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日早上,天剛放亮,李永芳還摟著他的美人王桂芳睡覺,千總官王命印便來敲門,焦急地說道:“大人,據可靠消息蒙古吉賽及其他各部約有三、四千人馬,列陣遼河兩岸,似要突襲咱們撫順。”


    李永芳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光著腳丫子便跑到門前將門打開,瞪大雙眼詢問道:“消息可靠嗎?”他知道察哈爾部的吉賽一向最善於偷襲,現在不是已被努爾哈赤收服,為何又故會重演?


    “消息應該可信!”


    思奪片刻緊皺著眉頭看向王命印,“先不要急,派人到遼河上探詢吉賽的情況,然後我們再想辦法。”李永芳的話音剛落,從院門外便跑來一侍衛。


    “稟報大人,蒙古的吉賽派人來討賞,正在門外等著呢!”


    李永芳大驚失色,對王千總說道:“快把兩個總兵叫來。”王命印當即派人將王學道、唐月順叫到了議事廳,四人圍坐於桌前就當前的形勢商議起對策。


    而與此同時,皇太極、多爾袞早已漱洗完畢,草草的吃完早飯便來到了麻承塔那裏,皇太極囑咐道:“今天大開馬市,大家要抓緊時間準備,行動要一致,若有誰單獨行動不聽從指揮的,立即處決!”


    扮成“馬販”的士兵們,心中都有個譜兒,知道皇太極是言出必行所的主,所以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將兵器收藏在懷中,隻等皇太極的一聲螺號。


    約在辰時光景,皇太極悄悄地對麻承塔說道:“我們分散著向東門靠近,一個時辰後在東門右邊集合,屆時聽我的號令行動。


    一切安排妥當,皇太極、多爾袞、兀胥友三個人便來到了東門外,向城外一看此時揚古利大將已帶領著駝隊和馬隊等在城外,皇太極上前同他打了個招呼,便轉身上了城樓去找王頭領。


    多爾袞緊緊跟在皇太極的身邊,在經過王甲和張山的身邊時,二個人不約而同地朝他放起了電,一臉訕笑就如同狼見了肉般。唇角微微抽動了幾下,多爾袞全身起滿了雞皮疙瘩,瞥了眼身邊的皇太極玩心大起,柔柔一笑輕聲說道:“二位軍爺辛苦了……”


    話還未說完,身體便被猛的一拉,皇太極緊蹙著眉怒視著多爾袞,若非在城頭上估計這位被惹怒的人會把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從城樓上扔下去。加重手上的力道,低頭貼上多爾袞的耳側壓低聲音說道:“別來挑釁我的忍耐力,不然你會受到懲罰的。”


    “不累,不累,能看到夫人的笑,就算站個幾天幾夜都不會累的。”二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這美人一笑果然是讓人如癡如醉,此時這二人早就忘記多爾袞的身邊還有個凶悍的侍衛,正飄飄然地陶醉在自己的美夢裏。


    “看老爺說的,打個招呼有什麽好生氣的。”多爾袞嬉笑著說著,故意朝那兩個人看去,可接著手腕被攥緊,而且隱隱的有些疼痛,微微皺了皺眉,“一會捏斷了,快點鬆手。”


    “哼,你自找的。”皇太極冷哼一聲,拉著多爾袞的手大步走上城樓,要不是現在有正事要辦,他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竟然敢朝除他以外的男人笑,還笑的那麽柔。壓下心中的火氣,明知多爾袞是故意氣他,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隻要是同多爾袞有關的事情他都會異常的敏感。


    城樓上的風有些大,呼呼風吹動著多爾袞的裙擺,飄逸的身姿在風中就像一隻翩翩起舞的彩蝶般炫麗多彩。唇邊帶著得意的笑,偷瞄了眼正生著悶氣的皇太極,心中此時是暢快不已,他終於讓這個張狂的男人不舒服了。


    看著皇太極微怒的雙眼,多爾袞覺得心裏暖暖的,一種淡淡、甜甜的感覺自心底湧出,被緊攥的手腕此時已紅成了一片可卻沒覺得有多疼。伸手環住那隻粗大的臂膀,唇角竟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淡淡的笑,當然這笑沒有讓那個正生著悶氣的男人看到。


    王戈勝一見皇太極,十分熱情的地迎上前詢問道:“怎地,老兄的駝隊和馬隊真的來了?”


