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第一百七十八章、第一百七十九章商湯革命(三章合一)


    卻說履癸令葛伯垠統率中方諸侯,並其它四方諸侯,共集十餘萬大軍,戰車亦有萬乘,克日興師,直奔彤城。www.tsxsw.com其時伊尹亦在軍中隨行,終是因前日之事,心中不能釋懷,悶悶不樂。履癸見了,問道:


    “朕依太師之計,方有今日成就,正是布武天下之時,太師如何麵有憂色?”


    伊尹含糊道:“為人臣者,當上體天心,講求上天有好生之德,為君王以修功德,如今大戰將起,也不知多少人會喪生其中,或者竟是國破家亡,妻離子散之局,心中不忍,恐傷大王氣運,故有憂色。”


    履癸心下不以為然,但出於尊敬,仍是說道:


    “既然太師有仁心,又關乎朕之氣運,那麽朕便傳一軍令,使軍士隻誅賊首,不得濫殺無辜,少造殺孽。”


    履癸此言卻叫伊尹精神一振,說道:


    “此為君上仁德,貧道代受惠百姓謝過君上。”


    履癸卻是笑道:


    “此不過小事,太師不必放在心上。”


    彤城氏不過小國,全仗宗親之名,才困守多年,如何抵得住大軍?履癸中軍未至,彤城氏便被先鋒虎、豹、熊、羆四將攻破、滅國。伊尹到時,正逢軍士搶掠,民眾被殺,於是來見履癸,說道:


    “如今彤城氏已滅,君上何不收攏軍士,免得手下不知約束,壞了君上仁德之名。”


    履癸雖覺軍士搶掠實屬常理,卻也記得前言,遂依伊尹之意,傳下軍令。


    待伊尹離去,履癸不免有些感歎,自語道:


    “太師真仁德、心善之人,便對庶民,亦不乏仁慈之心。”


    不意此語被苟肥聽到,問道:


    “卻不知何事被大王如此感歎?”


    那履癸正高興間,苟肥又是親近之人,便將前事述說。苟肥笑道:


    “要說太師仁德、心善,下臣是一百個相信,但要說太師悶悶不樂,卻未必如此。”


    履癸對伊尹甚有崇敬之意,此正君臣相歡之際,那容他人質疑伊尹,便是親近之人,也是不行,斥道:


    “汝敢質疑太師?若不是念你是朕親近之人,早將你斬首示眾。”


    苟肥連忙道:


    “下臣對太師敬重還來不急呢,那敢如此作為。卻是前日商侯口出敗興之言,被大王斥退,下臣擔心商侯會不利於大王,遂命細作跟隨,發現商侯果然沒有直接回歸,反去和太師相會。正是自此之後,太師才悶悶不樂起來,是以下臣猜測可能和商侯有關。”


    但是這履癸卻渾不在意,說道:


    “太師本就是商侯引薦給朕,私下便有交往,亦是人之常情。”


    苟肥連忙口中稱是,但他的眼珠兒卻是亂轉輕聲說道:


    “隻是下臣有一點想不明白……”


    這苟肥了履癸朝夕相處,最是了解履癸為人,不用明說,這履癸亦可猜到苟肥心思,斥道:


    “你是朕的心腹,有話便直說,莫要吞吞吐吐。”


    苟肥連忙稱罪,說道:


    “下臣不明白太師為什麽是商侯引薦給大王的。”


    履癸笑道:


    “這有何想不明白的地方?商侯……”


    履癸忽然頓住,自語道:


    “是呀,太師為什麽是商侯引薦給朕的,若是有心助我,何必假於別人之手?”


    然後麵露迷茫陰狠之色,盯著苟肥的眼睛,問道:


    “你給朕說說,太師為什麽是商侯引薦給朕的?”


    苟肥對履癸的為人非常了解,卻也沒想到履癸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也正因為了解履癸,心中更是沒底,知道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身首異處。岢岢顫顫地說道:


    “下——下臣,下臣亦是不知……


    這履癸或者是見苟肥嚇得不清,或者是自己想通了,忽然放過了苟肥,不再逼問,說道:


    “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否則……你自然明白。”


    苟肥著實被嚇得不清,說道:“是是是,今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卻說夏軍征伐彤城氏,除去行軍趕路耗去大量的時間,待前軍四將先鋒到達,不過是數日之間的事情,中軍及左、右二軍甚至都沒來得及參戰,更不要說後軍了。中方諸侯之長葛伯垠有意爭寵邀功,一顯身手,便對履癸說道:


    “下臣興軍從王師,原想為君上效犬馬之勞,不意時至今日,竟一戰未參,寸功未立,實在有愧於心。願以為部人馬為君上前驅!”


