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剛走出樹林,便看到遠處火光衝天,攏目細看發現竟是鎮江城的方向,“究竟出了什麽事?”心突的一緊,揚起手中的馬鞭,快馬加鞭朝大營疾馳而去,他隱隱的感到這件事情與皇太極有關。


    當他回到大營時,軍營裏隻剩下少許的旗兵,隨手抓住一個人拉到麵前低聲詢問道:“二貝勒和四貝勒去哪了?”心在劇烈地衝撞著胸膛,難道說……難道說他們夜襲鎮江城去了?可是為什麽他被單單的遺忘,這一切跡象太過詭異了。


    “回十四爺,二貝勒和四貝勒帶著兵夜襲鎮江城去了,而且四貝勒有交代,若是十四爺回來,就讓十四爺去城外觀戰。”


    將人推開,多爾袞飛身躍上馬背,緊蹙眉心低喝道:“你們幾個跟我來。”說罷,雙腿微夾,馬兒卷起四蹄朝鎮江城的方向疾馳而出。一路之上,心中是忐忑不安,看來他離開的事情八哥已然知曉。


    鎮江城外


    皇太極站在距離鎮江城不遠處的山丘上,目睹旗兵衝進城門,城中熊熊燃燒的烈火將整個天空照的如同白晝。廝殺聲、喊叫聲、哭聲……響徹天際,深邃的眼眸裏迸射出嗜血的狠絕,皇太極的心裏的怒火,不比那衝天的火光少多少。


    私會是嗎?多爾袞我會讓袁崇煥付出血的代價的,鎮江城隻是個開端,接下來就是寧遠和錦州,我會將他徹底的打敗,讓他嚐到我八旗鐵騎的厲害,讓他後悔來做這個邊城的將軍。


    “八弟,你真是神機妙算,竟讓你猜中鎮江的守軍會因白天的勝利而放鬆警惕……哈哈,這仗打的漂亮,太痛快了。”代善大笑著說道,心裏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身後傳來馬蹄聲,側目而看發現是多爾袞,不由的朝他擺擺手,大喊道:“十四弟,你可錯過了一場好戲。”


    勒緊手中的韁繩,憂慮的目光注視著遠處火光衝天的鎮江城,耳畔是淒慘的哭喊聲,手不由的微微地顫抖著。良久,多爾袞才將目光收回,定定地看向一臉鎮靜的皇太極,緩緩地開口說道:“八哥,你攻城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心裏清楚的很。”皇太極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若不是代善在身邊,他現在真恨不得把多爾袞從馬背上拖下來。淩厲森寒的目光落在多爾袞的身上,最後低聲說道:“想好怎麽向我解釋或者說準備好接受最殘酷的懲罰。”


    “你們哥倆幹什麽呢?打了大勝仗該高興是才是,看你們兩個人拉著個臉,像是有多大的仇似的。”代善瞥了眼針鋒相對的兄弟二人,撇撇嘴笑著說道,“好了,別矗在那了,咱們進城去。”軍旗飄揚在城頭之上,代善揚起手中馬鞭便朝城門疾馳而去。


    看著代善的身影漸漸遠去,多爾袞帶馬來到皇太極的身邊,唇角揚起一絲冷笑:“我沒有什麽好向你解釋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大不了以軍法處置我。”拋下句狠話,多爾袞便不再理會身邊憤怒不已的男人。


    原來皇太極趁他與袁崇煥見麵的時候,出兵突襲鎮江城,真不愧是皇太極,時機掌握的真是恰到好處。無聲地歎了口氣,袁崇煥一定會認為是自己與代善和皇太極串通好的,唇邊泛起些許的苦笑。他就像個小醜一樣,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結果卻隻是掩耳盜鈴,皇太極早就掌握了他的一切,甚至巧妙的利用了他們見麵時,鎮江城守將沉浸在白天勝利的喜悅中,而疏忽防守的時機。


    “啟稟四貝勒,有一隊明軍正朝寧遠城的方向逃走,要不要派兵圍堵?”一名旗兵急急跑到皇太極的近前,跪地稟報到。


    皇太極微微皺了下眉,側目看了眼多爾袞,低喝道:“不許放走明軍的一兵一卒,活捉明軍將領的重重有賞。”故意將‘將領’二字說的極重,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卻又得不到釋放。多爾袞無聲的抗議,猶如一劑猛藥,將皇太極的怒火激發到了最高峰。


    突的瞪大雙眼,多爾袞緊皺著眉直直注視著散發著寒意的男人,可是此刻他卻什麽也不能說。緊咬著唇邊,牙齒早已刺入肉中,絲絲紅色的液體滲出。心如同被刀割般地疼痛著,雙手握的咯咯直響,最後將牙關咬緊策馬朝鎮江城疾馳而出。


