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說!”


    唐曉棠最初的驚訝過後,立刻興致勃勃,將茶杯往桌幾上一放:“怎麽捅的?怎麽個漏法?”


    雷俊:“大師姐去了時之淵外圍,在她施法和嚐試下,時之淵整體規模有縮小。


    但整體而言時之淵並未封閉彌合,反而當中時間與空間的混亂愈發加劇,形成近似有形的‘洪潮’泛濫,乃至溢出時之淵外。”


    唐曉棠摩拳擦掌:“時空間的亂流溢出麽,這還真是把天捅破了。”


    雷俊:“好在大師姐就在一旁,阻止時之淵亂流更進一步散逸,但出了這一遭,時之淵沒先前穩定。


    大師姐留在那裏,正仔細揣摩研究時空間亂流,據說已經有些收獲。”


    雷俊稍微頓了頓後,繼續說道:


    “那些時間與空間碎片,按照大師姐的說法,大部分都像是源自上古時代。


    因為太過散碎,故而當前我們從中所知有限,可很多事能同史書記載甚或者神話傳說對上號……”


    唐曉棠:“上古時代,那麽久遠?”


    雷俊無聲點頭。


    唐曉棠想起什麽似的:“有關真正的天宮,不就是上古時代存在麽。


    一般大家都說,正是三界發生大變,天宮消亡,九天十地出現,標誌著上古時代結束……”


    雷俊仍然默默點頭,心中閃過眾多猜想與念頭,一時間思緒紛紛。


    唐曉棠則起身,背負雙手,原地轉幾圈,雙目放光:“聽來很有意思,我也去那邊看看。”


    雷俊回過神,收斂自身發散的思緒,微笑道:


    “手頭暫時沒其他石刀了,隻能讓三師弟帶你進去,他一次帶一人同行,每次從那裏返回,需要隔一段時間才能再重新進入大矩,所帶之人需同進同出。”


    唐曉棠連連點頭:“我這就給楚昆傳訊。”


    不久之後,楚昆返回人間,來見雷俊、唐曉棠、王歸元:


    “二師兄,大師姐讓我跟你打聽,光陰刀魄這會兒在你手頭有用麽?”


    雷俊:“先前大師姐跟我提過了,光陰刀魄已經準備好,你們再過去時一並帶上便好。”


    唐曉棠則繞著楚昆上下打量:“無精打采的模樣?”


    楚昆指了指自己的臉:“唐師姐,我這幅表情,叫心有餘悸。”


    許元貞在大矩搞得這一出,看似沒有大動靜就被她本人兜住。


    便是大矩中流炎國等各地修士與百姓,都不曾感到變化。


    可楚昆卻感知得極為清楚,他甚至感到自己靈魂當時都在震顫。


    “這麽說來,你同大矩之間聯係,出乎預料的深啊。”唐曉棠嘖嘖稱奇,繞著楚昆轉圈。


    楚昆攤攤自己雙手:“我也是近年來大矩連番變化,才察覺如此。


    並非隨著大矩變化的同時我本人與之聯係加深,而是從前便如此。


    隻是從前我修為境界較低,大矩變化也小,所以那時感觸不真切。”


    王歸元在一旁,拍了拍楚昆肩膀。


    難兄難弟對視一眼,麵上都露出苦笑。


    “大師姐雖然也搞出些動靜,但有她在,還有小師姐這趟也進去,該可應對。”


    雷俊言道:“和上次淵穀變化一樣,這趟你也可能因禍得福,得大機緣造化,或者有助於修行進步更快,就是驚心動魄了些……”


    楚昆苦笑連連。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這也能算是另一種意義的“厚積薄發”。


    但是,何止驚心動魄。


    隻不過楚昆並不怪許元貞先前的舉動。


    時之淵暫時不動,不代表以後都一直高枕無憂。


    眼下由修為境界更高的許元貞、唐曉棠、雷俊他們處理,總好過他楚道長獨自一人麵對。


    晚些時候,楚昆攜光陰刀魄,帶唐曉棠一同前往大矩。


    他們這趟過去,連同早在那裏的許元貞,多時一直不曾返回。


    好在並未中斷音訊。


    雷俊、王歸元隔三差五便接到大矩那邊的來訊。


    “依白真君所言,時之淵並非漢末大劫前後時才出現,而是早已存在。”


    雷俊同王歸元問道:“如此的話,不知道之前執掌大矩的武仙閻日中等人,有多少發現?”


