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沒有專門練過的人, 椅子腿和菜刀命中率都不高。菜刀砸到了牆上,還有一個椅子腿遙遙的打中鄔桃桃的手臂。


    盛鈺手中的箭壓根就沒有飛出去,他還要留著這個箭保命呢, 哪能隨便飛。


    鄔桃桃看情況不對勁, 立即改口喊道:“等會,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貪婪王!”


    傅裏鄴的弓弦已經拉到滿弓狀態,隻是輕輕一鬆手,那支箭就會不由分說射穿鄔桃桃的眉心。這種危機擺在眼前,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於駭人,導致鄔桃桃說話的時候也很急促。


    “我是鬼王, 但我不是貪婪王!我就是冒頂一下貪婪的名諱, 要是犯下了什麽事,鍋能推到貪婪王的頭上, 你們冷靜一點哇!”


    這話差點把盛鈺給聽笑了。


    什麽叫犯下了事把鍋往他頭上推,之前脫馬甲脫成他的馬甲就已經很踩雷了,這句話比剛剛脫馬甲的時候還要更踩雷。


    他按住傅裏鄴的手, 下意識衝他搖搖頭, 隨即滿是質疑的看向鄔桃桃, “你是什麽鬼王?”


    其餘幾人麵色都很複雜。


    這種複雜不是一兩個詞語就能描繪清楚的,非要具體說的話, 就是同情智障的眼神,加上一點看好戲的意味, 像是期待鄔桃桃還能說出什麽鬼話,又會頂替誰的名號。


    在場人已經占去了四個名額。


    貪婪王盛鈺、傲慢王傅裏鄴、懶惰王廖以玫,以及暴食王胖子。


    還剩下憤怒、嫉妒、色沉這三個罪孽王。


    現在的情況看來,鄔桃桃要是真胡亂蒙,中雷的幾率還是很大。除非他再頂替憤怒王翁不順的名諱, 畢竟這是一個神明,可以掠奪玩家的身份卡牌,隻有頂替翁不順,才最讓人信服。


    盛鈺衝其餘三個鬼王使了個眼色。


    默契都是培養出來的,但是在坑人的時候,這個默契壓根就不需要培養。


    他的意思很明顯:要是鄔桃桃說自己是翁不順,那就立即射殺,不留一絲餘地。


    畢竟現在說自己是翁不順,這就相當於玩狼人殺的時候走了一個神職牌,還是用完毒/藥和解藥的女巫神牌。之後的輪次中冒名頂替這個神職,一來死無對證,二來別人也無法反駁。


    這看上去實在是太巧合了點。


    寧可錯殺都不能夠放過,一旦敢說自己是憤怒王,那其餘幾人也不用顧忌了。


    盛鈺雙手插兜,嗓音戲謔:“好,我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記得鬼王裏麵有一個神明,你要是那位鬼王,那我就不說什麽了。”


    這話在故意下套,在故意誘導鄔桃桃。


    對方這個時候好像是真心害怕了,他猶豫一會,糾結說:“雖然現在我說我是憤怒王翁不順好像更能讓你們信任。但是我一個堂堂鬼王,不至於走到頂替別人名字才能獲得隊友信任的地步吧……我還是如實說吧,我是那個可以隱藏身份的鬼王,我隱藏了我鬼王的身份。”


    廖以玫沉吟了一會兒,說:“印象裏是有一個鬼王可以隱藏身份。靠這一點,他在21層樓暴露出來的信息量最少,嗯……色沉王?”


    “沒錯。”鄔桃桃終於正色:“我貨真價實,的的確確就是色沉王。”


    “……”這就觸及到盲點了。


    盛鈺回頭看了一眼傅裏鄴,後者眉頭微蹙,抖了一下弓,示意讓盛鈺鬆手。


    這手一鬆,鄔桃桃命就沒了。


    僅僅思考幾秒鍾,盛鈺就準備鬆手了。


    動作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出來,一旁的左子橙忽然笑了一聲:“你說你是色沉王,那你有什麽證據嗎?光憑嘴巴說,那我也是色沉王。”


    鄔桃桃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場,十分自信說:“之前我說自己是貪婪的時候,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分辨我講假話的。反正你們就是分辨出來了。那我現在說我真實身份,你們應該也可以分辨出來我講的話是真的吧?”