    “多爾袞,你給我站住。”皇太極緊緊追上帶馬狂奔的人,他看出了多爾袞眼中的疼痛,你竟然為了一個敵國的將領而心痛?多爾袞,在你的心裏究竟我處在什麽位置?得不到答案,皇太極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馳騁在黑夜之中,周身散發著讓人懼怕的厲色。


    並不去理會身後越來越憤怒的吼聲,多爾袞來到鎮江城樓下,跳下馬背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城樓,遠遠的望向黑夜中閃動的影像。隻見在不遠處有一隊騎兵正向寧遠的方向撤退,而在他們的後麵是緊追不舍的旗兵,放在城牆上的手緊緊握住掌下的青磚,手心裏早已布滿了汗珠。


    皇太極怒氣衝衝地來到多爾袞的身後,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喝道:“我叫你,為什麽還跑?”拉著人便朝城下走去,他無法忍受多爾袞為了別的男人而違抗他的話。他可以包容他的任性、倔強、蠻橫……唯獨不能容忍他心裏想著別人。


    “八哥,我不是囚犯吧?我有自由。”狠狠的甩開皇太極的手,多爾袞憤然地走下城樓,來到戰馬前,用手撫摸著馬的鬃毛。袁崇煥應該不會有事,以他的身手突圍回到寧遠並非難事,然而當他想到寧遠時,身體不由的微微顫了下。


    接二連三的被多爾袞無視,皇太極此時可以用氣急敗壞來形容,強壓著即將迸發出的怒火,大步上前再次抓住多袞的胳膊,“你跟我來。”說罷,拖拽著多爾袞來到駐紮在城外的大帳走去。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多爾袞掰著死死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如鐵鉗般的大手的力度幾乎可以將他的骨頭捏碎,陣陣的疼痛傳來,痛的他連連皺眉,“我的手都已經發紫了,你想掐斷它嗎?”胳膊被緊握的已經過不去血液,原本白皙的手變得越來越恐怖。


    皇太極根本不理會多爾袞的抗議,將人拉進大帳,突的揚手一甩,把人重重的甩出。隨著砰的一聲響聲,多爾袞的身體撞在了桌案上,接著桌子被撞翻。脊背後傳來刺痛,火辣辣地痛感讓多爾袞蜷縮在地上,“你這個瘋子。”


    “我是瘋子,那也是被你逼瘋的。”皇太極咬牙切齒地低喝道,看著蜷縮在地上痛苦不已的人,他的心裏也像被針紮似的痛。想要上前去扶,可男人的顏麵卻促使著他強裝出冷漠的樣子,猶猶豫豫的站在那裏進退維艱。


    “究竟是誰在逼誰?”多爾袞在地上緩了半天的氣,才慢慢的支起身體,手扶著地麵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憤恨的目光對上那張冷冰冰的臉,抬手將唇角的血跡擦掉,“你要是想殺我就痛快點,別用這種方式來折磨我。”


    “殺你?!”皇太極重複著多爾袞的話,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人用刀深深的刺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爾袞竟然說他想殺他?多麽可笑的謬論?緊蹙起眉心,皇太極緩緩的朝多爾袞走過去,可那人卻不斷的向後退,借以躲避他伸來的雙手。


    “別碰我。”多爾袞低聲說著,此時大腦出奇的平靜,靜的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他並不想故意激怒皇太極,可是當他一想到他利用自己,心就覺得痛苦不已。都說愛之深恨之切,他現在是深有體會,這個即讓他愛又讓他恨的男人,為何他就是無法對他徹底的死心?


    “不許躲我!”皇太極突地抓住向後躲閃的人,將他緊緊摟進懷裏,雙手握住他消瘦的肩膀,低喃著:“那個袁崇煥在你的心裏就那麽重要嗎?你竟然要拿自己的命做賭注。”


    “你不是也利用了這個絕佳的機會嗎?”多爾袞冷冷地說著,想擺脫皇太極的禁錮,可是那一雙鐵鉗般的雙臂將他摟的死死的,“八哥這次可是又立了一大功。”


    皇太極的眉皺的更緊,伸的扳起多爾袞的臉,低沉著聲音說道:“多爾袞,我想你忘記了一件事情!這裏是戰場,沒有人會同情你,即便是袁崇煥在兩軍陣前,他也必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吧?更何況這是我與他之間的對抗。”


    冰冷的話語,將所有的希望都抹殺掉,多爾袞何嚐不知這其中的因果?隻是他刻意的不去想。良久,唇角勾起一絲苦笑,“八哥就是八哥,說出來的話,份量如此之重,讓我無從反駁。”


    “剛剛我出手重了,讓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受傷。”皇太極伸手去解多爾袞的衣襟,可手剛碰觸到他的衣領便被拉住。


    “不必了,想必八哥還有許多的軍務要處理,我就不打擾了。”說罷,掙脫開皇太極轉身走出大帳。陣陣夜風拂過臉頰,帶來些許的涼意,長長地歎了口氣,斂步朝著自己的大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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