    王歸元:“師弟的意思是,相較於碧落,大矩才是天宮舊屬真正的起點?”


    雷俊:“是,也不是,天宮舊屬最初起自碧落,碧落也蘊藏曾經天宮部分遺址,但當中很多存在,都因為上古動蕩的緣故,中斷了。


    而大矩這邊,則仿佛有一條線,一條時間的線,從上古一直連到如今。”


    王歸元:“可惜,閻日中等人都身殞於本派莊祖師神通之下,而莊祖師本人也無法再告訴我們答案了,而眼下大矩中那條時光的線,吉凶難料啊……”


    雷俊靜靜沉思。


    …………………………


    時光匆匆流逝。


    許元貞一直待在大矩中沒有離開。


    唐曉棠和楚昆進出過幾次。


    中途雷俊亦替換唐曉棠,也入大矩中,再仔細觀察時之淵。


    不過相對而言,雷俊更多時候還是留在大矩之外。


    他或是行走於人間主持龍虎山天師府日常事務,或是往來於娑婆、歸藏、蓬萊、黃泉等地。


    梧桐神木枝在蓬萊,初見眉目。


    雷俊細加照料,靜靜等候這神木枝繁衍達到他需求的標準。


    除此之外,上清雷府洞天、太清度人洞天和玉清彌羅洞天,他也在原先基礎上不斷改良、調整,以求精益求精。


    春去夏來。


    在此期間,雷天師渡過自己九十三歲生辰。


    許元貞已經把光陰刀魄還回,雷俊繼續自身修行,默默積累青靈九炁。


    “大師姐的修為實力,到如今,恐怕已經可以像唐皇陛下一般,去衝擊九重天之上的境界吧?”王歸元問道。


    雷俊:“應該就在最近,不過,大師姐未必第一時間踏出那一步。”


    王歸元:“我先前還想著,唐師妹會惦記大家都是九重天圓滿的修為層次,一定要跟大師姐再較量一場,結果沒有。”


    雷俊:“兩方麵因素吧。


    一方麵是昆侖清微天裏那位趙真君的緣故。


    另一方麵則是小師姐漸漸琢磨過味來了。”


    王歸元笑道:“不想贏,就不會輸。”


    雷俊頷首。


    唐曉棠素來自矜於自身天賦異稟,尤其是先天資質少有人及。


    結果碰上一個天生道體根骨並具自然悟性的趙蟾陽。


    七十餘歲便成功登臨仙境,練氣還神。


    唐真人的性格倒是不至於大受打擊,但也體會了一把何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於是自身修行之餘,即便更上一層樓,臻至和許元貞一樣的九重天圓滿五炁朝玄境界,也不見她再繼續跟許元貞較勁。


    她倒不是從此換了競爭目標,而是對類似事,較之從前看淡了些許。


    唐真人雖好勝依舊,但多少有幾分神兵淬火,鋒芒入鞘的意思。


    不多,就幾分。


    隻是就這幾分,令她再看一些事,角度便有變化。


    一如她和許元貞較量,勝負關鍵更多在她自己身上,而非許元貞那邊。


    她迫切爭勝,才給許元貞抓她空子的機會。


    如果她能從始至終保持冷靜善用天心洞明法籙,至不濟是個平手。


    這個道理,許元貞知道,雷俊知道,王歸元知道,唐曉棠自己從前也未必不知道。


    隻是她不信邪。


    現在,其實她也仍然不信。


    但唐道長現在比以前有耐心了一些。


    雖然行事還是風風火火,但她決定這次也準備準備再準備,然後風風火火。


    至於說許元貞可能更上一層樓……


    無所那啥謂。


    她也更進一步便是。


    “唐師妹如此,大師姐可慰平生啊。”王歸元言道。


    雷俊抬眼望天:“嗯,大概吧……”


