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裏七月裏的天氣有些燥熱,加之太和殿上氣氛凝重,不少朝臣額上都有了一層汗。


    “皇上,臣以為皇上應派大臣前去表明皇上絕無削藩之意,皇上三月期間批準尚可喜告老還鄉,返回遼東,不許其子尚之信襲爵留鎮廣東,還“令其盡撤藩兵回籍”。已經使三藩蠢蠢欲動,現如今朝廷的兵力仍舊不足以和三藩對抗,所以皇上隻有派人前去招安,才能化幹戈為玉帛。”佟國維站出來正色的說道。


    玄燁聽了佟國維的話,火也大了起來,削藩之事他早在幾年前就決定了,現如今他的親舅舅不但反對還要他去招安。他看了佟國維一眼,冷言道:“招安?佟大人的意思是朕還要封他們官做,這幾個前明之臣各占一方,當了異姓王爺已是最高的封賞,莫不是還要朕讓他們輪流來坐朕的位子。”


    群臣一聽知玄燁心中惱怒,慌忙跪下,佟國維心中自是又氣又怕,氣的是自認為這是最好的法子來告訴這個外甥,他不但不領情反而這樣在群臣中拂了自己的麵子。現如今玄燁心中惱火自是也怕他怪罪自己,跟著其他大臣一同跪下,慌忙說道:“臣該死,臣該死??????”


    玄燁打斷佟國維的話,問道:“你們其他人可有什麽話要說的?”


    下麵一陣小聲議論後,片刻便安靜下來了,到是沒有人站出來說話,福全見狀,站出來說道:“臣到是覺得削藩之事十年左右便可以徹底解決,隻要我們做好充分的準備,那什麽事兒都可以迎刃而解。”


    “裕親王上朝多久了?”嶽樂上前問道。


    福全知自己上朝時間短,也不好拂了嶽樂的麵子,說道:“侄兒上朝半年左右。”


    嶽樂上前,看著福全說道:“既然才半年,裕親王怎麽就能如此明確的說出十年左右就可以解決,就算十年的時間可以解決,那這十年咱們朝廷得損失多少?”


    “這??????”福全被嶽樂說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到覺得裕親王的想法很好,這些年南方抗清武裝基本都被鎮壓下去,眼下就剩廣東、福建、雲南,擁兵自重,還有就是台灣。我相信隻要我們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做好準備那收複廣東,福建,雲南指日可待。”明珠站出來理直氣壯的說道。


    蘇克薩哈不讚同明珠的看法,反駁道:“明大人到是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解決三藩的事情?”


    “這事兒??????”明珠欲要回答,玄燁打斷道:“朕到覺得裕親王和明珠的話合理。”


    玄燁說完看了看下麵,說道:“你們底下讚同削藩的到是站出來給朕瞧瞧有多少。”


    玄燁說完,佟國維,嶽樂,蘇克薩哈都退了回去,索額圖到是站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到是也站出來了幾個大臣。


    玄燁站在龍椅前,看著站出來主張削藩的寥寥無幾的幾個大臣,心中有些怒意,但他心中主意已定,嚴厲的說道:“吳三桂,耿繼茂現在深感不安,也紛紛上疏請求撤藩,他們實質是在試探朕的態度。朕知道你們怕南方那邊兒會反叛,可朕相信朕養的這些臣子們也不是酒囊飯袋,你們個個都飽讀詩書,朕相信朕這些年在南方的實力都不是假的,所以對於他們今日撤亦反,不撤亦反。削藩之事不容置疑,退朝。”


    嶽樂見玄燁心意已決,自己也沒了法子,歎了口氣準備離開。蘇克薩哈叫住嶽樂說道:“安親王認為削藩之事皇上做的對還是不對?”


    嶽樂一笑,低聲說道:“皇上會有錯嗎?”話語中參雜了不少不同尋常的語意。


    蘇克薩哈聽了,一時頓悟,也跟著笑了起來說道:“對,對,對。”


    福全站在一旁見明珠正欲離開,想要上前詢問清容的事兒,又覺得有失禮節,到是訕訕的看著他離去。


    玄燁下朝後,和曹寅納蘭性德商量了一番,便囑咐他倆兒下去辦事了,削藩之事也算是正式拉開了序幕。


    選秀的日子到了,清容按照八旗的規矩進了宮,去前納蘭夫人和高月對她極為不舍,好生囑咐了一番。


    經過各層的篩選後,赫舍裏,佟佳氏,鈕祜祿氏,納喇惠兒坐在一起,準備選些妃嬪,貴人,答應。秀女們都站在下麵向她們請過安後,都低著頭生怕出什麽差錯。


    赫舍裏知清容在這些秀女裏,到是在惠兒耳邊低語了一番,她心下矛盾不知該如何安排清容。依她的意思是要將清容留在宮裏的,可她是正黃旗護軍參領威武之女,留在宮中名分自然一下子不能給高了。又依玄燁的意思到是該把她選給福全,可她一想到那天無意間看見玄燁袖中的那方寫有《上邪》的帕子,看著上麵的字便知是清容給的,想著他兩情意相投,又覺得將她選於福全不合適。思前想後了一番,依舊沒個主意,到是這時大玉兒由蘇墨爾扶著也來了。


