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神武三年,一月十六日,晉王在得知並州南征大軍全軍覆沒,大驚失色之下征召並州所有親信兵馬,準備固守晉陽,並匆忙向大遼帝國求救。晉王大軍的全軍覆沒也讓駐軍靈壽關的兀術赤大為驚訝,要知道晉王馬琳麾下的並州軍戰力絲毫不亞於遼國兵卒,怎麽會敗的這麽快呢,這讓兀術赤大奇而不得其解。


    為了保住晉王馬琳,兀術赤率大軍即刻南下晉陽。


    不多日,遼國大將兀術赤所率遼國大軍,在並州上山郡府城縣一帶,與謝玄所率平叛大軍遭遇,雙方發生了一場激烈的大戰。


    謝玄親率左右豹韜衛主力,正麵迎戰遼國大軍,左豹韜衛將軍嶽雲率控鶴軍、右豹韜衛將軍牛皋率驍果軍為左右翼,對遼軍進行南北夾擊。


    兀術赤所率的遼軍遠途救援,再加長途行軍所以士兵疲勞,人困馬乏,軍心不穩,根本抵擋不住謝玄精銳大軍的三麵夾擊,血戰了半天便敗下陣來,被斬殺的遼兵達數萬之多。


    第二天,兀術赤整軍再戰,結果再敗,兀術赤率著殘餘倉皇潰逃,於並州晉陽城下烏林山紮營。


    這下兀術赤可犯了致命的大錯了,大遼地處大草原,樹木稀少,不懂山林之險。果然,謝玄遠遠觀察了遼軍的紮營之地,頓時笑了,當即決定放火燒山。


    大周神武三年二月初八深夜,星月無光,謝玄悄然派出數千精兵身攜火油秘密行軍至遼軍大營四周突然投擲火油,一時間遼軍大營火光衝天,再加上山幹林燥大火一起根本撲滅不了遼軍大營眾軍想跑跑不掉,結果損失慘重,燒死的士兵不計其數。


    這一戰,兀術赤徹底敗了,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率著寥寥殘餘遼軍逃回了遼國境內


    夜色蒼蒼,晉陽城遠處烏林山上方的天空被熊熊的大火映紅了,也擾亂晉陽城眾人的心思。


    晉陽城王宮內則是一片混亂,太監宮女驚慌失措四處奔跑,就連王宮守衛軍士也沒有了認真值守的心思,一個個沮喪著臉士氣全無。


    撲通撲通……


    不時會看到有人縱身跳入王宮內的晉陽湖之中,那是晉王的妃嬪們在投水赴死,悲切的啼哭聲此起彼伏。


    造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如今兵敗如山倒,與其最後被抓住折辱,還不如自殺保存清白。馬琳此刻已經心如死灰,沒有了任何幻想,所以並沒有阻止妃嬪們自殺,甚至在沮喪中還感到些許安慰,認為本就該如此!


    王宮晉陽湖旁的水榭樓閣之中,燭火通明,數名神色恐慌的宮女和太監垂首而立,外麵悲切的哭啼聲此起彼伏。


    晉王妃王氏在貼身婢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齊,束起發髻,薄施脂粉,年近四十的女人依舊是那麽美麗,明眸皓齒,眉目如畫。


    晉王妃行到窗前坐下,神色平靜,凝視了窗外良久,這才輕歎一口氣一晶瑩的淚水滾落,緊接著又是數滴。


    自從發現丈夫有謀反的心思,王氏便多次委婉地勸告。可惜丈夫根本不聽,還大發雷霆,為此王氏可賠上不少眼淚。


    然而,作為一個婦道人家,除了勸誡她還能做些什麽?如今丈夫造反失敗,闔家上下將被誅盡,連帶王家也將受到牽連,與其活著等待命運的宣判,還不如現在體麵的死去……


    婢女站在王氏的身後,眼淚亦不由自主地滑落,她很清楚即將要發生什麽,外麵的哭聲此起彼伏,都是婢女丫環在送別主人。


    王氏輕輕了站起來,搬了一張小凳行到窗口擱下。


    “王妃娘娘!”婢女悲呼了一聲。


    王氏回頭看了婢女一眼,輕歎道:“丫頭,本來你早該嫁人的,是我一時心軟耽擱了你,現在也害了你。”


    婢女淚眼模糊地道:“王妃娘娘快別這麽說,是奴婢不願嫁而已,隻要王妃娘娘不嫌棄奴婢笨手笨腳的,奴婢願意服侍王妃娘娘一輩子,不管是生還是死!”


    王氏輕歎了一口氣:“唉,你這傻丫頭,從今天起你不用再服侍我,好好活下去吧。


    王氏說完站上凳子,毫不猶豫的從水榭中跳入了晉陽湖中……


    “王妃娘娘!”婢女悲呼奔至窗口,後麵的幾名宮女和太監撲通地跪倒在地,哭聲隨即響起。


    稍傾,收到消息的寧王馬琳跌跌撞撞地奔了進來,大叫著愛妃,奔至窗前悲慟大哭,對於這位美麗多才的元配妻子,他是發自內心的寵愛,當然他顯然更愛皇帝的寶座。


    馬琳長歎一聲,悲聲道:“悔不聽夫人之言,夫人啊!是為夫對不起你啊!”


    一眾宮女太監跪著泣不成聲,哭聲震天,王氏向來深受王府上下的愛戴,如今投湖自盡,所有宮人都為之痛哭不已。


    ……


    大周神武三年二月初九,謝玄率左右豹韜衛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晉陽城,措手不及的馬琳及其諸子、親信大臣們全部被一網成擒


    晉王的妃嬪們為了避免被擒受辱,毅然選擇了投湖自盡,而晉王這些帶頭造反的男人卻選擇了苟且偷生,最終全部俯首就擒,不得不說,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二月初九,晉王和一眾骨幹被擒,宣告並州這場叛亂徹底被平定,從晉王起兵算起,到現在的二月初九,這場叛亂才持續了不到兩個月,便被謝玄快速平定了。


    人間二月盡芳菲。


    一轉眼便是初春時節,天氣漸漸變得溫暖起來,晉陽城的街道上行人往來,店鋪林立,似乎恢複了昔日的繁華。


    然而,這隻是表麵的現象,這場叛亂帶給並州百姓的創傷還遠沒得到恢複,戰爭直接造成了死傷超過十數萬之多,不知多少家庭因此而支離破碎,不知有多少百姓因此而流離失所……


    正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靠天吃飯的農耕社會,誤了的農時是沒辦法彌補的,這一年並州百姓注定勒緊褲腰帶苦熬了。


    此外,晉王謀反案的誅連還在繼續著,幾乎每隔幾天都會有人因此被捕,晉陽城中的各大牢房已經人滿為患了。這還是謝玄限製擴大化的結果,真是要徹底嚴查追究,恐怕受牽連的人會更多。


    這些天謝玄光忙著準備囚車了,因為光是晉王一脈的犯人就多達百人,更何況還有晉王麾下的那些犯官骨幹的家人,要準備的囚車數量之多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徐縣令這幾天忙得跳腳。


    幸好,今天總算忙完了,謝玄便令嶽雲率豹韜衛數千軍士,押著晉王和眾犯官離開晉陽南下神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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