    皇太極將臉上的怒氣掩下,兩手一拍顯得很興奮地說道:“老弟算你猜對了,他們就在城外,麻煩老弟知會一聲,把他們放進城!中午我們兄弟二人好好的喝一頓酒。”


    “哈哈,好說,我這就讓他們將你的駝隊和馬隊放行!”說完,他朝門外大喊一聲,“王甲、張山……”喊了好陣子這二人才氣喘籲籲地跑進來,王戈勝憤憤地喊道:“老子嗓子都喊啞了,你們兩跑哪去了?!”


    王甲急急忙地說道:“是王千總把我們叫去了解這幾日的情況。”


    王頭領很不耐煩地訓斥道:“管他什麽千總、萬總的,這裏老子最大,你們隻管聽老子的話就行!還不快下去把極爾特勒兄弟的駝隊和馬隊放行。”


    “多謝老弟了!”皇太極同王頭領一抱拳,便跟隨著王甲和張山走下城樓,來到城門處二人正招呼著城門口的揚古利進城時,千總管王命印走了過來,立即將隊伍給攔截了下來,並將城門關上,冷聲說道:“這些人不能進城,城裏已經夠亂的了!”


    “稟報王千總,這些駝馬是王頭領讓放行的。”王甲和張山急忙上前解釋道。


    “誰放行的也不行,這東門是我負責守衛的,這麽多的駝馬進了城若是出了事誰來承擔後果?!”王命印此時已有些焦頭爛額,外有吉賽的騎兵而此時城內又亂成一團,他真是擔憂不已。若是這個時候努爾哈赤借著亂勁衝殺而來,必會讓他們措手不及,雖說城牆堅固可也難以抵擋突來的襲擊。


    皇太極見狀心中大驚,瞥了眼身邊的多爾袞,壓低聲間說道:“你上城樓去找那個王戈勝,我現在去看看麻承塔的人到沒到,記住讓他們先自己人打起來。”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剛剛演的就不錯,繼續努力。”說罷在多爾袞的臉上摸了下便笑著離開。


    兀胥友用手捂著嘴憋著笑,從出來這兩人就互相的打擊,四貝勒如此好脾氣還真是少見,而十四爺雖然平時聰慧機靈,可在四貝勒的麵前就被治的是服服帖帖,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你笑什麽,就知道你和八哥一夥的都不是好人!”多爾袞黑著臉瞪向正忍俊不止的兀胥友,把袖子一甩悻悻地朝城樓走去。心中憤憤不已,這男人還真是睚眥必報的主,剛剛氣他一下,這會子又報複回來。


    兀胥友憋住笑緊跟在多爾袞的身後,他可是寸步都不敢離開這位十四爺,若是這位小爺出了什麽事,那四貝勒爺還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任誰都能看的出,四貝勒爺從小就極疼愛多爾袞。


    多爾袞再次來到城上,看到正躺在搖椅上的王頭領欠身一禮,焦急地說道:“王頭領,我家老爺的駝隊和馬隊被貴軍給擋在了城外不讓入城,那駝馬身上駝著的可都是珍珠、人參和貂皮,這可如何是好?!”


    王頭領見多袞焦急的模樣,那雙無神的眼睛頓時來了神,突地從搖椅上跳了起來,用手拍著胸脯說道:“夫人不必擔心,我這就隨你下去一看究竟,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擋我兄弟的隊伍!”說罷便眯緊雙眼湊到多爾袞的身邊,嬉笑地說道:“夫人,請!”


    多爾袞覺得這聲音酸的讓人反胃,可麵上又不好表露出來,隻得咬著牙強作鎮定,輕聲說道:“王頭領請!”心中不由暗罵這沒長眼的東西,竟然還想打他的鬼主意,一會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城門前此時都吵翻天了,王命印擋在門前就是不讓揚古利進城,而王甲和張山也是一腦門子的汗。王頭領大搖大擺地從城樓上走了下來,用手指著擋在城門前的人,怒喝道:“王命印,你這是做什麽?今天是馬市,你不讓商人們進城,你還讓不讓人做生意了?!”說罷,上前就要打開城門。