    赫舍裏扶著大玉兒坐下後,也不敢擅自做主,問了大玉兒,大玉兒到是沒發表意見隻說著:“這事兒皇後定奪就可以了,我也是閑得慌,便和蘇墨爾來看看。”


    赫舍裏聽了,心下又想了一番,到是選了鑲黃旗佐領三官保之女郭絡羅氏為貴人,其餘的也選了幾個答應常在的。赫舍裏思量了一番還是決定將清容留在宮內,一時之間因她出生不高,也就先封了個答應。


    清容聽了,到是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受,想著玄燁到是留在宮中的好,可宮中並不是她所向往的地方。一時間到是心中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想到福全到也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大玉兒見赫舍裏那般安排心下到是覺得有幾分道理,坐了一會兒便和蘇墨爾回了慈寧宮。


    佟妃本就因大阿哥洗三時的那件事心中記恨清容,現在見赫舍裏將她留在宮裏心中自然不悅,到是也早早的回了景仁宮。


    鈕祜祿氏到是沒什麽反應,自己一人在宮裏和任何人都沒什麽過節,也早就聽聞了清容性情開朗,到是淡淡的對她笑了笑。


    清容由管事的嬤嬤安排在了永和宮的偏院裏,因著隻是答應也住不得正院,伺候的人到也沒幾個。清容見形式已定,也就住下了,到是心裏有些慌亂想和納蘭性德說,可一下子進了宮想說也沒法說,心下不免有些酸楚。


    明府的人到是聽聞後,府裏的人個個都歡喜,納蘭夫人和高月閑話了一番,便想著將高月送去陪著清容。高月心中也惦念清容,放心不下自家格格,也盼著進宮和清容在一塊兒。


    明珠心中雖多少有些憂慮,但也盼著清容能得到玄燁的寵愛,囑咐了納蘭性德平日在宮裏當差能照顧的就盡量多照顧些清容。納蘭性德聽了,到是感歎了幾句,無非是宮門深似海之類的話語,明珠自是不悅,痛罵了一番。他到也沒在意,心下有些掛念清容,隻是胡亂填了幾首詞。


    福全心中悲涼,因清容喜歡紙鳶素日裏閑下來便紮紙鳶,現在聽聞,一時之間生生的將削竹片的刀子割到了手上。找來了火盆將紮好的紙鳶全燒了去,心下到是沒了神魂一般,巴巴的站在窗前**。想到清容的一顰一笑,心下沒有怪她之意,到是覺得自己沒福分,胡亂喝了通酒。醉了醒,醒了醉的,府裏的人都怕他傷身子,好說歹說的勸著,他到也沒聽進去。幾日下來,一直如此,但仍舊每日準時上朝,一下子到是消瘦了不少,先前的英氣也失去了些。


    清容進宮後,玄燁也沒去瞧她,除了每日去大玉兒和赫舍裏那請個安。閑下來沒事幹,也隻是靜下心來寫些字,看些書。難得去惠兒那看看大阿哥,閑話幾句,呆的也不長,到是怕在那遇見玄燁。


    沒幾日後,清容被大玉兒叫到慈寧宮,到是在那看見了納蘭夫人和高月。母女兩閑話了幾句,納蘭夫人便回府了,到是把高月留在了她身邊。大玉兒留她在慈寧宮用過膳後,她便回了永和宮。


    清容走後,蘇墨爾說道:“老祖宗,我聽說二阿哥最近不是喝酒就是**的,想來是為了清格格的事。”


    “這些日子,他也難得進宮給我請安,眼見瘦了不少。蘇墨爾你說這愛新覺羅的這一命脈為何專出情癡?太宗皇帝,多爾袞,福臨,現在又多了個福全。”大玉兒感慨道。


    “老祖宗眼下也勸勸二阿哥,看著合適的也好給他娶一門親事,自斷了他的念想。”蘇墨爾安慰道。


    大玉兒起身說道:“到是那孩子自己想不開,那我勸了也沒用,隻怕是更添他心中的酸楚。”大玉兒走到花盆旁,看著那盆幾個月前福全送進來的花,心中有些傷感,不免有些擔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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