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跑這一趟腿純粹是為了交差罷了,既然唐一天說當時沒回頭看不了解情況他們也懶得多問,跟他禮貌握手告辭這事就算是完了。


    張國棟打人被拘留後最著急的人莫過於他的老婆袁大芳,雖說袁大芳對他沒什麽感情,但是張國棟畢竟是他名義上的老公,何況她還有幾個月就要生孩子,身邊沒有男人照應怎麽行?


    袁大芳第一時間趕到拘留所跟他見麵,隔著一道玻璃問他,“你怎麽會那麽衝動,能不能冷靜一下,現在就是你的不冷靜打人造成了很大的危害,再說你打什麽人不好,偏偏要打劉縣長的小舅子?你說你要是坐牢了,我和未出生的孩子怎麽辦?”


    張國棟自知一時魯莽做錯了事心裏也很後悔,他滿臉懊喪對袁大芳說:“老婆,我現在也後悔,都怪賈博海那小子罵我是‘豬腦子’!那天一早你在家裏罵我是‘豬腦子’,出門到公園散心正好碰到唐一天三句不說他也罵我‘豬腦子’,等到賈渤海在說此話的時候我也是一時氣糊塗了,所以才會忍不住對他下了重手,沒想到這家夥運氣不好腦袋正好撞到雙杠上,所以才會傷了腦子暈過去。”


    袁大芳聽了這話真是哭笑不得,難道就因為人家罵他是“豬腦子”他就把人打暈住院嗎?你下手的時候稍微有點分寸不行了?為什麽非得把事情鬧這麽大呢?


    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麽?她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沒辦法在家裏安心養胎卻要跑到公安局來處理老公的破事,想想都覺的頭疼。


    她詳細問清楚張國棟當天發生事情的詳情後,心裏明白了一件事,“要想自己的丈夫有機會從輕處理,當時在場的證人唐一天證詞相當重要。


    隻要唐一天能證明是賈博海辱罵張國棟或者是先打了張國棟,後來張國棟被逼還手這件事的性質就發生改變,因為張國棟根本不存在故意傷害對方的動機,他隻是在遭到對方傷害行為的時候主動還擊罷了。”


    說真的,袁大芳自從嫁給張國棟的第一天就開始後悔了,她後悔自己當初沒聽丁副書記的勸阻再等一段時間找準機會套牢唐一天當新郎。


    唐一天和張國棟兩人無論從長相身材到情商智商壓根不屬一個層級,聽丁副書記說,唐一天現在儼然成了縣委書記蔣大寬麵前的紅人仕途前程一片光明的時候,袁大芳內心更加腸子都悔青了。


    她想不通,“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會那麽大呢?唐一天才上班不到一年的時間,升官提拔不說招商引資獎勵就有幾十萬現金,現在居然又深得一把手縣委書記賞識?怎麽這麽多好事全都落在他一個人頭上?”


    世上沒有後悔藥。


    袁大芳此時後悔儼然來不及,她現在已經跟張國棟領了結婚證成了合法夫妻,她沒結婚的時候唐一天都不搭理她,何況現在她已然成了已婚婦女?


    要說普水縣官場袁大芳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唐一天,這男人簡直成了她一塊除之不去的心病,愛他入髓卻又恨他入骨。


    偏偏丈夫張國棟此次出事非得求他幫忙做證人才行,一想到又要麵對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袁大芳心裏百般糾結。


    唐一天沒料到袁大芳會因為張國棟的事找上門來求他,當他看到袁大芳聽著大肚子滿臉哀愁站在自己門口一時竟愣住了,足足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輕聲問她:“你找我有事嗎?”


    “怎麽?連門都不肯讓我進嗎?”袁大芳一如既往尖刻口氣衝他反問一句。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再怎麽說前世自己和袁大芳也做過幾年的夫妻,而今世她也曾經跟自己有過一次露水夫妻的緣分,盡管那是一次不堪回首的孽緣,唐一天實在硬不下心腸將她拒之門外,嘴裏沒說話身體卻往後退一步。


    袁大芳抬腳進了屋,一進門像是領導視察先四處張望,瞧見屋裏雜物大都捆紮整齊摞在角落裏臉上不禁一愣,轉臉問唐一天:“你要搬家?”


    “嗯。”唐一天衝女人點點頭,“你隨便坐吧,我這裏有點亂。”


    袁大芳沒搭理他的客套話,緊接著問他:“你要搬哪去?”


    “城南小區。”唐一天回答。


    袁大芳臉上露出驚訝表情,城南小區是縣城新開發的高檔小區,她每天上班路上經過那片小區的時候都會伸頭往裏麵多看兩眼,巴不得自己能在小區裏買一套新房子,可惜丁副書記不同意,她手裏又沒那麽多錢隻好作罷。


    “城南小區可都是新房子!房主肯把新房子租給你住?”袁大芳臉上帶著疑惑問。


    “我在那新買了一套,剛剛裝修好。”唐一天回答。


    袁大芳臉上露出驚訝:“你哪來那麽多的錢?”


    這句話剛問完,袁大芳腦子裏立馬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唐一天成功招商汽車城項目獲得獎金的事普水縣官場無人不知,那筆獎金足夠他買好幾套房子了。


    袁大芳酸溜溜口氣對唐一天說:“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你唐一天剛上班才幾天啊?已經有錢給自己買房了?跟你比起來,我老公張國棟可就差遠了。


    好不容易提拔到招商局當了紀檢組長算是領導幹部科,結果自己不爭氣一不小心背了個處分在身上也就罷了,現在還打人進了拘留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哪!”


    從袁大芳進門的那一刻,唐一天心裏早已猜到她今天突然到訪的目的,此時的他心裏此時像是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其中一個聲音說,“張國棟好歹跟你兄弟一場,即便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也是事出有因,眼下他遇上了麻煩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得幫他一把。”


    另一個聲音卻說,“你忘了張國棟之前怎麽對你?人家打了你的左臉你還要把右臉再遞過去給他打?假如這事是你打了賈博海需要張國棟給你作證明,你以為張國棟會幫你嗎?再說,賈渤海罵張國棟是真,但是可是張國棟先動手的,難道自己要給人作偽證?”


    答案是否定的!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唐一天心裏不知怎麽微微顫了一下,看向袁大芳的眼神不覺露出幾分憐憫,“讓她一個孕婦樓上樓下跑一趟結果卻要無功而返也真是難為她了。”


    袁大芳也是個急性子,她跟唐一天寒暄了幾句三言兩語說到正題:“唐一天,張國棟把賈博海打傷住院的事你知道嗎?”


    “嗯,聽說了。”唐一天點點頭。


    “怎麽聽說了,你應該是唯一的目睹著,張國棟跟我說當時你也在場?”袁大芳又問。


    “嗯。”唐一天再次點頭。


    袁大芳衝他說出最關鍵的問題:“你親眼看見賈博海先打了張國棟是不是?”


    這一回,唐一天卻並未點頭應承,奶奶的,這裏麵的內容太知道是什麽意思了,於是抬眼看向袁大芳簡單利落說出三個字:“不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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