    履癸欣然說道:


    “愛卿願為朕出力,朕實心欣喜,豈有不準之理?”


    那葛伯垠遂統中方諸侯之軍為先鋒。其它諸侯見了,有暗自懊悔的,竟被葛伯垠後來居上,奪了頭籌。亦有心中不屑的,尋思:


    “黨高氏地處偏荒,民風剽悍,又據天險,豈是急切間可下之城?討此誥命,實在是計喪智昏,費力不討好!一顯身手?!等著現眼吧!”


    眾位諸侯俱頗有意看葛伯垠笑話。不日大軍行至黨高氏,黨高氏早有準備。卻是黨高氏國君高郲,手下有二將,一名相巳,一名相馤;此二人皆屬神通廣大之輩,各身有神異法寶,亦有奇異妙術。


    其中,相巳有一件先天異寶,喚作朝元鏡,專善探人消息,隨心運用,妙用無方!履癸那邊才一興兵起軍,相巳這邊已經得知的清清楚楚;報於高郲,說道:


    “夏王因我黨高氏不朝,現已聚集五方諸侯,興兵十萬餘眾,戰車萬餘乘,準備來伐我國。”


    這高郲已經劃地稱王多年,自成一番氣勢,那裏還將夏國放在眼中,笑道:


    “夏國素以炎黃正統自居,我黨高氏卻有洪荒祖巫共工嫡係血脈,愛卿亦是大巫相柳之後,仇雖久遠,恨卻未消。禹王在世之時以禮待我,我亦敬他;如今天下諸侯不朝夏國久矣,履癸亦不過一黃齒小兒,又有何德能敢受我黨高氏朝拜?他不來便罷,若是真敢興兵來犯,定要叫他有來無回,正可乘勢問鼎九州。”


    相巳早知高郲為人,乃是夜郎自大之輩,若非如此,豈有今日之禍?隻是為人臣子,又有血脈親貴之屬,不得不盡心竭力;相巳歎息一聲,說道:


    “此次卻有不同,天下諸侯隻有我國與那彤城氏未朝;以一國之地,對抗九州共主之兵,臣下竊以為不可取也。”


    高郲不以為意,說道:


    “他縱有九州萬國之兵,我亦有不墜之險,黃齒小兒能奈我何?又有彤城氏作擋箭牌、試刀石,且叫相馤整訓軍馬,待履癸與彤城氏戰罷,再作計較。”


    不意彤城氏旦夕被滅;相巳又來見高郲,說道:


    “夏王中軍才至,彤城氏已被先軍所滅,如今又有前軍由中方諸侯之長葛伯垠所撐,不日將至。”


    高郲仍舊不以為意,但也令手下修繕城池,備齊軍馬;待到夏軍已至,高郲躊躇滿誌,登城觀看,但見敵方軍陣嚴謹玄妙難辨,森然有序殺氣騰騰,這才略顯重視,問相巳道:


    “葛伯垠有何本事,敢為前軍,單獨邀戰?”


    相巳答道:


    “葛伯垠帳下有三個異人相助;頭一個喚作枊坤,身俱巫、妖兩族血統,力能舉千鈞,又身懷異術;次一個喚作電光道人,原是個散修,因貪慕人間富貴,被葛伯垠網羅至帳下,能用一百零八根銅柱布成一惡陣,取名電光;最後一個喚作枊道人,擅用幻術迷人心神,亦有一陣,叫做四象惡絕陣,入陣之人但凡心有七情雜念,無有幸免。”


    相馤接道:


    “兄長即知敵情,想來亦有應對之策。”


    相巳苦笑道:


    “隻須固守城池,敵軍便又奇陣,亦不能發揮效應,待到敵軍糧草盡時,自然退兵。但是我們未必能撐到那個時候,畢竟一直閉關不戰的話,士氣定會大損;若要出城迎戰,你我兄弟雖有奇術,卻非鬥將,根本無法通過鬥陣鼓舞士氣。”


    高郲卻道:


    “兩位卿家何必漲他人威風,滅自家誌氣?想我北僵之地,民風剽悍,豈會沒有鬥將?”


