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時間,轉瞬即逝。


    轉眼,已經是鹹豐四年四月初。


    李振身體的各方麵素質很好,恢複得快,已經恢複了七八成,可以進行日常的活動。隻要不劇烈運動,便沒有大礙了。這期間,辣厄爾三次讓院子的侍從傳達消息,想要和李振商談還錢的事情,每次都被柳太平壓下,一直拖到現在。


    葉澄衷處理好雜貨店的事情,就在道台府住下。李振讓葉澄衷和柳太平學習,把基本的一些事情學會,以後才方便在李振身邊做事。


    自從發生後院的事情之後,古麗娜雖然進道台府跟進自己的家門一樣,可是讓李振的心中總感覺有什麽事。雖然芷蘭和古麗娜在李振在場的時候,偶爾會打招呼問個好,兩人之間卻還是隔著一堵牆。


    隻要是李振沒在場的情況,兩人撇開腦袋,連看都不想看對方一眼,完全是處於對立狀態,暫時似乎沒有和解的可能。


    對此,李振也頗感無奈。


    隻要不發生爭執,李振也就懶得管了。


    至少,後院暫時穩定了。


    書房中,李振正在閱覽最近發生的事情。養傷的半個月時間,所有的公務都是柳太平親自處理。李振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便重新的閱覽一遍。李振看完了已經處理完的公務,說道:“小葉,去請柳先生來一趟,我有點事和先生商議。”


    “是!”


    葉澄衷出了書房,朝柳太平居住的院子行去。


    不多時,葉澄衷便回來了。


    李振見葉澄衷一個人回來的,問道:“先生呢?”


    葉澄衷微弓著腰,說道:“柳先生身體不適,向大人告假。我仔細詢問了柳先生的病情,是感染了風寒所致。現在正處於氣候變幻的時候,容易得病。柳先生已經是四十出頭的人了,身體難免有些虛弱,才得了風寒。柳先生還說已經看了大夫,沒有大礙。”


    李振噌的站起身,說道:“走,去看看先生。”


    柳太平是李振的首席謀士,也是唯一倚仗的臂膀。若是柳太平有個三長兩短,李振又要有許多的麻煩事。並且,不論柳太平的病情是嚴重還是輕微,李振都應該去看一看。李振帶著葉澄衷離開書房,朝柳太平的院子行去。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柳太平居住的院子。


    此時,院子中彌漫著一股藥味兒,鼻子輕嗅都能聞到一股苦味兒。李振和葉澄衷剛走進院子,就看見柳蝶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朝柳太平的臥房行去。


    柳蝶見李振來了,眼中閃過一抹驚喜,道道:“見過大人!”


    李振走過去,說道:“把藥給我,我給先生端過去。”


    柳蝶搖頭說道:“不行,您不能端藥。”


    葉澄衷眼珠子一轉,笑說道:“小蝶姐姐,你就不要和大人爭了。大人日理萬機,難得抽空閑工夫過來,你就讓大人端藥過去,讓大人和柳先生說說話。小蝶姐姐要照顧柳先生,有的是時間,而且大人離開後還得小蝶姐姐照顧柳先生,你就不要爭這一點時間了。”


    李振微微的點頭,讚賞的看了眼葉澄衷。


    這小子,夠機靈!


    柳蝶一聽,也認為葉澄衷說得有道理。


    李振事務繁忙,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能單獨抽出時間來,已經是不錯了。柳蝶想通了,就不再爭執,把裝著藥水的碗遞給李振,說道:“大人,麻煩您了。”


    李振接過藥碗,用勺子舀了一點藥湯,嚐了一口。藥湯入口,李振一下睜大了眼睛,嘴角抽動,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感覺這藥簡直是苦到了極點,心說這比前世喝過的黑咖啡好不了多少,實在是太苦了。


    柳蝶見狀,心下感動。


    李振能為父親試藥,足見是找對了人。


    李振連續的深呼吸幾口氣,才漸漸的緩了過來,說道:“小蝶,這藥太苦了,簡直喝不下去。去拿點糖塊來,放在藥裏麵。等糖化開了,藥也不會太苦。喝這樣的藥,簡直是受罪。”李振的舌頭現在都還是苦味兒,非常難受。


    柳蝶搖頭道:“大人關心爹爹,小蝶替爹爹謝謝了。隻是,大夫說了不能加另外的東西,包括糖在內,爹爹隻能喝剛剛煎出來的藥。”


    李振皺眉道:“什麽狗屁理論,我怎麽沒聽過。”


    葉澄衷又插嘴說道:“大人,柳先生的身體要緊。既然不能加糖,就將就著喝吧。柳先生早些恢複,也能幫助大人處理公務啊。”


    李振心中誹腹開藥的大夫,卻端著藥碗朝柳太平的臥房行去。


    進入臥房,李振就聞到了一股藥味兒。


    李振眉頭微蹙,心想柳太平要一直生活在這股藥味兒下,還真是受罪了。他走進去的時候,柳太平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柳太平聽見腳步聲,沒有仔細分辨,還以為是柳蝶來了,埋怨道:“小蝶啊,怎麽又要喝藥了,放在旁邊,我一會兒再喝。”


    聲音沙啞,氣息略顯不足。


    李振心中微微發酸,若不是柳太平為他辛苦操勞,也不止於此啊!李振深吸了口氣,柔聲說道:“先生,身體好些了嗎?”


    “呼!!”


    柳太平睜開了眼睛,迅速的掀開了被子,準備穿衣服下床行禮。


    李振見狀,趕忙伸手製止,說道:“先生別動,躺著,躺著就好。”李振安撫了柳太平,才端著藥碗在床邊坐下,又用勺子舀了一勺藥湯,遞到柳太平跟前,說道:“先生,這藥我試了一下,有些苦,但是良藥苦口,先生吃了藥,早些恢複過來就好了。我可是等著先生給我處理公務,你不能天天躺在床上啊。”


    李振的話,雖然有催促柳太平的味道,柳太平心中卻是暖暖的。


    這是李振關心他啊!


    柳太平腦袋移開,不讓李振喂藥,固執的說道:“大人,我自己來。”柳太平堅決不讓李振喂藥,李振隻得依從柳太平。李振見柳太平端著藥碗不喝藥,反而老淚縱橫,忙問道:“先生,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柳太平哽咽道:“大人待老朽恩重如山,老朽就忍不住了。”


    對於柳太平來說,不管李振試藥和親自給他喂藥是出於何種目的,能確定的是李振關心柳太平。僅僅是憑借這一點,柳太平便感激不已。柳太平潦倒半生,遇到李振才能才華盡展。現在李振親自給他喂藥,柳太平心中恨不得立刻恢複,幫助李振處理公務。


    李振給柳太平擦拭了一下眼淚,輕聲說道:“我有先生相助,才能大展宏圖,應該是我感謝先生才是。先生好好修養,不要有心理負擔,爭取早日恢複。”


    “大人放心,老朽一定會很快恢複的。”


    柳太平激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心中卻想著要盡快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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