    王命印氣的臉紅脖子粗,一把擋住王頭領的路,“王戈勝,你不要太放肆,別以為你姐姐嫁給了大人就可以胡作非為!聽著把城門給我守住,不準放進來一個人!”王命印同王戈勝鬧得是烏煙瘴氣,整個城門前是圍攏了許多的百姓看熱鬧。


    多爾袞見狀咬緊唇邊看向身邊的兀胥友,壓低聲音說道:“走,去找八哥,這裏看來情況不妙!”兩個人悄悄的退出人群,很快找到了皇太極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清。


    “吹螺號!”皇太極衝身邊的侍衛低喝一聲,再不能等下去了,要趁現在城門前亂成一團的時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抬手將手中的包袱和佩刀扔給多爾袞,“去把衣服換下來,一會讓八哥看看你這些年學的本領!”


    緊皺著眉看向懷中的包裹和佩刀多爾袞的心突的劇烈跳動起來,咬了咬牙轉身走進馬車將身上的女裝換下,再次走下馬車時已是一身的白色戎裝,輕盔護臉配上他俊美的麵容仿佛是天人下凡,柔美中帶著剛毅之氣。


    皇太極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將馬韁繩遞給多爾袞,“上馬跟住我!”揚起手中的馬鞭縱馬疾馳而出,頓時城門前殺戮聲驟起,埋伏在城中的建州士兵如開閘的洪水直衝向城門。而此時城外也響起了震天的人喊馬叫聲,努爾哈赤已帶兵開始攻城,頃刻間城裏城外血光衝天,到處是屍體,撫順的明軍被突然殺出的建州軍隊打的潰不成軍。


    王戈勝嚇的撒腿就向城裏跑,剛跑出不遠便被一匹馬擋住了去路,慌亂地抬頭看向馬背上的人,登時嚇的腿肚子抽筋,“夫……夫人?”這不是那個建州商人新娶的老婆嗎?怎麽現在竟一身的男裝?


    “你才是夫人,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站在你麵前的是你十四爺多爾袞!”多爾袞冷冷地瞥了眼已嚇的全身哆嗦的王戈勝,若是沒有這個貪圖小利的人,今日攻城也不會如此的順利,真是一條魚腥了一鍋湯!


    “十四爺饒命,饒命,小的有眼無珠!”王戈勝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皇太極看了眼多爾袞手中的刀和跪在地上的人,微微皺了下眉帶馬來到多爾袞的身邊抓住他的手,毫不猶豫的將多爾袞手中的刀劈向王戈勝的頭,頃刻間血噴湧而出,長長的刀身上沾滿了紅色的血,不住地向下滴落。


    四周彌漫著濃烈的血氣味,多爾袞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刀,愣愣地發著呆,心中說不出個滋味,他親眼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結束在他的刀下!


    “別發呆,記住這裏是戰場不是,收起你的同情和憐憫!”皇太極厲聲喝道,每個人都要邁出第一步,若是多爾袞無法逾越自己心裏的障礙那對他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我知道了!”多爾袞緊緊閉上眼睛,長長地吐出口氣,當再次睜開眼時裏麵已露出了堅定之色。他是努爾哈赤的兒子、是多爾袞、那個顏然早已與他無關,眼前的一切是他的宿命,握緊刀柄,低喝一聲便跟在皇太極的身旁朝著城門的明軍衝殺過去。


    所過之處留下一具具屍體,心在劇烈地抽搐著,他痛恨戰爭,然而就如皇太極所說戰爭是無法避免的,血染紅了他怕白色戎裝,也讓他的心蒙上了一層無法掀起的紗。


    從今日起,他便是那個馳騁沙場的多爾袞,為了生存為了所愛的人,他必須舉起手中的刀!曆史是不會因他怕軟弱和憐憫而改變,要麽他成為別人刀下的冤鬼、要麽他成為殺戮的主宰者,而每一條路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多爾袞緊咬的唇邊緩緩的滲出一絲的鮮血,他為這些無辜的人感到惋惜!


    城門在眼前越來越近,而此時皇太極已經同王命印打致一處,四周的明軍也朝著皇太極圍攏而上,越來越多蜂擁而上的明軍將城門圍了個水泄不通!與此同時,李永芳也帶著人馬從城中疾馳而致,多爾袞同兀胥急忙帶馬迎上將人攔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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