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彌聲勾起唇角,佯裝出一抹笑意:“你會對一個把你傷得遍體鱗傷的人心軟嗎?”


    答案自然是:不會。


    話雖如此,但她緊鎖的心髒,仍舊不免疼了。


    對於關少章,江彌聲有些拋不開的情愫,是年少的純淨。


    ……


    從岄府到杭南的路程很遠。


    她隨著周應淮先到機場,再轉飛機過渡。


    機場的大屏幕上,播報著一些與氛圍格格不入的八卦談資。


    江彌聲無心關注。


    她坐在貴賓休息區,雙目沉闔,連眼皮都沒挑起。


    直到陳迦南從隔壁過來喊周應淮。


    江彌聲睜了睜眼,眯闔太久,不大睜得開,但入目便是關少章跟黎麥相擁而吻的畫麵。


    可謂情投意合,羨煞旁人。


    周應淮的目光落在她微繃緊的側臉上,陳迦南走過去,低聲喚她:“江小姐,該登機了。”


    江彌聲轉頭回神時,眼底還留著一抹錯愕。


    “走吧!”


    登記後,她把手機掐滅,四月天還嗆著冷氣。


    飛機室內的溫度不太高,江彌聲拉把毯子蓋在身上,隻漏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


    以前她沒留劉海,飽滿光潔的額頭露在外邊,很顯清冷。


    一層黑厚的劉海壓著,臉愈發圓潤豐滿了些。


    “想辦法在下飛機前,整理好情緒。”


    “不用,現在就挺好的。”


    江彌聲變臉飛快,陰鬱惆悵不複,被滿副笑容取而代之。


    理智冷靜得,仿佛她根本就沒有情緒。


    “那就好。”


    不可否認的是,此事確實影響到她的心情,心跳是掩蓋不住的證據,哪怕她再如何掩飾,佯裝。


    關少章訂個婚,鬧得滿城風雨。


    從深市鬧到岄府,高調張揚,跟她與周應淮的低調入塵,形成鮮明對比。


    看著黎麥的笑容,江彌聲竟然覺得刺眼。


    下機後,有杭南寧家的人來接。


    開了兩輛車,前邊一台內斂奔馳,後邊跟著一輛商務車。


    為首是一位年長的老者,周應淮與之聊談時,話語口吻十分恭敬。


    江彌聲一路隨在尾後,不聲不響,也不招搖顯眼。


    她跟著來迎接的傭人上了商務車後座。


    對方看她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打量:“我是寧老家的老傭人,你就是應淮的太太吧?”


    “嗯。”


    “你叫我張嫂就行。”


    周應淮坐在前車,江彌聲要獨自一人麵對陌生人事物。


    眼前的老婦人還算和善:“我倒是聽應淮媽媽說過你兩次,說你長得好,脾氣好,人也知書達理的,是個好閨女。”


    人笑著,她也微笑:“謝謝。”


    張嫂看她的眼神,飽含了歡喜:“一家人,不說謝字。”


    車緩緩前行。


    杭南的天氣陰晴不定,快到寧家大院時,下起了綿綿細雨。


    張嫂替她撐傘,照顧周全。


    而周應淮是淋著半邊雨走進門的,他手中的傘大半都蓋在老者頭頂。


    張嫂看她盯住門口的人發呆,便說:“應淮打小就疼家裏的老傭人,對人也是彬彬有禮的。”


    江彌聲卻是一片寒心。


    他對外人恭敬儒雅,客氣禮貌。


    唯獨對她這個妻子狠心毒辣,不聞不問。


    眼睜睜看著她父親拖病在獄,連手都不願伸一把。


    他竟然痛恨她到這種地步。


    周應淮收傘時,眼角餘光掃到她的視線:“一路過來,累了吧?”


    語氣溫柔得,仿佛他們之間恩愛甜蜜。


    不管平時鬧得多凶狠,在人前,江彌聲盡量擺出嬌妻姿態。


    她伸著手,輕輕撩撥他鬢角濕掉的發稍:“杭南的天氣冷,頭發濕了容易感冒的,先進去洗個澡。”


    “太太。”


    張嫂拿來幹毛巾。


    江彌聲接過,替周應淮擦拭發絲,他短發理得很利落,濕掉也是根根分明的。


    一寸寸沾過去,她手勢嫻熟輕柔。


    就在江彌聲手指繞過他耳際時,周應淮一手捏住她腕骨。


    輕輕往下壓,力道很柔軟:“老婆,我沒事了。”


    她站在那,麵前人臉清晰,耳畔是淅瀝瀝愈發大的雨聲。


    江彌聲心跳加速,嗓子眼像被棉花糖堵塞。


    周應淮捏著她手腕的手指,滑到她腰間:“怎麽了?”


    “沒事。”


    狠狠咽下唾沫,她拽著毛巾的手指微微收緊,呼吸在喉嚨亂竄。


    結婚三年,江彌聲還是第一次聽他喊“老婆”。


    但短暫的錯愕後,她無比清醒:“整理一下,別讓老人家等著急了。”


    聽似很溫和的話,卻含著隻有周應淮能聽懂的冷漠。


    他壓在她腰上的手沒收,做給人看的。


    趁著周應淮洗澡的空檔,江彌聲捯飭了番。


    寧家大院分為四門,正門朝南,南邊旺人,寧則遠的病榻就布置在南麵。


    張嫂卻來話說:“寧老今天身體不佳,說是明天早上再跟你們見麵,時候也不早了,你跟應淮今晚就先睡這。”


    周應淮洗完澡,套著浴袍走出來。


    身高腿長,胸前肌肉隱隱乍現,長期的健身,讓他看上去精壯有力。


    “應淮,您要照顧好太太,她來這人生地不熟的。”


    老傭人說話退下去,眼底掛著意味深長。


    整個房屋的設計都是江南水鄉風格,很有雅韻。


    “別站著,先進來。”周應淮細長眼睛下垂:“把門關上。”


    沒在外人眼皮底下,江彌聲倒也不拘束:“在親人麵前,其實你也沒必要那麽叫我。”


    “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他這句話好似在說:又何苦裝得這麽假呢?


    江彌聲後知後覺,聽出味兒來,眉頭一蹙:“以前可能確實想要,但現在不想……”


    “唔……”


    唰的一道黑影靠近。


    她被人攔腰抱住,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倒進床中央。


    周應淮來勢洶洶,如烈鷹般逮住她的唇撕咬。


    江彌聲疼得頭皮發僵,她伸手去推,招來猛烈壓製。


    “周應淮……你幹嘛?”


    “別動。”


    他雙手掐住她的腰肢,她腰線細得盈盈可握,聲音透出一股蠱惑人心的魔力。


    周應淮的呼吸沉重,耳鬢廝磨:“聽話點。”


    江彌聲被他反常的舉止,驚得一愣。


    她盯著眼前人,他麵目鬆軟溫和得不真實,抓住他胳膊往外拽:“周應淮,你好好看看我,我是江彌聲。”


    “我知道,我能認不出自己老婆嗎?”


    他深吻而下,氣息濃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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