    “……”這個還真不可以。


    鄔桃桃對他們的信心幾乎已經超過盛鈺自己對自己的信心了。


    見眾人不講話,鄔桃桃又無奈說:“我現在隻不過是陷入信任危機,剛剛就不應該把鍋推給貪婪。說不定推給暴食、傲慢什麽的……咳,我是說,你們但凡仔細想想,就知道我說的沒什麽問題。僅僅是因為懷疑就和鬼王作對,那後麵的副本還想不想玩啦,大家一起去給神明送菜吧。”


    推給傲慢隻會死的更快。


    盛鈺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不過場內顯然有人比他更加怒火攻心。


    “嘿,給三分顏色開上了染坊,你他娘的還在這裏威脅上了。”胖子撿起菜刀,凶巴巴道:“去找鬼怪,問問就知道你講的是真是假。”


    鄔桃桃勉強扶著牆:“會搶洋娃娃的高年級一般就是神明,不搶的就是鬼怪。這個不是我說的,是副本玩家總結出來的,照這個理論來看,那隔壁滿滿一教室坐的全都是鬼怪。”


    說完,他優先出了教室門。


    “不相信的話,你隨便揪一隻鬼怪來問。”


    他一出去,胖子擔心他人跑了,立即跟了上去。常暮兒也沒有料到事情會反轉成這個樣子,擔驚受怕的拉著廖以玫一起出去了。


    左子橙麵色似乎很難看,見盛鈺看著他,他摸了把臉搖頭:“我就是對這房間有點泛惡心。”


    他這反射弧夠長的。


    人家都是一進來就泛惡心,他倒好,在屋子裏待了有十分鍾,這才遲來的犯惡心。


    等人都出去了,盛鈺拽住傅裏鄴,看了一眼門外。現在屋外似乎已經沒人了,他說:“鄔桃桃身份不可信,要提防一點。”


    傅裏鄴收起弓:“我就沒相信過他。”


    “因為他說的太扯了?”


    “不是。他第一反應說自己是貪婪,這個行為在我這裏就已經不合格。無論他是不是色沉鬼王,他都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


    盛鈺想了一會,發現傅裏鄴雖然角度清奇,但意外的很有道理。


    就像他說的那樣,不一定是鬼王就要抱成一團,也有可能會出現對立。別說現在不能確定鄔桃桃到底是不是色沉王,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是,那也不能說就應該毫無保留的信任這人。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同理,鬼王多了什麽鬼都可能出來。


    剛想到這裏,隔壁教室傳來常暮兒的低低的叫聲,像是極度痛苦,聽起來就讓人不忍。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出了教室。


    剛剛他們倆在教室少說也交流了一分多鍾,這麽長的時間,十個走廊短道都應該跑完了,意外的是人現在都還聚齊在走廊中。


    不僅沒進去,走廊還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著白色校服,就領口的顏色和新生不一樣的高年級學生。


    鄔桃桃焦急的把住那人的手,問:“你是鬼怪吧?那你說說我是不是色沉王!”


    那人被扯的暈乎乎的,惶恐的看了一眼後排幾個麵無表情的鬼王,又糾結的看了一眼鄔桃桃。最後硬著頭皮說:“我真的不知道。色沉王的信息在七鬼王裏最少,他要是想隱藏,很難有人發現這位大人的身份。”


    “……”


    見胖子又扛起菜刀瘋狂嚇唬他。鄔桃桃欲哭無淚說:“這下子我是真後悔了,剛剛不應該講自己是貪婪的。我直接說出我的身份不就可以了,幹嘛把自己繞到一個死胡同,還有比我更慘的鬼王嗎,啊!”


    最後這一聲是無奈咆哮出來的,聽起來他確實已經後悔萬分,外加痛徹心扉。


    廖以玫沒理會他,反而扶正那位高年級學生,問道:“教室裏麵怎麽回事?”


