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楊束停住,“方壯,蕭漪生了沒?”


    方壯微愣,“沒吧。”


    “怎麽還沒生?”楊束嘀咕。


    方壯眨巴眼,“皇上,女子懷胎都是十月,清河郡主勉強可以說九個月,還得些日子呢。”


    “盯著點。”


    “不應該啊。”楊束邊走邊喃喃,“算日子,怎麽都該生了。”


    難道是他想多了?


    強了他的另有其人?


    楊束皺了皺眉,再次回想當時的場景。


    體型跟蕭漪還是像的。


    就再等幾日,過預產期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寫好信,楊束讓密衛送出去。


    看了看夜色,楊束去了崔聽雨那。


    明日就會貼榜,貼完榜,頂多兩日,隊伍就會啟程回會寧。


    他跟崔聽雨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以前不是沒分別過,但沒有一次楊束像這次這樣不踏實。


    走進崔聽雨的院子,看著屋裏的燈,楊束不由得蹙眉,都什麽時辰了,竟還沒睡。


    往麻團窩裏放了把燕麥,將它的嘴收買了,楊束才朝門走去。


    雖點著燈,但崔聽雨已經上了榻。


    “怎麽不熄了睡。”


    楊束解開自己的腰帶,把外衣脫了,冬日還好,但酷熱天點著燈,叫人難安眠,而且招蚊蟲。


    崔聽雨換了個姿勢,側對楊束,聲音裏帶著淡淡的睡意,“想著你今晚會來。”


    楊束揚起嘴角,“原是為我點的。”


    “我在娘子心裏,份量是越來越重了。”


    “真是件讓人歡喜的事。”


    崔聽雨睜開眼,短暫的猶豫後,還是開口了,“月色皎潔時還好,但夜幕深時,屋頂上跳下個黑影,挺讓人想喊的。”


    “點著燈,你總會走正門。”


    楊束笑容僵住,“崔聽雨,你比我還能壞氣氛。”


    “什麽叫我會走正門?你怎麽不說你鎖門連窗戶一起鎖!”


    “是我不想走?就走不通!”


    崔聽雨噗呲笑。


    “這都是你逼我的。”楊束撲上床,撓崔聽雨的癢癢。


    “楊束!”


    崔聽雨往被子裏縮,將自己裹住。


    “是不是專門學了?這被子裹的比麻團扇翅膀都快。”


    “防色胚的。”


    “嘿!”楊束欺身而上,離崔聽雨就一個手掌的距離,“給你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崔聽雨環住楊束的脖子,眉眼含笑,她將唇貼了上去。


    楊束眼簾微抬,環住崔聽雨的背。


    兩人吻的並不激烈,卻極纏綿。


    “今日能行?”


    楊束撫弄崔聽雨的衣帶。


    “你要問我,我肯定說不行。”崔聽雨美眸流轉間,優雅靈動。


    “懂了。”


    楊束聲音透著點啞意,將吻加深。


    這一次的大戰,並未折騰許久,僅半個時辰就停了,楊束到底顧惜崔聽雨的身體,不敢由著精力來。


    “明日就會貼榜。”楊束埋首在崔聽雨頸間,低聲道。


    崔聽雨朦朧的眸子一點點清明,“後日走,還是?”


    “後日太過倉促,大後日。”


    “我把樓白饃召了回來,有他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些。”


    “絕不可涉險。”楊束在崔聽雨肩上咬了咬。


    “好。”崔聽雨一口答應,唇上有淡淡的笑意,她不去戰場,身邊又都是侍衛,哪有險給她涉。


    這人是拿她當易碎的瓷器看了。


    說了會話,崔聽雨先楊束進入了夢鄉。


    “睡的這麽快,肯定是我給的安全感足。”楊束在誇自己上,從來不吝嗇。


    ……


    天還未亮,放榜處就圍滿了人,翹首等著。


    榜上要能有名,何愁前路啊。


    從國子監出來,不說封侯拜相,管理一縣是肯定的。


    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侍衛終於捧著黃榜來了。


    “別擠啊!”


    “踩我腳了!”


    都想第一時間看到,以至於黃榜還沒貼,現場先混亂了。


    好在侍衛的長矛很具威懾性,沒人往黃榜上衝撞。


    爭吵聲並沒有影響侍衛貼黃榜。


    “段述、黃子玉……”


    有人從上往下念,看的很仔細,生怕漏了自己的。


    “哈哈哈,金聞!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


    “中了,我中了!”


    歡喜聲一個接一個。


    沒找到自己名字的,瞧著這一幕,心裏又酸又澀,不停歎氣。


    見他們看的差不多了,侍衛把方壯請了過來。


    “安靜!”


    方壯吼了聲,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後日皇上將啟程回會寧,榜上有名的士子回去收拾好,到時一同出發。”


    “需安頓家裏的,在十一月前,來國子監報道。”


    “都聽明白了?”方壯目光威嚴。


    “大人,聽明白了。”眾人忙回。


    “今晚皇上在江滿樓設宴,去的時候將衣冠整理好,不可攜帶利器。”


    叮囑完,方壯走了。


    “恭喜啊金兄,魚躍龍門了。”


    黃榜已經貼了出來,不管他們再怎麽不甘心,也改變不了結局,落榜的士子壓下失落,向上榜的道賀。


    “以後還會有機會的。”金聞寬慰同窗。


    “都別站著了,咱們趕緊回去,洗幹淨了,換身好行頭。”有人喊。


    “你熱情個什麽勁,皇上宴請的是上榜的士子。”


    “誰說隻是上榜的,沒上榜也能去,我剛問過了。”


    此話一出,現場炸了,“真的假的?沒上榜的也可以去?”


    “不信你們自己去問。”


    在證實後,失落的人群激動了,七嘴八舌談論了會,他們各自告別,回家沐浴焚香,爭取給楊束留下個好印象。


    ……


    “皇上,桌子擺到湖邊了,粗略算了算,得三大箱銀子。”


    方壯等楊束放下筆,開口道。


    “既是施恩,就不能隻顧百人,這些士子若心向我,何愁新收的疆土不穩固。”


    “幾箱銀子而已,少東家還能賺不回來?”


    鄭嵐要聽到楊束這話,絕對罵他,真就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的錢,是大風刮進手裏的?


    “皇上,少東家那邊的密衛說,少東家每次收到你要銀子的信,罵的都很髒。”方壯瞅了瞅楊束,眼觀鼻鼻觀嘴的道。


    楊束被水嗆的直咳嗽,“反了她了!”


    “山高皇帝遠,她是覺得朕收拾不了她?”


    “確實收拾不了。”方壯湊過去,實誠接話。


    楊束斜他,抄起了戒尺。


    他收拾不了鄭嵐,還收拾不了近在眼前的方壯?


    犢子玩意,生怕他不心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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