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枚丹藥雛形成形的霎那,周圍天地靈氣,亦是猛然間波動了起來。


    那副景況,就猶如平靜的湖水中突現無底深洞,平靜蕩然無存,天地靈氣湧動之間,一個龐大的火屬性靈氣漩渦,亦是於古塔上空顯現。


    刹那間,恍若天河傾瀉一般的火屬性靈氣便洶湧灌入丹爐之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本還有幾分不規則的丹丸形態,也是逐漸的變得圓潤起來,璀璨的毫光從中散發而出,將之渲染得猶如一枚赤紅晶瑩的寶石一般。


    與此同時,一圈又一圈,猶如實質般的能量漣漪,以這枚丹藥為中心,源源不斷的對著四麵八方暴湧而出,連綿不絕。


    “凝!”


    楚牧瞳孔微縮,一聲低喝間,抬手掐訣,一道極其複雜的成丹法訣隨十指結印落於丹爐。


    頓時間,丹爐之內,赤紅火焰陡然大漲,幾乎將整個丹爐都是漲滿,而在那滿目赤紅顏色間,那一枚璀璨的火紅光點,卻是越加刺眼。


    在丹訣作用下,火紅光點一縮一漲,而隨著其這般漲動,那一道道能量漣漪擴散得儼然更加急速,縱使以古塔之巍峨,在這般能量漣漪之下,竟也有些不穩的顫動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火紅光點的縮漲越加快速,就猶如是在醞釀著什麽一般,如此將近半個小時之後,光點驟然縮至最小點!


    這時,楚牧臉龐之上的凝重,比先前任何時候都是濃鬱。


    他指尖已是衍化幻影,一道又一道專門為此丹而創造的煉丹法訣卷起一抹抹赤紅沒入丹體,直至最終……


    “轟!”


    隨著一聲驚天轟鳴,驟然縮小的光點圖,突兀迸發出洶湧的火紅光澤。


    就在楚牧死死的注視之下,火紅光澤恍若一道光柱,自丹爐之中衝天而起,甚至都無視了古塔的鎮封隔絕,直衝雲霄,盡直沒入那一團盤旋天際的火屬性靈氣漩渦。


    縱使至此,這一道衝天光柱,亦未曾停滯,衝出靈氣漩渦,竟至再往天穹而去,直到又一聲驚天轟鳴響起。


    衝天光柱與真傳宮內外隔絕的護宮大陣碰撞,漫天火紅染紅天穹,這一道衝天光柱,才被堪堪強行阻擋。


    此刻,古塔之中,楚牧抬頭仰望此景,眸中已是難掩喜色,他縱身一躍,一聲低喝之間,這一座真傳宮盡在掌控。


    隨他衣袖一卷,漫天陣禁銘文流轉,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就好似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隻是短短數個呼吸之間,便將這一道衝天而起的光柱徹底籠罩。


    隨即,他伸手一招,一隻虛幻大手便盡直沒入這道衝天光柱,頓時,光柱急速顫抖,片刻時間後,一縷火紅光芒從光柱之中飄掠而下,最後懸浮在了其手掌之上。


    火紅光芒逐漸消減,頓時露出其內本體,赫然是一枚龍眼大小的火紅丹藥,丹藥表麵極為渾圓,猶如一團赤紅美玉圓珠一般,其上有一縷縷火焰湧動,極其的玄奇。


    若是以神識細窺之,也並不難察覺到,丹藥表麵湧動的火焰之下,赫然也有兩道玄妙丹紋烙印其上。


    這枚獨屬於他的安宮造化丸,其品階,竟高達……二丹紋!


    而此刻,隨著這枚丹藥從光柱中脫離而出,那道巨大的光柱也是猶如失去了能量支撐般,略微的顫抖了幾下,旋即逐漸變得虛幻起來,直到最後的完全消散。


    這時,他環視四方,確認此番動靜並未突破真傳宮大陣的封鎖後,這才如釋重負,一口濁氣吐出,身形閃爍,便再度沒入古塔之中消失不見。


    數天後,將這座真傳宮與世隔絕的大陣再度消散,於古塔之中,一抹赤紅刀光衝天而起,便再度入了千尋峰。


    而這一次,楚牧也未如之前那般,草草處理一番瑣事,便再度陷入沉寂,而是一改先前與世隔絕,甩手掌櫃的態度。


    在這千尋峰領著宗門重任,親力親為,倒也是一副盡職盡責之態。


    非長年累月的與世隔絕,那顯然也避免不了人與人的結束,在這長生宗內部,那自然更是不可避免。


    或者說……以他這長生真傳之尊,那就是……蜂擁而至!


