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正午。


    烈陽高照,峽穀溝壑間,大河奔湧。


    若在平日裏,除了周邊部族一些在外忙活的獵戶外,也難有人至此荒山野嶺。


    而在近些天,此地卻也多了幾分喧囂。


    究其緣由,則是在於這一片荒山野嶺突然瘋長的草木綠植。


    如此之特異,自然吸引了周邊部族的注意。


    至此觀察,確認此地的異常後,周邊幾個部族便爭相向他們納貢附屬的“仙族”匯報。


    說是仙族,實則也不過是小部族而已,數名一階蠱修,在這凡俗之地,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統治者。


    當蠱修至此,難窺得奧妙後,便又是一層接一層的上報。


    短短數天,匯聚於此的,從最開始的凡俗之人,到一階蠱修,再至二階蠱修,最終,再至此地的最高統治者,烈山部族。


    一個有著三階蠱修坐鎮的蠱修部族。


    烈山真人親至,可麵對一座威能堪比四階的山水大陣,儼然也有幾分束手無策。


    數天時間,也一直隻在大陣外圍試探著,試圖尋找大陣破綻,破開此陣,窺得其中奧妙。


    數天窺視,本還以為機緣送上門的烈山真人,心頭也不禁有些惶恐起來。


    他雖對陣法不甚了解,但怎麽看,這座大陣,都絕對不是什麽古時遺跡,反倒更像是最近才設下不久的。


    問題是,能設下一座威能堪比四階大陣的存在……


    烈山真人忐忑,近來的西南可不太平。


    那在整個萬山國也是赫赫有名的翡翠部,一夜之間,三尊三階蠱修隕落,翡翠湖上,那一場驚天大戰,更是有長生宗的痕跡。


    翡翠湖底,那一處王家餘孽藏身之地,也被打成了廢墟……


    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這些日子,西南各國勢力,可都是瘋了一般到處搜尋王家餘孽藏身之地,有貪圖王家底蘊者,有渾水摸魚者,更有煽風點火者………


    放眼望去,幾乎各地都是一片混亂!


    他為三階蠱修,在自家地盤,那自然是說一不二,可要是放眼整個西南,甚至哪怕是這萬山國,他恐怕也算不得什麽……


    這一座大陣,搞不好就是那一位大能修士臨時於此閉關歇息一二……


    思及於此,烈山真人立馬就有了決斷,一聲令下,原本烏泱泱圍在此處的各部族修士,頓時就有序離開起來。


    烈山真人躊躇一二,最終還是在附近山頭尋了一合適之地暫且住下。


    若真是有大能於此定居,以此蓬勃生機來看,應該也並非是什麽邪道中人,說不得還能拜訪一二,討得幾分機緣。


    若真無人在此,他再圖謀也不遲。


    如此之下,本有幾分喧囂的一處溝壑,在烈山真人的坐鎮下,倒也很快就平靜下來。


    若隱若現的生機造化,環繞於大陣邊緣,不時溢散而出。


    本是隱匿之效的山水大陣,在這不受控的生機造化溢散之下,儼然也顯露了些許痕跡,流光不時閃爍,絲絲縷縷的氣息顯露,也清楚證明著此處大陣的存在。


    日升日落,轉眼數天時間過去。


    洞穴之中,巨蛋愈發晶瑩剔透,薄薄的一層蛋膜更是徹底趨於透明,顯露出其中璀璨的金色光芒。


    而在巨蛋一側,楚牧盤膝而坐,周身繚繞的恐怖生機造化,似也可見收斂之意。


    也不知何時,楚牧才緩緩睜開眼眸。


    一抹靈輝尚存,眸中卻是詭異的顯露了幾分恍惚。


    但也僅僅隻是刹那間,這一抹恍惚,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眸中亦重歸於清明。


    “劫難……何在?”


