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內因著胤祚的離去,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哭聲,哭聲淹沒了深夜的寂靜,玄燁看著周圍沒有說話,唯有清容一人對著永和宮內的震耳哭聲,怒吼道:“不要再哭了,我的祚兒累了,要休息了,不要再吵醒他了。”


    玄燁看著清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又何苦不願意去麵對現實,既是如此,我們也沒辦法控製,你若是一直這樣,你叫祚兒在下麵如何是好,莫不是叫他一直都不能安心。”


    清容抱著胤祚,說道:“都這樣了,難道你連一個我自己騙自己的借口都不願給嗎?”


    玄燁走到桌前,一隻手撐在了桌上,冰涼的桌麵有些寒冷的刺骨,玄燁縮了縮手,歎了口氣,淡淡說道:“這些年,你可是一直在怨朕?”


    清容沒有理會玄燁,將胤祚放好,又拿起了水盆裏一塊毛巾,擰幹了水,放在胤祚的額頭上,對著周圍站著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六阿哥歇下了,不用伺候了。”


    周圍的人都被清容這句話嚇了一跳,訕訕的都低著頭,不知是該退下還是繼續留下,玄燁見了,對著他們冰涼的說道:“都退下吧。”


    眾人聽到這句話,才都慢慢的退下。


    玄燁知道清容此番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也知道自己無論怎樣勸說都是沒有用的,隻是自己的心裏又何嚐不是波瀾起伏的在變動,自己心愛的六阿哥就這樣夭折了,到底是自己為他取那個名字的過錯還是六阿哥自己福薄,他不知道,因為就算他是所謂的天子,他也是無法控製陰司之間的一切的,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


    而後,宮裏的不少妃嬪之類的都來永和宮吊喪,佟貴妃雖說是不願來,但因著麵子上的問題也不能不來,胤禛也知道六阿哥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雖說是不怎麽親近但也是少不得要來的,見了清容,到是有一種難得的親切感,隻是因著自己心裏一直認為打小就是清容不要了他,也便對著自己的母親沒什麽好的態度和好感,再加之佟貴妃的細心嗬護,到是覺得佟貴妃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故而更加不得親近了。


    大玉兒為著這事還專門找來的玄燁,玄燁知道大玉兒會找他,到是也知道是為了什麽事,但因著麵子上的問題,和佟貴妃不久前才沒了一個小格格,也是不忍心再說這樣的話,期間麵對著大玉兒隻是不住的說自己錯了,到是不該給胤祚取那樣的名字。


    大玉兒心裏也感歎著,在感歎清容的可憐之外,到是格外的惋惜胤祚一事,大致是因著胤祚之事又想到了自己的兒子福臨和董鄂妃的那個小阿哥,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了,惶恐之餘到是也想著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納蘭家因著胤祚一事也是終日不開心,仿佛是一下子沒了依靠一般,高月知道後,也想著清容那邊離不開自己,便和明珠說了自己要重新回宮的想法,明珠聽後,也思索了一會子,便答應了,想著高月進宮了也好,陪著清容,自己心下也放心些,高月也可以不用一直想著納蘭性德了。


    高月回了永和宮,永和宮裏自是一陣歡喜,隻是一直都擔憂著清容,想著大致是沒了原先的那股子生氣一般。


    日子也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了,二十六年,大玉兒在慈寧宮離開了人世,玄燁悲痛之餘,無不心中憂傷不解,清容也是萬分難受,蘇墨爾恍若是蒼老了許多,隻想著要一直陪著大玉兒,玄燁自是不肯應允,派遣了好些人伺候著蘇墨爾,清容也是一直去看著蘇墨爾,大致是想著能好好照顧蘇墨爾。


    朝裏,也因著大玉兒的離去,都有些沒了生氣,想著大玉兒這一生實在是不是一般女人能走過來的,到是連著有些男子也是難以撐過來。


    二十八年七月初八日佟貴妃病重,玄燁諭禮部:"奉皇太後慈諭,皇貴妃佟氏,孝敬成性,淑儀素著,鞠育眾子備極恩勤,今忽爾遘疾,勢在瀕危,於心深為軫惜,應即立為皇後,以示崇褒,欽此。前者九卿諸臣,屢以冊立中宮為請,朕心少有思維,遷延未許。今抵遵慈命,立皇貴妃佟氏為皇後,應行典禮,爾部即議以聞。"初九日冊立皇貴妃佟氏為皇後,頒詔天下;初十日申刻皇後崩。


    麵對這樣的事,清容自是不知該說什麽,又見胤禛一直悶悶不樂的,心裏也是難受不堪。


    佟佳氏走後,玄燁便叫胤禛回了清容那裏,清容麵對胤禛的回來半喜半憂,到是也明白胤禛在佟貴妃處呆久了,對自己生疏那是必然的,隻是自己一直都想著要和胤禛好好相處,胤禛到是一直避著清容,清容心裏也明白。


    隨著十四阿哥胤禵的長大,胤禛和清容之間的隔閡仿佛是日益增大了,玄燁看在眼裏但又不知該說什麽。


    轉眼之間,四阿哥胤禛已經分府出去了,十四阿哥見胤禛出去了,自是鬧著也要出去,玄燁幾番話下來,才勸住了他。


    清容見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關係甚好,到是和自己的親兄弟胤禵生疏及了,胤禵到是一點也不在意這些,反倒是和八阿哥胤祀相處甚好。


    這些年下來,胤礽到是在朝上,玄燁心裏越發的對他不放心了,到是八阿哥胤祀在朝上的名聲越發的大了。賢王之名,八阿哥心裏也是滿心的歡喜,對著皇位的渴求也是越發的大了。


    清容知道胤禛也是垂涎著那個皇位,隻是她不想胤禛坐上它,坐上這個孤苦寂寞的位子。


    胤礽在玄燁的心中越發的顯得不能勝任那個位子,廢了一次,又複立了一次,因著胤礽的種種原因,玄燁雖說是痛心疾首,但還是忍著痛,將胤礽又給廢了,永不複立。


    麵對胤礽皇***羽的瓦解,四阿哥胤禛和八阿哥胤祀之間的爭鬥矛盾日益嚴重。


    但因著八阿哥的名望過大,玄燁對他也沒什麽好的臉色。


    六十一年正月,玄燁舉行千叟宴,玄燁賦詩,諸臣屬和,題曰《千叟宴詩》。三月,至四阿哥胤禛邸園飲酒賞花,命將其子弘曆養育宮中。十月,命雍親王胤禛等視察倉儲。十正月,玄燁不豫,還駐暢春園。命四阿哥胤禛恭代祀天。病逝。即夕移入大內發喪。遺詔四阿哥胤禛繼位,是謂雍正帝。遺詔真偽,引發繼位之謎。以貝勒胤禩、十三阿哥胤祥,大學士馬齊、尚書隆科多為總理事務王大臣。召撫遠大將軍胤禵回京奔喪。誠親王胤祉上疏,援例陳請將諸皇子名中胤字改為允字。十二月,封允禩為廉親王,授理藩院尚書,允祥為怡親王,允祹為履郡王,已廢太子允礽之子弘皙為理郡王,以隆科多為吏部尚書。


    清容麵對玄燁的離開,心裏到是空了一般。雖說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大吵小鬧的不斷的,但心裏麵也是真心相愛的。


    恍惚之間像是老了不少一般,高月也知道清容的難受,清容也一直病怏怏的。胤禛叫了好些太醫去看她,太醫看完開了一些補藥也便不知該怎麽辦了,隻是覺得清容無心於人世,到是毫無留戀之感。


    雍正元年(1724年)五月二十二日,清容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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