    這話問出來,盛鈺才想起來。


    剛剛他就是被常暮兒的叫聲吸引過來的,現在一看,常暮兒蹲在門口低頭嘔吐。場景看起來似曾相識,跟剛剛進‘珍妮的夢境’一模一樣。


    上前兩步,眼前的一切證實了他的猜想。


    教室裏的景象已經完全發生了改變,原本還是半個教室的學生,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半邊屍堆、半邊白布的房間。


    回頭看時,導致廖以玫中幻覺的那個教室已經恢複如常。看樣子,‘珍妮的夢境’再一次移動了,就移動到隔壁的這個教室。


    那高年級學生茫然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們就好好的坐在裏麵上課,忽然場景就變了。我離門最近跑了出來,其餘的同學都……啊對了,針線,我的針線還在教室裏。”


    胖子往教室裏看了一眼,喝道:“他娘的屁話,剛剛不是搜過你們的身嗎?別說針線了,我們連你衣服上的一根線頭都沒找到。是不是想瞎忽悠我們,讓我們破除幻覺,救你的同學?”


    “你們搜過我們的身嗎……”


    那高年級麵色茫然,看起來似乎不記得有這麽一段了。他搖頭說:“我的針線都放在桌子洞裏,隻是搜身,是找不到針線的。”


    “你的賬待會再算。”盛鈺瞥了鄔桃桃一眼,走到教室前:“這次又是誰的幻覺。”


    胖子和左子橙立即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痛苦的記憶。常暮兒歪歪扭扭的舉起手,說:“如果被男朋友劈腿算是痛苦記憶,那可能這次幻覺是我的吧。”


    盛鈺想都沒想,看向傅裏鄴:“是你的。”


    傅裏鄴好笑的看他一眼,舉起弓箭,一箭射穿白布,將白布尾端釘在天花板上。


    另一半的場景終於出現。


    那是一個看上去很溫馨的公寓房間擺設,屋子裏的電視機正咿呀咿呀放著舊時代的廣告。茶幾上還擺放著果盤,果盤裏的水果都爛掉了一半,上麵還有蒼蠅在飛,看上去很頹唐。


    小小的少年窩在沙發旁邊,咬著牙哭。


    一看見那個少年,胖子和傅裏鄴同時扭頭,看向盛鈺。後者麵無表情,垂下去的手逐漸攥緊成拳頭,指甲掐的手掌都隱約發痛。


    傅裏鄴記憶很好,當時和盛鈺第一次接觸,就是看見盛鈺殺死了這個小孩,送其出副本。


    想了想,他沉聲道:“你認識?”


    “是盛冬離。這是我的幻覺。”


    他開口,聲線有些發抖。


    胖子一拍腦袋,擔心的扯住盛鈺:“上個副本的上菜環節我見過這小孩,你不是要我去救他嘛。當時你說這是你朋友。”


    “是我弟。”盛鈺糾正。


    他其實不是很喜歡在外人麵前說出這層身份關係,但麵對這個幻覺,心裏的陰暗麵似乎不知不覺的就被無限放大,那些苦痛折磨的記憶重新翻了上來,紮的人心髒抽搐痙攣。


    忽然很想告訴別人,這是他弟。他弟因為和他走的近,被他的親媽差點打死。


    多搞笑,又多諷刺。


    幻覺還在繼續。


    這場景真實到某一個瞬間,眾人幾乎忘記自己還身處副本裏。眼前的一切就好像真實的在發生著,或者應該說,曾經發生過。


    女人走到少年身邊,字字泣血:“你要不要臉。他都不待見你,你還天天跑到他學校門口蹲著他,說出去要讓人笑死。”


    盛冬離捂著頭,聲音憎惡:“他不待見我的原因,你難道不比我清楚嗎?要不是當初你推他下水庫,他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他對盛鈺從來沒有露出這種負麵的表情。就好像怒其不爭,又哀己不幸。


    女人仿佛被戳到痛點,一下子淚崩大罵:“我沒有推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我隻是沒有救他而已,那麽大的水庫,我跳下去你就沒媽媽了。”


    人在憤怒的時候,說出來的話語尤其不經過大腦思考,這個時候也是最傷人的時候。


    盛冬離也哭崩了,起身大吼回去:“你是生了我,這點我不辯駁。但選擇不了自己的媽媽,我還不能選擇自己的哥哥嗎?我就是喜歡他,他不待見我也是因為你,不是因為我。”