    楚牧眉頭微皺,那若黃粱一夢的心魔幻境經曆再度浮現心頭。


    按常理而言,心魔劫難,必然是以潛藏在心靈最深處的心靈破綻為引,撼動心神,從而使得心神失控,淪為失去神智,被執念控製的軀殼傀儡。


    之所以將其稱之為入魔,也就是因為執念控製心神,與墮入魔道,被魔念控製心神,除了缺少魔氣的存在外,其餘一切特征也幾乎是如出一轍。


    故而,才有了所謂的心魔,入魔之稱。


    可他的這一場心魔劫,從頭至尾,也並未有“劫難”的出現。


    就好似隻是真的黃粱一夢,夢回他前世,重走了他前世的一生。


    父母,兄弟,鄉村,城市……


    一輩子的蹉跎,直到穿越,夢醒,歸現實……


    從頭至尾,沒有絲毫的波折,一切皆是按照他前世的軌跡前行。


    “或許……並非心魔劫?”


    楚牧微怔,他似是想到了什麽,神識匯聚,猛的感知其自身情況起來。


    墮入那幻境之前的記憶,很是清晰。


    那無窮無盡的生機造化,幾乎是以一種前所未有,他甚至不敢想象的恐怖速度,推著他的體魄修為進境。


    從三階後期,至三階圓滿,再至那冥冥之中的四階臨界點。


    那城牆關隘如同夢幻,難以逾越,可在那洶湧的生機造化之下,也僅僅隻是數個呼吸間,便轟然倒塌……


    按常理而言,那他自然是毫無疑問的踏入了那夢寐以求的四階元嬰之境。


    這也是為何他斷定是心魔劫的根本原因。


    畢竟,修行之劫難,一則是在於天地,二則是在於人。


    所謂天地,一般則通常是天劫。


    所謂人,則分內外,所謂內,則是指心魔這類源於修士心靈的劫難。


    所謂外,則是指人劫,這類劫難,則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比如他突破時期,有外來修士起歹心幹預,或者各種源於人的意外,也皆屬人劫範疇。


    可眼下……


    感知著修為情況,楚牧也不禁有些錯愕起來。


    心髒之中,那一枚血珠尚存,但其通體斑駁,那恐怖的生機造化,已是蕩然無存,神識感知中,甚至連些許的靈氣波動,都已不複存在,就如同一廢棄的法寶一般。


    而他的修為……


    “未至四階?”


    楚牧神色有些狐疑。


    他自身的修為如何,自然不難感知。


    法力的修為,尚且還隻是金丹後期,沒有任何變化。


    而肉軀的修為……


    三階圓滿?


    楚牧竟也有些不太敢確定。


    按常理而言,不管是體修,還是法修,亦或者法體雙修,也皆隻是側重的方向不同,各自的根基,還是源於整個仙道體係。


    三階孕育仙胎金丹,四階破丹成嬰。


    也皆在這個體係之中。


    也就是說,他的體魄修為若至四階,那必然也會破丹成嬰。


    畢竟,據他的了解,不管是仙道體係,亦或者血脈體係,甚至是蠱修體係,至四階之後的偉力特征,也皆是在於天地偉力的加持。


    也就是說,至四階後,哪怕體係不同,其神通偉力,也必然會有一核心源泉來影響天地空間。


    仙道體係,至四階,是以元嬰勾動天地偉力,遠古妖修體係,至四階,則是以妖丹勾動天地偉力,蠱修體係,至四階,則是以本命仙蠱勾動天地偉力。


    隻不過,因法體雙修之因,若仙道修為與體魄修為未能同進階元嬰,那他凝結的元嬰,就必然會有極大的缺陷,或者說,還隻是單純的體魄之嬰。


    待他法力修為至元嬰境,以神,以氣補全元嬰底蘊,所成之元嬰自然也就圓滿了。


    可眼下,他的丹田之中,那一顆金丹,卻也依舊隻是金丹之形,未見絲毫破丹之跡象。


    而他的體魄力量……


    似乎……已經超出了三階圓滿的界限?