    王歸元視線看過來。


    雷俊抬手大致比劃了一下:“用大師姐的話來說就是,她現在開始期待跟小師姐一戰了。”


    王歸元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但雷俊很熟悉對方了。


    他覺得王歸元想說的可能是:


    我果然跟她們玩不來……


    “師兄關於接下來的修行呢?”雷俊換了話題。


    他視線掃視娑婆四周。


    王歸元來這裏已經不少時間。


    相較於佛門手印一脈把持的須彌,娑婆這邊雷音寺一脈傳承,皆是中土佛門一係。


    雖然與王歸元所學不盡相同,但雷俊看得出,他在這裏收獲良多。


    “獲益不少,但仍需仔細揣摩。”王歸元言道:“倒是師弟你進步飛速一日千裏。”


    他看著雷俊:“大師姐修行畢竟比較早,相較於你可能還快些許,隻是她自己眼下不急著去衝擊仙境。


    唐師妹那邊,感覺似乎並不比你快多少了,先入門十年的差距,眼看要被你追平了。”


    雷俊:“這還言之尚早,關鍵看接下來這幾年。”


    王歸元一笑:“洞玄登仙,你先前諸般本命法籙,都可以隨之升華,按照你的性格,想必心中都有腹稿了,就是不知你第一道仙訣,可有設想?”


    雷俊:“不瞞大師兄說,設想,我有,不過眼下是空中樓閣,具體情形要待登仙之後方知,眼下猜度,怕是多半似是而非。”


    出身聖地大派的好處便在於此。


    別管眼下如何,祖上好歹闊過。


    漢末大劫之前,天師府曆史上不乏已經洞玄登仙的仙師長輩,留下隻言片語,對後輩來說便是真傳,能初窺仙門內的景象。


    如下三天時修士修術,中三天修法,上三天修神通一般。


    登臨仙境者,所修習的法門,稱為仙訣。


    道家符籙派一脈,也稱仙籙。


    至此,便少有本命和非本命一說。


    因為仙籙,往往源自修士自身修行和對天地道理的認知所結合。


    最貼合自身,而異於他人。


    故而不止龍虎山天師府,其他傳承,也不見仙訣流傳。


    如果說在人間的修行都始終仍在師父領進門的範疇內,那再往後便是真正的修行在個人。


    甚至,同為道家傳承的符籙、丹鼎、煉器道統的界限,亦在漸漸模糊,相通處越來越多。


    大道至簡至真。


    越是向上,越是如此。


    “說是歸真歸一,但越向上,反而越感覺學無止境。”雷俊笑道。


    王歸元:“登仙之後,如果人間尚未合流,師弟有類似大師姐那般考慮麽?”


    雷俊:“相對而言,我這邊更接近唐皇陛下的構思。”


    …………………………


    雷俊師兄弟二人在娑婆靜修的同時。


    大明人間中。


    菩提寺廣書方丈力抗平複白蓮之亂的最前線,臨時進京。


    雖然大明朝廷方麵仍然大兵壓境,但受此影響,大明白蓮宗方麵輕鬆許多。


    大明白蓮聖主雖然不得分身,但大明未來彌勒天樹和尚,臨時悄然潛往他地。


    晚些時候,他再次同來自幽垠的馮文肅會麵。


    這趟,轉由大明未來彌勒天樹和尚,將一隻儒家經緯盒,交給馮文肅。


    “施主要的東西。”天樹和尚仍然麵相愁苦,神情凝重:“先前的因果,你我了斷了。”


    “大師客氣了,在下感激不盡,晚些時候自有厚報。”馮文肅言道。


    他接過經緯盒打開,內裏收藏有古卷書籍,從中流露出濃厚的文華浩然氣。


    除了《鳳鳴集》的名字外,內裏還有詳細落款:


    和軒山人。


    “果然是和軒山人的墨寶。”馮文肅連連點頭。


    大明未來彌勒天樹和尚雙掌合十一禮後便即轉身離開:“既如此,貧僧告辭了。”