    相巳解說道:


    “隻恐對方鬥將身懷異術,如那枊坤,口中可吐毒煙,化一黑珠,有碗口大小,尋常鬥將,那能敵住?”


    話音方落,便有一人接道:


    “他有異術,我亦有異術,倒要和他分個勝負,論個高低。”


    細看時,原來說話之人名叫施獨,勇力自是不凡,至於出身來曆和有何異術,別人卻不得而知,便是相巳有異寶朝元鏡,專善探人消息也了解有限。高郲卻是大喜,遂命施獨出戰;施獨說道:


    “久被使君管待,正欲報效。”遂奉了將令,率兵車三百,由南門出城迎戰,來到陣前,說道:“爾等無故犯我國土,難道不知北疆猛士之勇麽?”


    葛伯垠答道:


    “黨高氏為大夏屬國,竟不朝夏亡,盡皆不忠不義之人,卻又強辭奪理,口出狂言,合當受誅!”


    遂命枊坤出戰。枊坤向來自負勇武,未逢敵手,不意今日遇到一個;二人戰了近百合,也沒有分出勝負。枊坤尋思:“此人武力不遜於我,急切間難以戰敗,不若用異術取勝。”


    覷到空處,把異術使來:張口噴出一道毒煙,化為一網邊,現一粒黑珠;有碗口大小,望施獨劈麵打來。施獨早有防備,卻有保命全身之術,化一團血霧,須臾間已避開黑珠,片刻後又成人形,未損分毫。枊坤心中驚疑,不敢再戰,敗走本陣。


    枊坤隨後趕來,忽聞身後殺聲震天,卻是相巳率軍下關來助,又有副將吞英、昌勇分左右掩殺。葛伯垠大敗一陣,退兵三十裏,重新安營;入夜時,中軍已到。不待履癸細問,葛伯垠急忙請罪;說道:


    “下臣無能,被黨高氏所乘,拆了一陣。”


    履癸卻沒有怪罪於他,一方麵,葛伯垠是第一個向他投誠的人,若是不能善待,必然會叫其它諸侯寒心;另一方麵,損失的兵將又不歸履癸統轄,邪惡點說,死的越多,地方越弱,才會對王室越發尊敬。


    履癸溫言寬慰一番,問道:


    “黨高氏有何持仗?”


    葛伯垠答道:


    “黨陽氏有一巫將,善用汙垢之水,毒性至烈,料想是上古大巫相柳一脈;又有一衝陣之將,剛匹勇厲,能化血霧遁形,又善馭兵車結陣,至於是何來曆,下臣卻看不出。”


    履癸尋思半晌,說道:


    “據宗室典籍記載,你說的那種毒水當是先天混元一氣之水,專善汙人法器厲害非常,若是黨高氏技僅於此,倒也不足為俱。至於那化血遁形之術,朕卻是初次聽說,明日倒要見識一番。”


    次日天明,履癸親統大軍,五方諸侯各布陣勢,至關前叫陣,指名讓高郲出來答話。黨高氏昨日新勝一陣,士氣正濃,此事聞報,豈會拒戰?高郲仍令施獨為前軍,副將吞英、昌勇為左右二軍,自與相巳、相馤統中軍,發兵車三千乘出城迎戰。一個問:


    “爾為大夏屬國,為何不朝王室?”


    一個說:


    “黃齒小兒無故犯我國土,其心當誅!”


    話不投機,終要兵陣上見分曉。履癸令葛伯垠並虎、豹二將接戰施獨,令熊將接戰吞英,令羆將接戰昌勇,自與其它四方諸侯統中軍隨後掩殺。混戰半刻,熊將被吞英殺敗,亂了一翼,其它四方諸侯雖有餘力,奈何如今還在觀望之中,並未與履癸同心,順時尚可出力,逆時卻要罷工,根本指望不上。


    履癸大怒,持丈八禹王開山槊,腰間暗藏夏王鐧,讓手下牽過那坐騎年獸,下了戰車,縱年獸殺入吞英陣中,那突、抽、砸、挑、刺幾般招式盡數使來,每出一槊便可殺傷數人,勇不可擋。吞英急忙駕車趕來,仗戟相迎。