    楚牧試探性的抬手,隨即猛的一拳轟出。


    霎時間,隻見一道破空的炸裂聲響起,身前空間蕩漾,一拳之下,本是平靜的空間,瞬間支離破碎。


    楚牧眉頭微皺,對自身的力量,也有了大概的判斷。


    四階偉力的特征,是在於天地偉力的加持,得天地偉力加持,故而可輕易撼動天地,破碎空間。


    而四階之下,縱使力量再強,也隻是在於自身,在於個人。


    兩者之間,完全可以說是天地之差,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金丹之下皆螻蟻,同樣,四階之下,同樣也皆為螻蟻。


    甚至,在天地之力的作用下,差距更是恐怖!


    而他現如今,體魄力量的界限,雖是超出了正常的三階圓滿,可以影響到天地空間,但顯然,也還隻是在於個人的力量,並沒有得天地偉力的加持。


    若具體劃分的話,他現如今的體魄力量,應該就是屬於踏入四階,但又未得天地之力加持。


    所以……當屬於……


    “偽四階?”


    楚牧試圖在以往所見所聞中尋得他這種奇特情況的痕跡。


    但似乎,他縱使見多識廣,但也未曾見識過他這般奇特的情況。


    不過……


    楚牧似是想到了什麽,眸光微動,目光猛的再看向剛揮出一拳的手掌。


    四階的力量,是在於天地偉力加持,而四階之下的力量,未曾涉及到天地層次,顯然也不可能打破天地偉力的加持。


    就如他先前數次麵對那四階大能,縱使他手段無數,且在三階之境幾乎可以橫行無忌。


    但他的力量,終究沒有觸及空間天地的層次,故而,每次麵對那四階大能,幾乎都不存在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


    四階的存在,一念之間,便可借天地偉力將他鎮壓,甚至是將他泯滅。


    顯然,這一切的緣由,也皆是在於他的力量,沒有觸及天地空間的層次,所以才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而現如今……


    他這個偽四階……


    雖沒有天地偉力的加持……


    但似乎,已經具備了打破天地偉利鎮壓,粉碎空間的力量……


    換而言之,現如今的他,麵對四階元嬰大能,正麵搏殺,或許依舊不是對手。


    但有著這偽四階的體魄修為加持,也並非完全沒有抗衡之力……


    楚牧眸光愈亮,他袖袍一卷,身側巨蛋便納入乾坤空間,神識流轉間,一切痕跡清掃殆盡。


    他縱身一躍,一道殘影於洞穴消散,下一刹那,整個人便已於踏空而立。


    峽穀溝壑納入視野,這一座因那恐怖生機造化溢散而顯露痕跡的山水大陣,同樣也納入眼簾。


    他抬手握拳,這一次,未再有絲毫克製,純粹的肉軀力量從身軀各處匯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下。


    轟!轟!轟!


    威能堪比四階的山水大陣,刹那間便轟然破碎,拳鋒勁力的餘威未散,於大陣殘骸間落於峭壁山崖!


    轟!


    又是一聲驚天轟鳴,山脈崩塌,大河斷流,破碎的空間,恍若一處黑洞漩渦,霎時間,便將這一片天地攪得滿目瘡痍!


    餘波溢散,無形的氣浪席卷四方。就好似一圈利刃,草木炸裂,山石泯滅,飛速向四方席卷而去。


    此般山崩地裂的恐怖之景映入眼簾,楚牧似也被其震撼,好一會,他才稍稍回過神來。


    隨即,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麽,目光流轉,瞬間便定格於那飛掠而來的身影之上。


    “晚輩烈山氏,不知上宗尊上駕臨,有失遠迎,還望尊上恕罪!”


    老者一襲灰白長袍,至楚牧身前不遠處懸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楚牧後,連忙躬身參拜。


    “你認得楚某?”