    在以往,除非極少數時候的必要,楚牧往往也對這種人情來往多有不喜,但這一次,楚牧卻是一改以往的不喜,甚至還借真傳之尊,丹器雙絕之名,多次在真傳宮舉行一場場聚會。


    各脈真傳,親傳,長生宗各職能機構的掌權長老,也多有結交,大有幾分徹底融入長生宗的姿態。


    春去秋來,歲月悠悠,如此的生活之下,春秋數載亦是悄然而逝。


    數年時間,於絕大部分修仙者而言,恐怕都算得上是頗為短暫。


    但於楚牧而言,這數載春秋,卻也是有著一個鮮明的變化。


    春秋數載,在他頗有幾分刻意的結交之下,他這尊特殊的長生真傳,也就慢慢的徹底融入到長生宗這個秩序之中。


    當一切皆已熟絡,那毫無疑問,自然也就沒有先前的那般突兀。


    畢竟,他這尊長生真傳,本身非長生宗弟子,沒有任何根基,也與絕大部分長生宗弟子,沒有任何關聯。


    他的存在,就是突兀。


    哪怕沒有誰會去戳破這份突兀,但這突兀的事實,顯然也是毋庸置疑的存在。


    在這份突兀之下,他的一舉一動,往往也都會被無限放大,被更多的人關注。


    這份特殊關注,自然非他所願。


    他的謀劃,顯然也容不得這份特殊關注。


    哪怕再天衣無縫,關注的人多了,出紕漏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大了。


    但當他與長生宗大環境融為一體,那這份突兀,自然也就隨之減弱,乃至消散。


    春秋數載,他一點一點融入長生宗秩序,結交長生宗修士,想要達成的目的,顯然也正是在於此。


    當然,這也隻是其中一個目的。


    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一個於他而言,堪稱至關重要的目的……


    ……


    五年後。


    搖光城。


    北鬥七城之一,以如今長生宗的威勢,七城之繁華,自然是毋庸置疑。


    大楚修仙界,但凡稍有幾分勢力的商盟商行,往往也都會至北鬥七城,欲在這大楚修仙界的核心之地立足。


    隻不過,於其中絕大部分勢力而言,想要在北鬥七城立足,也都是難如登天。


    長生數萬載,盤根錯節的利益脈絡,早已遍布了這北鬥七城的每一處。


    長生為尊的情況下,非長生勢力,觸及到這種利益脈絡,下場會是如何,自然也不言而喻。


    而在這近來數年,卻也出現了一個例外。


    一個從瀚海修仙界遷移而來的商行,則是以一種蠻橫的姿態強行擠入了這北鬥七城。


    如此過江龍蠻橫之態,卻也不僅未曾引起秩序的反噬,甚至還穩穩的屹立於北鬥七城,每時每刻,都還在壯大著。


    真解閣之名,在這般蠻橫姿態之下,在這數年裏,亦是從當年的瀚海揚名,至如今的名傳大楚。


    其因為何,自然也很是清晰。


    畢竟,楚牧長生第九真傳,也並非什麽籍籍無名之輩。


    真解閣的存在,也不是什麽隱秘。


    在這座搖光城中心最為繁華的地帶,真解總閣便坐落於此,


    殿宇綿延,樓閣綿延,占地超過百畝,真解牌匾高懸,在楚牧的親自安排之下,每三年一次的真解閣拍賣會,也已是這北鬥七城有名的一項盛事。


    每每拍賣會開啟,也都會吸引大量的修仙者匯聚而來,也都會引得無數修仙者津津樂道。


    如丹紋丹藥,如上乘的法寶器物,各種奇思妙想的傀儡,陣禁,出自楚牧之手,往往也都是拍賣會的壓軸之物,縱使是金丹真人,往往也都會為之爭搶。


    而在這一日,三年一次的真解閣拍賣會,亦是如期舉行。


    按照早已公布的拍賣會寶物清單,壓軸之寶三件,也依舊是如以往慣例,一丹,一器,一陣。


    丹則必為丹紋之丹,器則為法寶或是傀儡,陣往往則是一座三階,甚至是四階之大陣。


    碩大的拍賣場中,數千修士落座其中,隨著一件又一件寶物的相繼登場,拍賣場中,亦是愈發喧囂,愈發熱切。


    至壓軸寶物上場,一個個堪稱天價的競拍數字相繼湧現,那更是直接將拍賣會的氣氛推至最高潮。


    在拍賣場頂樓的一間閣樓之中,楚牧立於窗前,注視著拍賣場中的喧囂之景,也未見太多什麽波動。


    這時,緊閉的房門被緩緩推開,常紅衣款款走進。


    見楚牧佇立窗前,也未曾言語,默默等候著。


    直到楚牧轉身,常紅衣才緩緩出聲:


    “楚大哥,已經辦妥了。”


    楚牧問:“沒留下破綻吧?”


    常紅衣沉吟一會,才道:“知曉內情者,都簽訂了楚大哥你給的神魂契約,也都立下了道心之誓,應該不會有紕漏……”


    楚牧問:“人在何處?”


    “為了掩人耳目,避免被人察覺,紅兒沒帶人進城,而是將其安排在了楚都城之外的一處世俗縣城……”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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