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青河幫內,刹那間鴉雀無聲。


    腳下是鮮血流淌隱隱成河,年輕的刀客單手提刀,站在重圍之中,卻無一人再敢上前。


    這一刀,驚神泣鬼!


    不僅僅斬去了擋在他麵前的人,同時,也斬去了青河幫弟子的膽氣。


    知道的這是江然被青河幫弟子圍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個人包圍了青河幫……


    江然的目光在人群之中一一掃過。


    每一個被他看到的青河幫弟子,身軀都不禁微微顫抖。


    他腳步往前,青河幫弟子連忙分開兩邊。


    再也無人敢阻,任憑他長驅直入。


    一直到江然身形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活下來的青河幫弟子們,這才感覺手足發軟,站立不住。


    當啷當啷,兵器墜地,人也搖搖欲墜。


    而就在此時,又聽到腳步聲響起。


    一抬頭,就見那煞星提著刀又回來了。


    “跑!!!”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喊了這麽一嗓子。


    本來都快要坐地上的青河幫弟子們,紛紛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竄起來就要跑。


    江然眼疾手快,腳下踩著天乾九步,一步到前,伸手就抓住了一個青河幫弟子的脖領子。


    那人一下子抖若篩糠,臉色煞白:


    “你……你說過不攔著你,你……你就不殺我們的!”


    “誰說要殺你……”


    江然麵黑如鐵:


    “這院子太大,我不知道該怎麽走。


    “帶我去找你們的大公子。”


    “啊?”


    那青河幫弟子這才如夢初醒,連忙點頭。


    這一瞬間,什麽大公子範繼武,什麽幫主範玉謀,全都是狗屁。


    任誰也不想再去見識江然那方才的一刀。


    這一刀是豎斬,死傷還不算太多。


    倘若此人再來一刀橫斬……那今日這青河幫簡直就是修羅場。


    當即這人腳步飛快,領著就往裏走。


    外麵發生的事情,裏麵的人並非全都一無所知。


    江然這一刀威力太大,直接從院子外麵,斬到了內院之中,鋒芒之盛,讓人膽寒。


    以至於江然長驅直入,裏麵竟然也沒有幾個人敢於阻攔。


    少數幾個打心裏找死的,自然也不是江然的對手,被他順手就給斬了。


    很快,江然被那青河幫弟子領著,來到了一處院落跟前。


    那青河幫弟子這才指著門戶說道:


    “這就是大公子的住處……少俠,放我一條活路吧。”


    江然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放人。


    飛起一腳將房門踢開,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站在房間正中。


    他神色倉惶,麵上沒有半點血色。


    手裏正抓著一把劍,劍刃橫在一個姑娘的脖頸上。


    眸光凝望江然,厲聲斷喝:


    “站住!!”


    江然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了那個被劍架在脖子上的姑娘:


    “唐畫意?”


    “恩。”


    姑娘連連點頭。


    江然又問:


    “被欺負了嗎?”


    “他不敢。”


    唐畫意的聲音清脆幹淨。


    江然一笑,徑直往前邁步。


    範繼武的手臂微微發抖,想要狠心一劍抹了唐畫意的脖子。


    然而提了半天的氣,硬是不敢下手。


    他在這幫內,早就已經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身邊的青河幫弟子,都在說大公子惹了大禍,來了一個不知名的年輕高手,一招砍翻了胡蠻,打的青河幫眾弟子全無招架之力。


    這樣的人,憑借自己的武功,想要取勝實在太難。


    今日已經走在了生死邊緣,隻能以這唐畫意的性命作為要挾,想要從中走出一條活路。


    可是……眼前之人對於自己的話,竟然半點不放在心上。


    難道還真能一劍殺了唐畫意?


    一旦這麽做了,自己就真的是死路一條。


    範繼武從來都不是一個白癡,他雖然是個紈絝,憑借青河幫的威勢,肆無忌憚。


    但誰說紈絝就不能有腦子了?


    可能也正是因為有腦子,他知道恐懼,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看在範玉謀的麵子上,跟他化幹戈為玉帛。


    所以,此時他更加的害怕。


    一直到江然伸手將他的劍,從唐畫意的脖子上挪走,再把唐畫意從範繼武的身邊拉開,範繼武都不敢真的下手。


    而是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放……放過我……我,我再也不……”


    話說到這裏,就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


    抬頭去看,江然已經領著唐畫意走了出去。


    這一瞬間,範繼武既有死裏逃生的慶幸,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怒。


    從始至終,那個刀客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就好似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混賬……混賬!!”


    低低的聲音自他口中傳出,他咬著牙,忽然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本小冊子。


    隻見書麵之上寫著四個大字【血鼎真經】。


    抬眸間,雙眼之中隱隱泛起血色。


    ……


    ……


    江然領著唐畫意,一路往青河幫外走去。


    他不殺範繼武,不是因為他心軟。


    而是因為,這件事情是青河幫和唐員外的糾葛。


    江然代他打上門來,占據了一個理字。


    範繼武強搶民女,他殺上青河幫要人,從哪方麵來說,這個道理他都占的死死的。


    哪怕範玉謀再怎麽強勢,麵對這件事情他也沒有道理。


    有了這個前提,唐員外再憑借自己在蒼州府的名聲和財力,不難將這件事情處理的不留首尾。


    所以,江然今天晚上出手,其實一直都留有餘地。


    否則,當真大開殺戒,他不敢說能夠將青河幫內所有的人全都斬了。


    但憑借他們的本事,包括範繼武在內,大部分人都是跑不了的。


    可如此一來,唐員外和青河幫結下死仇,道理便不再那麽重要,範玉謀死了兒子,更可以無所顧忌。


    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江然來青河幫鬧這一場,是為了以恩抵怨,救出師父。


    不是來給唐員外招惹滅門之禍的。


    他不殺範繼武正是為了給唐員外斡旋處理的餘地。


    隻是……這個人心術不正,又是青河幫的大公子,如今結怨而不殺,此後隻怕還會有麻煩。


    所以江然琢磨著,過兩天偷偷摸摸潛入這青河幫內,以範玉謀‘仇人’的名義出手,直接將這人斬了以除後患。


    再留下一些例如‘範玉謀,下一個就是你’之類的字條。


    想來他們也弄不清楚這凶手到底是誰。


    也正是因為存了這個心思,他始終沒有多看那範繼武一眼。


    他越是表現的不在意,別人就越是難以懷疑到他。


    畢竟借著正當理由,他都沒有下殺手,又何必背後再出手?


    心中這般盤算著,就感覺身邊這個姑娘一直都在看著自己。


    江然回頭,跟她四目相對。


    方才沒有注意,此時細看才發現這竟然是個小美人。


    她十七八歲的模樣,眉如粉黛,杏臉桃腮,明明歲數不大,眉眼之間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妖嬈。


    此時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江然:


    “姐夫,你武功原來這麽好啊。”


    江然聽的一樂,正要說自己不是她的姐夫。


    話到嗓子眼,眸光卻凝住了……


    這事不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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