    楚牧眉頭一挑,有些詫異。


    烈山氏連忙解釋道:“晚輩出自烈山部族,本族在上宗平定王家賊子後,便遣使向上宗納供,至今已有數百年。”


    “尊上為上宗真傳,晚輩早已銘刻於心……”


    楚牧稍稍頷首,他記得沒錯的話,烈山部族,應該是當年長生宗平定西南之後,第一批納供的部族,當年的烈山部,也僅僅隻是一二階部族。


    或許是想要千金買馬骨,做出榜樣,在長生宗的扶持下,當年僅僅隻是二階蠱修的烈山氏,便順理成章的成就了三階之境,烈山部族,自然也就成了一方有三階真人坐鎮的大勢力。


    “不知尊上可有閑暇時間,本族孤懸西南已有多年,族中子弟皆對上宗翹首以盼,不知尊上……”


    烈山氏話還未說完,便被楚牧打斷:


    “楚某還有要事,就不耽誤了。”


    話音落下,楚牧瞥了一眼這峽穀溝壑周邊正巡邏執守的一些低階蠱修,意有所指道:


    “今日之事,不可外傳。”


    烈山氏心頭一緊,連忙應聲:“尊上放心,今日之事,絕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楚牧點頭,袖袍一卷,一枚玉簡便懸浮於烈山氏身前:


    “楚某曾機緣巧合得一蠱道秘術,於神魂一道,頗有幾分玄妙……”


    “晚輩拜謝尊上恩賜!”


    烈山氏接過玉簡,躬身再拜。


    楚牧瞥了一眼烈山氏手中玉簡,眸光微動,也未再多言,縱身一躍,便化作一抹虹光飛掠而去。


    “晚輩恭送尊上!”


    烈山氏高呼,直到那一抹虹光消失在天際之間,烈山氏才稍稍站直身子,已有幾分渾濁的目光看向手中玉簡,稍稍感知,頓時麵露喜色。


    牽絲之蠱,鎮壓神魂……


    意外之喜!


    天大的機緣!


    好一會,烈山氏才於玉簡之中稍稍回過神來,喜色難掩,如獲珍寶般小心翼翼的將玉簡珍藏。


    當再看向這群山溝壑,看向那巡守於這一片狼藉之外的諸多低階修士,目光已有幾分冷冽。


    烈山氏抬手掐訣,一團金燦燦的雲霧懸浮身前,隨他袖袍一卷,這一團金燦燦的雲霧驟然分裂,就好似潮水傾瀉一般,化為無數細小的存在飛射而出。


    這時,所謂的金燦燦雲霧才顯露真容,赫然就是一隻隻金色甲蟲!


    甲蟲指甲蓋大小,形若尖錐,在頭顱前方,更有一金色尖刺延伸。


    密密麻麻的金色甲蟲,化作一道道甲蟲洪流,於天穹而降,朝這一片峽穀溝壑周邊執守的低階修士飛射而去。


    一道道甲蟲洪流,由南至北,由北至南,兩個方向飛掠而過,便是一位又一位於此巡守的低階修士被吞噬殆盡。


    他們或許都來不及有任何反應,被吞噬後,一絲一毫的痕跡,也未曾留下。


    那一股股甲蟲洪流,將周邊執守的所有修士吞噬殆盡後,也未曾回歸烈山氏,而是再度分散,朝著坐落於此峽穀溝壑附近的數座部族而去。


    絕望的慘叫哀嚎,響徹天際,卻也隻持續了短短十數息時間,這一片天地,便重歸於寂靜。


    烈山氏踏空而立,環視四方,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紕漏後,頓時便如釋重負。


    他剛才絕對沒有看錯,那必然是屬於四階的滔天偉力!


    這位上宗第九真傳……已成就四階!


    烈山氏有些不敢聯想。


    據他的了解,先前那翡翠湖之戰,這尊第九真傳,似乎還僅僅隻是三階的力量,眼下……四階……


    晉升四階,必然有天大的異象,不可能瞞得住!