    馮文肅目送對方離去,同時珍而重之將那卷《鳳鳴集》收好。


    與之擺在一起的,還有一支看上去已經微禿,頗為老舊的墨筆。


    “到這一步,可能仍不夠……”馮文肅神情也肅穆起來。


    那支墨筆,是他出幽垠前,幽帝禦賜。


    和這卷《鳳鳴集》,出自同一人手筆。


    漢末時知名儒聖,和軒山人,江鳳歌。


    在當初那個時代,他另一個名字更為人所知。


    葉鳳歌。


    其本姓江,後入贅青州葉族。


    東西兩葉分家之前,曾掌握九天十地之一的連山,但隨著兩葉分家,連山亦失落。


    不論青州葉族還是晉州葉族,皆花費無數人力、物力尋找連山多年。


    誰曾想,最後得手者,卻是他家一個贅婿。


    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連山內當前情況如何,無人知曉。


    “唯有依陛下指點,盡力一試了。”馮文肅身影消失在天地間。


    …………………………


    與此同時,五代十國人間中的南吳。


    南吳當代國主唐珙,正交代自己的兒子唐崇業:


    “隻得你一人前往,消息絕不容走漏!”


    南吳世子唐崇業神情嚴肅:“是,父王。”


    他悄然獨行,通過密道,穿越門戶來到一方屬於南吳王室私有,極為隱秘的小型洞天福地內。


    在那裏,赫然有一位中年僧人正在警醒等候。


    從前,南吳崇佛,娑婆門戶更在南吳疆域內,五代十國小西天亦位於這裏,南吳各地僧人往來絡繹不絕。


    但到了道門執掌娑婆的現如今,南吳世子再密會僧侶,便顯得頗不尋常。


    尤其,在這裏等唐崇業的中年僧人,法號渡明。


    從前的南吳小西天方丈。


    雷音寺一脈僅次於普光尊者的頂尖高僧之一。


    “方丈大師。”南吳世子唐崇業向對方行禮。


    雙方之間,也不算陌生。


    不論南吳國主唐珙還是南吳世子唐崇業,雖然都是武者,但從前經常前往南吳小西天朝拜供香。


    “世子殿下還請免禮。”渡明大師神態平和,寶相莊嚴,一如往常,口中則淡定說道:“南吳小西天已成昨日泡影,貧僧如今回歸雷音寺,是雷音寺內最普通不過的出家人。”


    唐崇業輕聲道:“雖隻寥寥三兩年不曾聽大師說法,但我父子隻覺沉入黑暗半生,日日夜夜,懇求尊者和大師指點迷津。”


    渡明大師:“吳王和世子殿下心向我佛,貧僧正是為此而來。”


    話雖如此說,但渡明大師再清楚不過,唐珙、唐崇業父子心中有佛,最大原因是道門心中沒他們父子。


    五代十國人間,戰亂不休,連年殺戮,城頭變幻大王旗實屬再平常不過的事。


    此前佛門、巫門各自扶持幾國,彼此之間更不停相互策反滲透拆台。


    對這亂世的各國君主乃至野心勃勃想要取而代之的豪雄來說,選擇佛門、巫門,同樣更多是看誰勢力更大,對自己扶持更多更有利。


    娑婆門戶就在南吳,這片土地上不論王室換了哪家哪姓,天然便是佛門小西天的代言人。


    南吳對佛門最是尊崇,近些年來江山吳唐王室的江山亦最是安穩。


    唐珙、唐崇業父子難免安逸了些。


    哪料一朝之間,居然是娑婆換了主人。


    不過無妨,南吳跟著轉換風向便是。


    這方人間的龍虎山天師府故址,甚至同樣在南吳境內。


    但可惜,他們這次似乎燒錯了香,或者應該說,欲燒香而無門。


    符籙一脈的龍虎山雖然掌握娑婆,但少有傳人在人間行走。


    反倒是丹鼎一脈傳承的真武觀積極入世,在這亂世人間開山立派。


    可他們選的地方是後漢王朝。


    後漢王朝的周樸登基後這幾年施政相對柔和,更多在整飭後漢上下,清剿各地大小佛寺。


    真武觀一脈同樣以紮穩自身根基為重。


    但在最近,周樸終於開始露出獠牙。


    他沒有先將目標指向其他巫門扶持的國度,而是指向北邊原本同由佛門扶持的北梁。


    可是南吳隨之感到森然寒意。


    “周樸,有鯨吞天下之雄心壯誌。”渡明大師徐徐說道:“不過根源,還是在於如今的娑婆。”


