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納蘭性德在江南呆了好些時日後,便有京城來的急報,催著要回京城了,想著當日在沈宛那兒的失禮,便和顧貞觀去沈宛處賠禮道歉。


    顧貞觀和納蘭性德來到沈宛的住處沈宅,剛到門口,就看見劉牆在門口喧鬧,前些時日,小紅趕走了劉牆後,劉牆依舊不死心,還來這兒鬧騰。


    顧貞觀和納蘭性德相互看了一眼,走到門口,向一廝問道:“這是怎麽回事?”那小廝見是顧貞觀和納蘭性德,因著前些時日見過,又知道沈宛吩咐過,若是二人前來,那便不要攔著。現如今見到兩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了一樣,但又念著劉牆是劉大人的兒子也不敢得罪,拉著顧貞觀到一邊說道:“這是劉大人家的公子,小姐不想見,但劉公子又非要進去,已經這樣鬧騰了好些日子了。”


    納蘭性德見劉牆這樣一直鬧著,也不是個事,上前說道:“這位公子可就是劉公子?”


    劉牆見納蘭性德說話有禮數,自己心裏又想著自己的父親有些實力,便整理了一下袖子,生氣抖擻的說道:“算你有點眼光。”


    “既是劉公子,那想來是讀過孔孟聖賢書,知聖賢禮的了。”納蘭性德故意給劉牆帶高帽子說道。


    劉牆哪裏聽的出納蘭性德這話中真正的含義,隻顧賣弄的說道:“那是自然的。”


    納蘭性德在劉牆身邊轉了一轉,說道:“既是如此,那劉公子在此的行為又怎麽算是讀過孔孟聖賢書,熟知聖賢禮的呢。”


    劉牆聽說了納蘭性德的話,心中惱怒,怒意十足的說道:“你可知道我是誰嗎,我阿瑪可是這兒的巡撫。”


    顧貞觀聽了,不禁對劉牆的話嗤之以鼻,想著滿清貴胄若是都出這樣的子弟,那大清朝隻怕是完了。


    劉牆見顧貞觀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甚至還有無盡的看不起,心中更是惱怒了,伸手就要往兩人身上打去。


    納蘭性德伸出一隻手抓住劉牆的手腕,另一隻手在腰間取出一塊大內腰牌,在劉牆麵前晃了晃,劉牆見是大內腰牌,又細細打量了納蘭性德一番,心裏有些害怕,想著此人為何會有大內的腰牌,但心中又細細想著,自己也算是見過一些滿清貴胄,到是不知道此人是何人。


    劉牆見了納蘭性德的腰牌,也不敢再造次了,拱了拱手,說道:“不知公子是?”


    顧貞觀看了一眼劉牆,見他一副怕權勢的樣子,冷冷說道:“這位就是當朝太傅,武英殿大學士明珠明大人家的長公子,禦前一等侍衛納蘭性德,納蘭公子。”


    劉牆一聽是明珠的兒子,又是禦前一等侍衛,不由心中害怕,訕訕的說道:“奴才不知公子,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說著便低下了頭,就差給納蘭性德跪下了。


    納蘭性德也是極為厭倦這樣的人的,現如今遠離了京城,在江南依舊見到這樣的人,心中不由煩惱,擺了擺手,說道:“走吧。”


    劉牆見納蘭性德沒有責罰他之意,低著頭,陪笑了一番,便彎著腰,訕訕的逃似地跑了。


    待劉牆離開後,到一處沒什麽人的地方,又神氣活現的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了,找了一處茶樓,坐下喝下一杯茶後,便思索了一下適才見到的納蘭性德,想著到是想起了一件事來,原來納蘭性德就是早有耳聞的滿清第一才子,那個詩詞甚是了得的才子,又聽聞玄燁對納蘭性德很是重用,心下不由暗自慶幸,捏了把汗,想著好在納蘭性德沒有追究自己,若是他當真追究起來,隻怕是連自己的阿瑪也難保住自己。


    納蘭性德和顧貞觀進了府後,小紅聽聞劉牆被納蘭性德趕走了,滿心歡喜,想著日後到是可以過上清淨日子了。


    “不知兩位公子前來,沈宛失禮了。”沈宛萬萬沒料到納蘭性德和顧貞觀會來,不由為自己的不周到賠禮道歉。


    納蘭性德和顧貞觀自是客氣的說道:“是我們沒有提前告知沈姑娘,來的有些倉促還望姑娘見諒。”


    沈宛看了一眼納蘭性德,又收回目光,對兩人說道:“今日兩位公子前來,沈宛也沒什麽好招待公子的,隻有這清茶,還望公子不要在意。”


    顧貞觀看了一眼納蘭性德,笑著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和容若就不客氣了。”


    納蘭性德淡淡的一笑,沒說什麽話,看著沈宛手上熟練的技藝,想著到是難得還有人對著茶有這麽深的了解和領略了。


    沈宛忙活了一陣子,便將茶煮好了,將茶倒了一杯在紫砂茶杯裏,遞到納蘭性德麵前,又倒了一杯送到顧貞觀麵前,最後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納蘭性德和顧貞觀均拿起茶杯,喝下一口,品嚐了一會兒,才說道:“實在是難得的好茶。”


    沈宛淡淡一笑,說道:“讓兩位公子見笑了,沈宛才疏學淺實在是煮不出什麽好茶來,技藝也隻能這樣了。”


    納蘭性德 茶杯放置在桌上,“這樣的茶技,實在是難得一見,莫說是旁的了,單單姑娘這年紀,能有這樣的技藝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是啊,茶技大多為年紀大之人所悟,想不到沈宛姑娘小小年紀能有這麽超常的技藝。”顧貞觀接過納蘭性德的話說道。


    沈宛將茶具簡單的收拾了一番,說道:“算不得什麽超常的技藝,也是平日來胡亂在書上看過,隨便學了點。”


    幾人胡亂扯了一點茶技後,便扯到了納蘭性德想說的話,“前日,容若多有得罪沈姑娘,還望沈姑娘見諒。”


    “納蘭公子嚴重了,沈宛當日也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沈宛見納蘭性德這麽說,客氣的回道。


    “容若今日前來,一是來向姑娘賠禮道歉的,二是來向姑娘辭行的。”納蘭性德說道。


    沈宛聽了納蘭性德的話,有些詫異,她沒想到納蘭性德這麽快就要走了,有些失禮的說道:“公子要走。”話語有些急促。


    顧貞觀見沈宛話語急促,看了一眼沈宛,又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把弄著手中的茶杯。


    納蘭性德點了點頭,“是啊,在這兒也有些時日了,本就該回去了,隻是在這兒因著遊玩耽誤了一些時日,這才叫京城那邊有些催促了。”


    “不知公子何時再來江南?”沈宛心裏有些難過,想著也不知何時再能見到納蘭性德了,便問道。


    納蘭性德顯然沒想到沈宛會這麽問,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到是不知何時再來了,皇命在身,容若也難以自我做主。”


    顧貞觀知沈宛想見納蘭性德,忙說道:“想來容若也不會過好久再來吧,彝尊、維崧、宸英、繩孫都在這兒,容若必是抽空也會來一趟。”


    納蘭性德淡淡笑了笑,“若是有空,容若必是會來的。”又看了看天色,說道:“我也該告辭了,後會有期了。”


    沈宛點了點頭,送顧貞觀和納蘭性德到了門口,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隱隱難過,但又不得不送走納蘭性德。想著日後怕是要過好些時日才能再次相見了,悲傷之感湧上心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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