    不意履癸神勇,而跨下年獸又高又大,履癸坐在年獸身上竟然比那戰車上的吞英還要高上幾分,而這年獸速度又快,又比那戰車靈活,隻見這隻履癸架年獸與吞英擦身而過,抽出那腰間暗藏的夏王鐧,反手一鐧就將那吞英的腦袋砸了一個粉碎,腦漿混合著鮮血四濺,好似開了萬朵桃花,這履癸滅那大將吞英竟似與殺死尋常車兵無異。


    黨高氏兵將驚懼,一時竟無人敢來阻攔履癸,隻叫履癸一通好殺,那履癸跨下的年獸更不是凡品,乃是那天下九州之民在對於那年之一物的無限幻想之中誕生出來的生物,乃集萬民之念所成。


    當年這年獸出生之後就每到過年之時就出來肆虐一番,雖然有各方高手想要將這年獸降伏,但是這年獸身上聚集有九州萬民之願力無人可擋。


    正好當時那履癸乃是大夏泰子,雖未登基稱王,但是畢竟是大夏泰子,那大夏命中之王,身具那大夏氣運,帝王之氣,竟憑一己之力並十餘個親隨把這無人可擋的年獸降伏,收為坐騎。


    如今這年獸周身火焰騰騰,旁人不可靠近,碰上就連同魂魄燒成劫灰,要不然就永不熄滅,但是那坐在年獸身上的履癸卻周身寶光騰騰,一點事也沒有。


    就靠著這一人一獸竟然就將黨高氏整翼兵馬殺散。這夏軍一見卻是士氣大振,憑空填了三分勇力,四方諸侯亦看的熱血沸騰,各驅兵將戰車,合履癸一起,從斜次裏衝殺黨高氏中軍。


    履癸身為夏王,自然不能輕入險境,適才出陣,亦不過是一時衝動,要不然還要那手下將軍何用,待到黨高氏大軍敗走,早留在陣後觀望,驅兵去趕。


    但見黨高氏大軍敗逃,踐踏死傷不計其數;獨有一將生得奇醜無比,率三百兵車阻敵,往來衝突間,雖有百萬大軍,卻難擋分毫。那三百兵車亦與尋常兵車不同,車上布滿鬼文符咒,隱有血光湧現。履癸嘖嘖稱奇之餘,早有葛伯垠從旁解說:


    “此人便是施獨,善用化血之術。”


    得此一緩,有黨高氏相馤疾聲大呼:


    “兄長助我!”


    相巳遂念咒招那先天混元一氣水,烏黑如墨,將大軍所過之處,盡數化為溪澤;相馤口中亦念念有詞,望那溪澤中一指,但有陣亡軍士、戰馬,盡數爆炸,化為團團綠霧,陣陣毒煙,綠霧毒煙交織起來,詭異非常,殺性十足,彌散處不論敵我,均被毒霧侵蝕,慘呼痛叫,難有幸免。


    複又一指,新死之人再次爆裂,如是幾次,綠霧毒煙大盛。唯有那施獨化身為一團血霧,將靡下三百兵車護住,不懼綠霧毒煙,衝殺間忽隱忽現,更見凶厲。夏軍瞧見,早已膽寒,那敢輕易向前。這履癸一見大怒,一催年獸,又再次出陣,朝那二人殺來。


    隻見那履癸身現寶光,年獸身騰火焰,這綠霧毒煙根本就無法靠近,而在這個時候,那履癸一拍這年獸的腦門,這年獸吼出一聲好似獅吼的巨響,然後就從口中噴出一股金紅色的火焰。


    這金紅色的火焰直直的噴在那相巳念咒招來的先天混元一氣水所化溪澤之上,燒的滋滋做響,片刻之間就將這先天混元一氣水所化的溪澤燒了一個幹淨。


    這先天混元一氣水一空,這綠霧毒煙就沒有了根源,接著那年獸前肢一跺,那金紅色的火焰就化做朵朵金花,與那四散的綠霧毒煙結合到一處,兩物自化於無形。


    那相巳見自己的法術被年獸輕易破去,心中大驚,連忙駕車想要逃走,不想這年獸速度快,幾個起落就趕了上來,那好似銅錘的尾巴一甩,就將一頭拉車的戰馬砸死,那戰馬一死,這戰車就猛的急停,這相巳不察被甩出車外,砸在地上,被那履癸趕上抬手就是一槊,取下了首級。


