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佛楞了一下,隨即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並不是什麽都不知道,老陳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嘴不夠嚴實。


    不過,你應該理解我當時的難處,我為什麽要殺顧百裏和李新年?還不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趙輝的死隻能怪他命不好。”


    趙源呼哧呼哧喘了幾口,問道:“那個警察的死也是你幹的吧?”


    “哪個警察?”蔣玉佛疑惑道。


    趙源說道:“就是那個姓姚的副局長。”


    蔣玉佛瞪著趙源說道:“小源子,該問的問,跟你沒關係的事情就別問,難道你還不知道規矩嗎?”


    趙源在煙灰缸裏用力把煙頭掐滅,盯著蔣玉佛麵色猙獰地說道:“阿佛,既然你知道我是個將死的人,難道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我會跟你來個魚死網破嗎?


    你也知道,警察盯著我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要不是我們花大價錢找到靠山的話,咱們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不過,如果我主動去公安局自首的話,還有誰敢出麵替你說情呢?”


    蔣玉佛也惡狠狠地盯著趙源說道:“我不怕你破釜沉舟,如果你連自己辛辛苦苦創下的家業以及老情人和孫子的命都可以置之不顧的話,我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我剛才不是說過嗎?我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它,說實話,如果我最終敗在了袁淑儀的手裏,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陪你死了算球,隻要你下得了狠心,老娘奉陪。”


    趙源呆呆楞了一會兒,隨即就像是徹底蔫了,身子慢慢滑下來,有氣無力地倒在椅子裏,臉色蒼白的就像是失去了血色。


    蔣玉佛急忙站了起來,一邊給趙源拿來一杯白開水,一邊拿出藥盒裏的藥,說道:“還沒吃藥吧?你可是要挺住,想死也必須想明白了,可別做鬼都後悔。”


    趙源閉著眼睛吞下了幾粒藥,半躺在那裏喘了一陣,然後睜開眼睛,盯著蔣玉佛注視了半天,然後問道:“如果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你能保證曉輝平安回到淑儀的身邊並且發誓不會再傷害他們嗎?”


    蔣玉佛好一陣沒出聲,最後感歎道:“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既然你為了親情能放下一切,那我就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保證讓那個狐狸精和野種有個好下場吧。”


    趙源張張嘴正想說什麽,蔣玉佛急忙阻止了他,說道:“不用再多說了,我知道你心裏對我有多恨。


    我也知道你多麽想看著我們母子在袁淑儀和你孫子麵前低三下四的樣子,甚至可能還有讓我們生不如死的想法。


    但你現在應該明白,一切已經不可能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彼此都留點餘地,沒必要把什麽都說透,你隻要在文件上簽了字,我不但會給你留條跟根,而且還會給你一個體麵的葬禮。”


    說完,站起身來,問道:“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趙源沒出聲,伸手拿起一支煙,這一次蔣玉佛不但沒有勸,反而主動幫他點上了,說道:“抽吧,沒人會再阻止你了。”


    趙源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一團煙霧,說道:“還有一件事雖然跟我關係不大了,可我還是想問一下。”


    蔣玉佛又坐下來,說道:“什麽事?話已至此,現在我已經沒什麽好隱瞞你的了。”


    趙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聽於文龍說鄭建江在李新年的辦公室抽了一支煙然後就中毒死了,這事是你幹的吧?當然,你的目標是李新年而不是鄭建江。”


    蔣玉佛一臉平靜地搖搖頭說道:“這事我也聽說了,不過,跟我沒關係,信不信由你。”


    趙源呆呆楞了一會兒,驚訝道:“除了你還有誰?難道是李新年毒死了鄭建江?”


    蔣玉佛搖搖頭,說道:“也許是李新年和鄭建江窩裏鬥吧,我沒心思管他們的事情,他們鬥的越狠我越高興。”


    趙源似乎不相信,盯著蔣玉佛問道:“當真不是你幹的?”


    蔣玉佛站起身來,說道:“信不信由你,我說一遍就夠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最近我太忙了,沒有顧得上李新年,但絕對不是把他忘了,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就在昨天你孫子被綁架之後,李新年的弟弟也被人綁架了。”


    趙源驚訝道:“也是你幹的?”


    蔣玉佛搖搖頭,似笑非笑地說道:“老陳幹的,所有事情都是老陳幹的,跟我沒關係。”


    趙源怔怔楞了一會兒,點點頭,一臉恍然道:“我明白了,等我死後,公安局的不少案子就能結案了,當然都是我幹的。”


    蔣玉佛哼了一聲道:“你有必要糾結這些事嗎?”說完,走過去伸手攙扶著趙源站了起來,說道:“你過來看看。”


    趙源一臉狐疑地跟著蔣玉佛走到了窗口,然後朝外麵一看,隻見下麵的院子裏齊刷刷地站著七八個戴著墨鏡的壯漢,頓時就明白了蔣玉佛的意思。


    蔣玉佛在趙源耳邊低聲道:“小源子,既然要走就不要再鬧出什麽動靜了,人總有一死,你這輩子也值了,想開點吧。”


    趙源一臉沮喪道:“你有必要搞得這麽嚇人嗎?”


    蔣玉佛哼了一聲道:“難道我還不了解你嗎?實際上你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你昨晚假借孫子被綁架的名義讓於文龍帶人來家裏密謀,我難道不應該保持警惕嗎?


    當然,我這麽做倒也不是想對你幹什麽,我隻是想讓你在家裏安心養病,不要再給我鬧出什麽幺蛾子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趙源慢慢走回到椅子旁坐下來,深深歎了口氣,說道:“都說你妹妹如蘭繼承了老太太的衣缽,現在看來,真正得到她老人家真傳的應該是你啊。”


    蔣玉佛楞了一下,隨即咯咯笑道:“我奶奶如果聽見你這麽說應該可以含笑九泉了,你說的沒錯,我奶奶隻傳給了我妹妹醫術,但卻把她這輩子跟男人打交道的經驗傳給了我。”


    趙源好像已經徹底淪陷了,坐在那裏怔怔楞了一會兒,隨即疲倦地衝蔣玉佛擺擺手,說道:“你忙去吧,我要休息一會兒。”


    蔣玉佛說道:“你確實應該睡一會兒了,等一會兒我讓保姆給你送點吃的。”


    說完,走過去打開了房門,瞥眼看見於文龍坐在外麵的沙發上,於是衝他吩咐道:“看著你們老板,有什麽事就叫我。”說完都沒有多看於文龍一眼就扭著屁股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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