    好一出家庭倫理大劇,生活總是比藝術來的更加讓人啼笑皆非。盛鈺近乎冷漠的看著屋子,看著那個女人舉起身旁的花瓶,一把甩下。


    嘩啦啦聲響過,花瓶碎片碎了一地。


    同時也砸的盛冬離滿臉血,額頭的那個傷疤盛鈺問過,他說是他自己摔的。直到很久之後,盛鈺才知道這是被他媽用花瓶打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更加堅定了意誌。


    就算不是盛冬離的過錯,他也接受不了這一家人,隻想遠遠的逃離開來。


    小媽的恨意讓他委屈不甘,弟弟的愛意又驕陽似火,熱烈到他都恐懼。親情在盛鈺的世界裏就是一個扭曲的存在,它從來不是完整的。


    也從來不是讓人感覺幸福的。


    傅裏鄴拿弓擋在盛鈺身前,一句話沒有說,阻攔他前進步伐的意味已經很明確。


    “……放心,我不會被幻覺迷惑。”


    盛鈺從嗓子眼憋出這句話,緩緩閉上眼睛,在黑暗中抓緊傅裏鄴的衣擺,“幫我一個忙。”


    “好。”


    傅裏鄴點頭,他都沒問是什麽忙,就直接舉起了弓箭,弓弦拉至最滿。審判日發出脆弱的悲鳴,仿佛在控訴主人的不憐惜。


    弦已滿,箭即出。


    貫穿了女人的頭顱,幻覺一下子消失不見。


    隻留下她最後宛如詛咒一般的痛哭聲:“你和他一起,早晚都會被他給害死!!”


    盛鈺一下子泄力,靠在牆上。


    走廊一時無聲。


    眾人視線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以往幾年時間走到哪裏都是焦點,他承擔了太多各式各樣的視線。崇拜的、討好的、妒忌的、心疼的……都沒有這一次更讓人窘迫。


    餘光看見弓微微揚起,傅裏鄴晃了一下審判日,眾人視線立即轉移,不再看著盛鈺。


    他們走進教室,默契的開始談論其他事情。


    “謝謝啊。”盛鈺伸手抹了一把臉,說:“有點丟臉,讓你們看笑話了。”


    “鬼王任務是什麽?”傅裏鄴忽然問。


    盛鈺愣了一瞬,有點不明白話題是怎麽轉到這裏的。想了想,他說:“殺死珍妮的家人?”


    “玩家任務是什麽?”


    “嗯……讓珍妮和家人團聚。”


    傅裏鄴點頭,語氣很平靜:“那就全部殺死,送她們去陰間團聚。”


    “……”


    反應了幾秒鍾,盛鈺這才反應過來。


    麵前這個人是想給他出氣呢,剛剛一係列事情都源自於這個叫做‘珍妮的夢境’房間。打破幻覺以後,房間又是可以移動的,傅裏鄴沒辦法把房間怎麽樣,那就隻能把賬算到珍妮頭上。


    想著盛鈺就笑出了聲:“看在惡詛守護匕首的麵子上,你要給我出氣嗎?”


    “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傅裏鄴皺眉說:“你是不是在故意氣我,難道我會給一把匕首出氣。”


    “說不好,也許你有戀物癖。”


    這麽一打岔,盛鈺把剛剛的事情拋到腦後。


    教室裏傳來鄔桃桃的哀嚎聲,起身緩了一會,他和傅裏鄴一起走進教室。


    這裏麵已經恢複成原本的樣子,滿屋子的桌椅擺放的整整齊齊。高年級學生們的表情似乎忽然生動了起來,他們敬畏的看了一眼傅裏鄴,又滿是傾慕意味的偷偷瞄盛鈺。


    ‘啪’的一聲巨響。


    鄔桃桃雙手拍在桌麵上,整張臉擋在某一個高年級視線前,完完整整遮掉了盛鈺的身形。他語氣又是自得又是痛惜:“我沒想到我隱藏的竟然這麽好,你們真沒有人認識我嗎?!”