    也就是說,這尊第九真傳,早就晉升了四階,隻不過一直未顯露而出,隱瞞了起來……


    隻是,這種隱瞞,是上宗宗門之意?還是這位真傳自身隱瞞?


    稍稍思索,烈山氏便將強行將腦海中的諸多聯想盡皆壓下,不管如何,皆與他無關。


    禍從口出!


    他也必須與此無關!


    所有可能有關的關聯,也必須斬斷!


    烈山氏袖袍一卷,數擊落下,此地殘留的一切痕跡,在這數擊攻勢下,瞬間清掃一空,


    這時,他才將歸來的甲蟲納入袖袍,縱身一躍,化虹而去。


    隻是,烈山氏不知道的是,在他離去之後,本該早已離去的楚牧,卻也緩緩顯露身形。


    他注視著烈山氏離去的方向,許久,才緩緩收回目光,再看向這一片狼藉的峽穀溝壑,已是一片死寂,那數座部族,更是空無一人。


    他環視一圈,一縷神識,才再度歸於己身。


    他自身修為的情況,無疑已極其清晰。


    在那無窮生機造化的堆砌下,肉軀修為已至四階,可不知為何,卻也未徹底功成,而是卡在了一個頗為奇特的偽四階境界。


    法力修為,雖未有進境,但精氣神本為一體,肉軀修為跨越了天塹,踏入了四階之境,哪怕隻是偽四階,無疑也意味著,法力修為的進境,已是在於阻礙。


    至少在到達如今體魄修為的詭異境界之前,絕對不存在任何阻礙。


    而他的壽命……


    這一點更是詭異。


    按常理而言,修為的進境,也就意味著生命層次的蛻變。


    體魄修為從三階後期,跨越天塹,至四階之境,哪怕未有天地之力加持,但肉軀的蛻變,無疑是實打實的。


    可詭異的是,他的壽歲,增長得也並不多,僅僅隻增長了兩百年不到,相比四階之境那數千載的壽歲,幾乎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或許,四階的關鍵蛻變,還是在於元嬰,在於天地之力……”


    楚牧若有所思,他也未太過糾結。


    畢竟,若真要糾結,他需要糾結的地方,太多太多。


    比如那詭異的心魔劫,比如眼下這詭異的偽四階之境,再比如,那恐怖的生機造化,比如……


    楚牧袖袍一卷,那一枚已經瀕臨支離破碎的血珠懸於掌心。


    沒有了那生機造化的阻礙,血珠內外,事無巨細的顯露於神識感知之中。


    血珠表體瀕臨支離破碎,而血珠內部,則是一種近乎幹涸的狀態。


    那若宇宙星空般的深邃星雲,已是蕩然無存,唯有絲縷的翠綠殘渣遍布血珠內部,那血珠中心本該存在的聖靈蠱,此刻也隻剩下一具殘骸,氣息全無,唯剩死寂。


    “不對……”


    楚牧神色微變,神識匯聚,瞬間定格於這聖靈蠱殘骸之上。


    “缺了……神魂!”


    楚牧臉色凝重,蠱蟲亦為生靈。


    為生靈,那就必然有神魂存在。


    縱使隕落,就必然有殘魂,或者說,神魂碎片留存。


    哪怕神魂碎片被磨滅,隻要沒有被刻意清楚痕跡,在一段時間內,也必然會有些許氣息留存。


    而這個時間長短,則在於隕落者的修為境界,修為越高,神魂自然也就愈強橫,留存的時間,自然也就越長。


    在長生宗,有元嬰太上坐化數千年,氣息留存,都是栩栩如生,如同活人。


    以聖靈蠱的力量,縱使隕落,其留存的氣息,也絕非一年半載就能夠消散的。


    那就更別說,聖靈蠱居於此血珠,而此血珠,又藏於他心髒,而他,又閉關於此……


    這一連串的環節,可沒有任何外人參與……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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