒斥,矮豆子,居然敢在皇上麵前咄咄逼人!


    章泉雖被方壯的語氣嚇到,但仍梗起脖子,一臉不悅的看著楊束。


    楊束將茶水放下,嘴角勾起笑容,麵色和煦,“還差多少?”


    看楊束沒脾氣,章泉腰板越發硬了,伸出了十個手指頭,“少說得十車!”


    “十車啊。”楊束念了句。


    章泉得意之色幾乎要溢出來,什麽雄才大略,不過是命好,有兵有錢!


    他要在楊束這個位置,早拿下業國了。


    傻子!居然把錢糧花在賤民身上。


    諒楊束也算不出確切的數目,他可是加了不少人上去。


    章泉垂下眼眸,眼底極快的劃過輕蔑。


    楊束站起身,手搭上章泉的肩,“朕一路走來,安撫百姓、寬恕罪犯,人人知朕仁厚,愛民如子。”


    “隻要打著為百姓好的名義,朕絕對不敢、也不會動手。”


    “畢竟,朕是仁君啊。”楊束手上的力道加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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