    常暮兒在桌子洞裏瞎摸,不一會還真搜出了針線,一個人跑到一旁縫洋娃娃。


    接觸到鄔桃桃救助般的視線,她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你別看我,我沒有主見。”


    廖以玫隨便挑了個座位:“縫好了叫我,我睡一會,睡醒了再去找手指頭。叫不醒就算了,讓我在這裏睡到死也可以。”


    盛鈺坐到廖以玫旁邊的空位上,撐著臉看著眼前的鬧劇。


    最為興奮的是胖子,他高舉著菜刀,語氣滿滿的威脅:“要不還是殺了吧。”


    “求你了,再問問。”鄔桃桃近乎懇求的看著屋子裏的高年級:“隨便想起一點什麽吧,有關色沉王的事跡,一說就會發現我真的很符合。”


    教室裏一片寂靜。


    “招女孩喜歡,在女人堆裏如魚得水。能夠將自己鬼王的身份偽裝成別的身份卡牌,前提是自己得見過擁有這張身份卡牌的人。”


    說話的是左子橙,剛剛他一直都在沉默,這個時候卻忽然開口:“我是想相信你的,因為感覺你演的很真實。”


    “不是演,我就是真的色沉啊!”


    鄔桃桃抱頭痛苦狀,整個人都快木了。


    左子橙不明意味的笑了一聲:“好吧,就當你不是演的。我就想問問,聽說色沉王雖然可以隱藏身份,但是不能使用所替代的身份卡牌技能。很有可能這隻是他的武器攜帶效果,並不是真正的伴生技能。如果這樣的話,那請問你的魔法防護罩又是怎麽使用出來的。”


    “誰說我不能使用的。”鄔桃桃涵養再好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外麵瞎傳的東西你也信。我隻是很少使用。動動腦子,如果我不能使用的話,我剛剛為什麽要假冒貪婪王的身份,他可以掠奪技能,我也可以複製身份卡牌的技能。”


    “行吧。那我沒話說了。”


    左子橙從兜裏摸出來一根煙,放在嘴上點著,青煙宛如鬼魅一般在空中飄了會,隨風飄到鄔桃桃身邊,嗆得他直咳嗽。


    看了他一眼,盛鈺總感覺左子橙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但聯想到這人和鄔桃桃本來就有點不對付,他也就沒有細究這份不對勁。


    而是轉頭說:“你經常在外麵假冒貪婪王?”


    “也不是經常,就是偶爾。”


    鄔桃桃謹慎說完,試探道:“其實我有一點一直蠻好奇的,剛剛我說我是貪婪王的時候,為什麽你們那麽確信我在說謊。”


    “…………”


    屋子裏又陷入一片沉默。


    角落裏有個高年級鬼怪悄悄舉手:“貪婪大人長得很好看,超乎人類的好看。”


    說完他嚴肅搖頭:“你長這個樣子,不行。”


    鄔桃桃沉默了一會:“好,那我以後穿傲慢王的身份。”


    傅裏鄴極其緩慢的挑了下眉頭,屋子裏又有鬼怪舉手:“傲慢王也長得好看。”


    “那我穿懶惰王的身份。”說完一看鬼怪們否認三聯的表情,鄔桃桃歎了聲氣,自覺改口道:“嫉妒王、憤怒王……不是,都長得好看是吧,就我色沉長得對不起鬼王顏值是吧?”


    屋子裏寂靜了一會,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小小的聲音,“其實您可以穿暴食王的身份。”


    “……???”


    胖子舉起了菜刀,“操,我這暴脾氣!”


    盛鈺心裏差點笑出聲音,連忙拉著傅裏鄴後退好幾步,給胖子發揮的空間。


    菜刀高高舉起,卻遲遲僵硬在半空中。


    胖子臉色驚慌的看向盛鈺身後,一開始他還以為這小胖子膽子肥了,膽敢瞪著傅裏鄴,愣了幾秒鍾才發覺不對勁,他警惕回頭看了一眼。


    常暮兒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兩人身後。


    她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趴在地上,宛如入了魔障般,身體扭曲的不似人形。


    半天不動。


    “這又是怎麽了。”胖子一步跳到廖以玫身邊,僵臉喊道:“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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