    那化成血霧的施獨還想來就,被那履癸騎年獸迎上,隻見那履癸手提夏王鐧,提手一鐧打在那無形的血霧之上,隻見那夏王鐧光芒一閃,這血霧就發出一聲摻叫,化為了施獨,這時施獨的一條左臂掉落在地上,居然是被那履癸一鐧活生生的打斷了。


    這施獨望著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斷臂,牙一咬,用僅存的右手一指那掉落在地上的斷臂,那掉落在地上的斷臂就猛的爆炸開來,放出一道鮮亮的血光,晃的眾人睜不開眼睛,被黨高氏軍馬借機會脫身去了,闖進關去,閉關不出。


    這履癸見黨高氏軍馬借機會脫身去了,閉關不出。休整一番之後,下令攻打關口,那履癸人多,以天下之力攻打一域,自然經得住消耗,可是這黨高氏卻苦不堪言。


    這施獨斷臂之後,連忙閉關休息,連殺了數百精壯之人,取其血肉精華終於將那身體修複,而這時候高郲忙把這施獨招來,商量退兵之策。


    那施獨想了半晌之後,開口道:


    “臣聽說夏王甚好女色,而我黨高氏中有一美女名叫妹喜,乃是天下絕色之人,如果獻與夏王,迷或夏王。即可寶我黨高氏國家不滅,又可在夏朝之中安插一暗子,以圖後事!”


    高郲心中高興之極,尋思:


    “此計正保我性命不失,又能借機跟在夏王身邊,安插一暗子真是好事!”


    而這高郲卻哭道:


    “當真是虧了愛卿了,愛卿對我如此忠心,我亦不負愛卿,此事便由愛卿全全負責,若能說服夏王退兵,本侯情願將國事盡托與愛卿,自願跟在夏王身邊為國贖罪。”


    施獨亦是痛哭失聲道:


    “使君何出此言,未將即為臣下,盡心竭力正是份內之事!”


    然後這施獨與高郲找來妹喜一看,果然是天下少有的美女,高郲心中大安,然後這施獨與高郲著實交代了妹喜一番,然後還命丹青高手為妹喜繪了一張圖畫,然後讓施獨帶著前驅朝見下王。


    卻說施獨暫別高郲,出城至夏軍營門,說道:


    “我為黨高氏使者,有要事來覲見夏王。”


    守門軍士入內通報:


    “黨高氏使者求見。”


    履癸尋思:


    “這幾日攻城無果,反折了不少兵馬,諸侯中除了葛伯垠,其它人等已有歸意,若能議和,保王室顏麵,倒也是一件美事。”


    隧道:


    “有請!”


    施獨入內拜見,述說來意,並有一幅妹喜畫像呈上。履癸早在施獨來時便有五分喜意,又聽對方肯納財獻女求和,便喜十分,兼之妹喜著實美貌、施獨陳辭婉轉,又添二分喜意,實已有十二分喜意!


    遂命芶肥並侯知性、武能言一起,帶了珠冠、寶帔、金花、文錦、幣帛、牛羊、酒果等禮物,進城議和罷戰、求娶妹喜;那禮物卻是多半搶自彤城氏府庫,剩下地則是由半路收羅而來。


    芶肥等人將妹喜迎入夏營,與履癸相見;履癸見妹喜生得嫵媚嬌嬈,心神早昏,才知畫像不及真人萬一。那十二分喜意須臾間變為十二萬分喜意!妹喜早得施獨囑咐,心知事關重大,不敢待慢,自身又對人間花花世間充滿向往,所以與本心並不相違,反而頗有盡心竭力之意;說道:


    “願以歌舞獻於君王。”妹喜是舞中魁首,此時起舞作歌,更增三分豔麗。


    履癸即得妹喜,心中暢快,喜不勝滋,便依黨高氏請求,著高郲及相氏兄弟入朝為官,雲中城則由施獨執掌監管。隨後履癸與妹喜晝夜相續行樂,不知日月。


    伊尹見履癸竟不分主次,隻顧尋歡作樂,不管國事艱辛,有意進言說服,卻被芶肥等人擋在門外,遂生去意。


    大臣勸阻,履癸或殺或貶。由是忠直之臣盡去,阿諛奉承之輩充塞朝堂。其中伊尹也在逃亡之列。履癸聞說手下大臣紛紛掛印而去,大怒。


    佞臣趙梁得了商國周邊的宿敵葛、韋、顧、昆吾四國的賄賂,當下添油加醋地對履癸說道:“前時豫方伯商湯進賢人伊尹,誰料這伊尹竟率先反叛大王而去。大王對伊尹對商湯不可謂不厚,然而其人卻如此對待大王,豈有半點人臣之道?望大王查之!”