    南吳世子唐崇業輕輕點頭:“大師說的是。”


    渡明大師:“賢父子如果一心向娑婆陳情,願意主動臣服周樸,想來也不至於有殺身之禍。


    他日新朝建立,未嚐不可得一方修行福地,繼續生活安樂?你們的性命並非操於周樸之手。”


    唐崇業深呼吸,再開口時語氣仍然恭敬,但不似先前一般遮遮掩掩:


    “我父子實不知為何輸贏早定,連一個機會都吝惜給我南吳?”


    渡明大師目光淡然:“或許,隻因為賢父子禮佛日久,故不容於道門。”


    唐崇業向眼前寶相莊嚴的中年僧人叩拜:“請大師教我父子。”


    渡明大師伸手將對方扶起:“殿下言重了。”


    他接下來似是問起全然無關之事:“當初你亦曾進入大矩,大矩中的情況,請殿下再詳細說一遍與貧僧聽。”


    唐崇業有些驚訝。


    當初入大矩,他亦代表南吳有份,隻是限於修為實力和謹慎心思,沒有靠近懸天淵穀,轉而在外圍尋覓機緣。


    對於懸天淵穀發生的一切,他視角局限,所見不多。


    當初退出大矩後,也曾給渡明大師和南吳小西天敘述所見所聞。


    眼下聽渡明大師問起,他忙再認真講述一遍,不敢添油加醋,隻描述自己所見所聞。


    渡明大師認真聽過之後,問起上次沒提過的問題:“始終未見道門中人?”


    唐崇業謹慎答道:“僅以崇業所見,不曾發現有。”


    渡明大師微微點頭。


    他乃佛門禪武一脈九重天法身圓滿境界的高僧,他心通神妙加持下,可輕鬆判斷八重天修為唐崇業所言真假。


    “還有一事,真武觀觀主,已經五氣朝元,對嗎?”渡明大師問道。


    唐崇業答道:“應該無誤,他曾同巫真賈顯庭短暫交手,巫真主動先一步退走。”


    渡明大師頷首。


    他這是換個角度,再確認一次消息。


    “木淳陽,深藏不露。”渡明大師微微點頭。


    巫真賈顯庭沒全力出手,這個木淳陽同樣也沒出真實修為。


    大明那邊從前還有人傳言他實力稀鬆,死的輕易,枉費道家丹鼎五氣朝元境界的高手,個體防禦幾乎能媲美同境界法身圓滿的佛門持戒高僧。


    結果善智慧尊者一時走眼,把其他人全帶到溝裏。


    當初這木淳陽一定不是死在須彌以內,而是遁出須彌到了人間,才偽裝死在善智慧尊者手下,借虛空界域阻隔從而瞞過善智慧尊者。


    現在,這個人卻跑來五代十國人間……


    渡明大師問過幾個問題後,並沒有多說什麽,起身離開:


    “賢父子向佛之心甚堅,皆可得自在,無需憂慮一時困頓,眼下不過蓮子藏於淤泥呢。”渡明大師雙掌合十,告辭離開。


    他一路前行,直接出了南吳境內。


    遠方,現出兩個身影接應他,一佛一道,前者是渡明大師同門,雷音寺寶能大師,後者則是周天道人弟子岑若樸。


    聽渡明大師描述相關情況後,岑若樸言道:“大矩,是和碧落一樣重要的存在。”


    寶能大師:“周天真君不知如何示下?”


    岑若樸言道:“家師有言,善智慧尊者和普光尊者皆有大智慧之佛門高人,二位促使一方人間提前天地靈氣潮湧,善莫大焉。


    而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更進一步……”


    寶能大師和渡明大師聞言,皆目光一動:


    “促使人間合流早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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