    履癸一聽大怒。當下命人將商湯押回京師,欲殺之泄憤。幸得關龍逢等一***忠大臣勸阻,履癸怒氣稍息,又在商地尋不到伊尹,這才將商湯囚禁於夏台。卻仍不放其歸國。


    卻說關龍逢見履癸越來越荒淫無道,天下民怨沸騰。心中憂慮,歎息國之將亡,吾輩如不奮起,則社稷宗廟不保也。於是直入宮廷麵見履癸,陳述下情,諫其莫再沉迷酒色。言辭懇切,涕淚俱下。


    履癸不聽,反倒見關龍逢言語中頗有抱怨自己之意,當下說道:


    “寡人君臨天下,就像那天上的太陽俯照大地。太陽不會滅亡,寡人又怎麽會死呢?”


    於是命侍衛將“妖言惑眾”的關龍逢推出斬首。關龍逢大罵不絕。諸侯聞之,更是心中戰栗。夏朝最後的忠臣已亡,由是百官緘口,再不敢言履癸過失。


    商湯被履癸囚禁在夏台,商國上下多方設法搭救,仲虺親自帶著商國累代積存下來的奇珍異寶上京納貢,又為履癸獻上夜宮建設圖譜。履癸大悅,重賞仲虺。於是仲虺賄賂趙梁,財物金玉等物比葛、韋、顧、昆吾等國多出一倍。趙梁貪財,遂於朝堂之上為商湯求情。


    履癸於是釋放商湯,令其歸國好生守邊,勿生二心。商湯由是得脫牢獄之災。心中對履癸心灰意冷,遂整軍備戰,欲滅夏自立。伊尹聞之,複來相投。商湯於是封伊尹、仲虺為左右丞相,共佐大業。


    卻說商國與周邊葛、韋、顧、昆吾四國乃世仇,幾國相鄰,互有監視之意。商湯欲行王霸之事,必先除此四國。乃與伊尹等商議,起兵討伐。


    於是伊尹領軍征葛、韋,仲虺領軍征顧、昆吾。當下整軍出發,各焚香請師門仙長相助。闡截二教修士相繼下山,與散居四國的巫族相鬥不提。巫族高手既去,葛、韋、顧、昆吾等國本就不是商國對手。伊尹、仲虺又都是闡截二教著力培養的軍政奇才。四國不過些許時日便被商軍攻陷國都,落了個國破家亡的結局。


    說商湯滅了周邊敵國,實力大漲,隱隱有與夏朝分庭抗禮之勢。而且巫門實力強大的巫師突然間全都消失不見,剩下的都是些法力低微的。在闡截二教修士的幫助下,商湯信心大增,終於下定決心與履癸來場決戰。


    然而玄門講究修身養性,卻是不屑於對普通人族出手。巫族中人既去,道門仙長也不好再留在人間,眨眼也去的一幹二淨。隻吩咐伊尹、仲虺二人若有解決不了的難事再焚香請師長下山。


    商湯於是召集文武商議反夏之事。伊尹出班道:


    “我等與葛、韋等四國交戰乃是世仇。其他諸侯國不好插手,夏朝君臣也不會說什麽。四國沒有援兵,故而失敗。今若要反夏,必須先知道履癸在諸侯之中威信還有多高,還能凝聚起多大的兵力。若是諸侯畏懼履癸,仍然出兵幫助夏朝,我商國卻也難已一國之力對抗整個天下。”


    商湯聞言撫掌道:


    “伊相之言,深合我心。如此,怎樣才能知道服從夏朝的諸侯還有多少呢?”


    伊尹屢屢長須,智珠在握地說道:


    “此事臣已有計較!我商國可停止向夏朝上供,試探履癸的反應。如果履癸暴怒之下派兵來攻,而諸侯響應的話,我們便繼續向夏朝納貢稱臣,並賠禮道歉。如果履癸對此不聞不問,或者派兵來攻而諸侯皆不響應。大王便可舉旗反夏,掃蕩乾坤。”


    商湯聞計大喜,當下便依計而行,停止向夏朝納貢商國停止向天子上供!這消息仿佛長了翅膀一般瞬間便傳遍天下。夏朝朝堂之上一片大嘩,人人憂慮。


    如此大事,履癸就算再沉迷於溫柔鄉之中,但隻要他還當自己是個國君那他就絕對不能忍受。這與昏君還是明君無關。純粹是為君者的本能,這是不容許任何人挑戰的權威,皇權!於是久未上朝的履癸這天早早地就召集群臣大開朝會。怒氣衝衝地下令朝庭大軍征討商湯,並傳旨四方,令天下諸侯共討叛逆。


    諸侯得令,當下便有數十鎮起兵響應朝廷詔命。其中東夷國最是積極,數日之間便集合了二十萬大軍向商國國都毫城逼近,聲勢浩大。一時間夏朝王師列陣在前,東夷虎狼窺視在後,商國腹背受敵,形勢危急。


    商湯當即恢複向履癸進貢。派遣能言善辯的仲虺親自進京疏通關係,向履癸解釋商國供物遲遲不能抵達的原因。仲虺到達夏朝國都,先給寵臣趙梁送去了大量的珍寶。


    貪財的趙梁遂欣然同意為商國說好話。於是仲虺放心上殿,遞交商湯的請罪表和補交的貢品清單,言辭甚為卑微,並說商國因與四國打仗,國力消耗甚大,一時之間不能湊齊貢品,因而延誤了上供日期,並非有意藐視朝廷。


    履癸聽了湯的請罪表,又見商國貢物甚為豐厚,奇珍異寶遠勝往年。又有趙梁等一幹心腹寵臣在旁為商國說好話,當下怒氣消了大半。罰下了幾個不痛不癢的懲罰後,履癸便下令從商國撤軍,自顧自地散朝回後宮與妹喜享受**之樂去了。


    仲虺見目的達到,四處拜訪了各位大臣一番之後,急急忙忙離開夏都,回轉商國去了。從此商國上下發展生產,積累軍力,偃旗息鼓以待天時。卻說商國至停止上貢試探夏朝實力之後,發現夏朝還能召集起諸侯大軍,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夏朝威望尚存,商湯於是偃旗息鼓,埋頭發展。又做了履癸幾年忠順臣子。


    那履癸日日與後宮美***樂,朝中有識之士大多遠遁,國政日漸荒廢。苛捐雜稅,勞役酷刑層出不窮。諸侯怨懟,百姓離心。天下不滿履癸***統治的人越來越多,諸侯國中暗潮洶湧。然而卻是誰也不願意做出頭鳥。


    終於,東夷國因不滿履癸大舉提高貢品數目率先舉旗反叛。東夷遠在東海之濱,自身沒有四麵受敵的顧慮。兼且民風彪悍尚武,人人猿臂善射。對反抗夏朝卻是沒有什麽顧慮。


    消息傳來,履癸震怒。當即命諸侯聯合興兵討伐,因為商國背靠東夷,所以作為諸侯聯軍領袖的便是商湯。商湯見時機成熟,一麵整軍備戰,一麵遣使聯合東夷,約定互不侵犯。於是集合諸侯大軍匯聚於毫,自稱天子,誓師伐夏。當下歸心商國的諸侯絡繹不絕,百姓翹首期盼商軍打敗夏朝,滅掉暴虐成性的昏君履癸。


    履癸聞訊大怒,奈何朝中竟無一員可用之將,一個可以參謀的文臣。履癸大罵群臣屍位素餐,又自負勇力,遂親領大軍討伐商朝。履癸率領軍隊怒氣衝衝地來到鳴條山,此時商湯也帶著大軍開到鳴條山地界。雙方擺開陣勢,約定戰期,各自安營紮寨。


    那履癸勇力絕倫,自身也頗知軍事。隻是一向驕橫慣了,自以為以王師討叛逆,無有不勝!根本不曾在意手下士卒的軍心士氣問題。隻一味催促兵士努力向前,軍法甚為嚴酷,第二日,兩軍列陣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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