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藏滅是第一個出現在劉星麵前的人,卻絕對不是最後一個。送出上好茅台的張小花呆了一會就獨自走進了酒吧,一個人趴在吧台上把玩著一支精致的酒杯,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手中略顯粗糙的石子。她的笑,隻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


    第二個來的人是以前南京最著名的惡少,現在也是大名鼎鼎的強權人物南京林二少。隻是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小小的酒吧前就聚集了足足十來個人。


    林藏滅慢慢喝著未婚妻給自己送來的好酒,似乎對身邊越來越多的陌生人沒有一點興趣,他是被劉星一個電話從南京軍區裏叫出來的。憑借他對劉星的理解,知道他既然叫自己來就一定有事。


    “星哥,路上堵車。”一個白白胖胖的肉球從黑暗中滾出來,站在劉星麵前,嘴角人畜無害的笑著。可是如果讓上海那些大佬看見這個胖子的笑容一定會頭皮發麻,因為這個胖子不是別人,就是上海鼎鼎大名的笑麵虎之稱的費柴。


    他叫費柴,卻不是真正的廢柴。


    他外號叫笑麵虎,卻是真正的笑麵虎,吃人不吐骨頭,殘渣不剩。


    “人都齊了。”劉星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喝酒的林藏滅。


    林藏滅注意到他的目光,很快起身,手裏拎著酒瓶,一句話不說,慢悠悠的走進了小酒吧裏麵。


    “你,你怎麽進來了?”張小花正在玩弄桌麵上的石子,忽然看見林藏滅站在自己麵前,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嚇得一哆嗦,手中的石子不小心掉在地上,她剛想彎腰去拾起,卻已經有一隻大手捏在了石子上,直起腰對著她微微一笑:“這是我又一次去去西藏執行任務的時候,從百丈石壁上看見的,猜到你會喜歡,就為你采了來。”


    林藏滅將石子放在桌麵上,眼睛卻一片溫柔的看著張小花。


    “百丈石壁?危險麽?”張小花問道。


    “危險,但是也不危險,因為當時我想的是你。”林藏滅依舊輕輕一笑,和平時的冷厲深沉完全不同,或許,隻有在張小花麵前他才會露出這樣溫柔的一麵。


    “你,你就知道哄我,我才不信你呢。”張小花哼了一聲,低著頭,脖子紅了一片,嘴角卻輕輕的勾了起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寂靜的酒吧裏隻有兩個人,卻是一點都不顯得空曠,充滿了一種小青年男女的情愫溫柔。


    屋子裏一片溫柔,秦淮河畔卻是一片肅殺。


    劉星站在河水邊,眼神再也不似看著張小花時的那種隨意輕笑,渾身上下透出一種桀驁囂張的氣勢,讓身邊的人覺得好一陣威壓,竟是連喘息都有了困難。


    “星哥,現在星星會的主要首腦,出了春花幫,其餘的人都在這裏了,另外,那些核心成員也全部挪出了上海範圍,現在的上海對於星星會來說就是一座空城。”端木賀看著劉星,小心翼翼的說:“隻是,因為聯絡不方便,又不能讓心情幫和清風堂的人注意到,耽誤了一天,請星哥懲罰。”


    “這不是你的錯,沒有必要責怪你。”劉星輕輕一笑,忽然歎口氣,看著麵前的粼粼湖水:“你們說,這秦淮河的水經過了上千年的流淌,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枯竭,相反,現在的秦淮依舊是文人騷客聚集的勝地,許多人不遠萬裏來南京,就是一睹這秦淮的嫵媚風姿,你們說,這到底是因為什麽?”


    所有人一愣,誰也不理解劉星這句話的意思,齊齊不解的看著劉星,卻誰也不敢輕易說話,現在的秦淮河為什麽還沒有枯竭,這他媽的是老天的事,自己怎麽知道,不少人心裏這麽想。


    “桔子,你是南京人,你以為呢?”劉星的眼睛落在南京林二少身上。


    “星哥,我就是一路過打醬油的,說白了就是一個過路的,我哪裏知道這麽大的道理。”林新傑嘿嘿一笑,很無恥的說,一推二六五。


    “你不知道?”劉星又問。


    “我就是一個打雜的,真不知道。”林新傑心裏叫苦,星哥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總是問自己這麽深奧的問題,自己要是知道這種大道理還在這裏跟星哥混什麽,早去另立山頭去了。


    “既然不知道,那你也不要在這裏呆著了,你走吧。”劉星忽然一冷。


    不僅林二少愣住了,其餘的人也愣愣的看著劉星,不知道公子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走,我去哪裏?”林新傑笑嘻嘻的問,這麽多人裏他倒是唯一一個不害怕劉星的異類。


    “去上海,南京的底蘊太深厚,你卻不了解,也隻適合上海那個紙醉金迷的大都市了。”劉星看著河水說:“朱家偉一個人在上海我不放心,你去,可以多一重保障,當然,現在的上海可不是以前的上海,你若真的去了也許不能再活著走出來,所以,你要是害怕,可以選擇不去。”


    “我去,怎麽不敢了?”林新傑哈哈大笑,再也不說話,深深的看了劉星一眼,大踏步的離開。


    “星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廢柴忽然嗬嗬一笑,看著劉星,滿臉崇拜。


    “明白我的意思,我有什麽意思?”劉星自嘲一笑,眼神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小酒吧裏那個精壯的青年:“我剛剛說的那句話並不是假話,現在的朱家偉在上海真的不安全,憑借他的性格我怕他會出事,桔子雖然也是一個紈絝,卻比朱家偉心眼多,他去了,上海就不是隻有一個朱大少了,再多一個林二少,大少二少,這倆人會消停麽?杜家不是傻子,他越是清楚這倆人的身份和背景,就越是不敢亂來。”


    說到這裏,劉星忽然冷冷一笑:“星星會並不是隻有一個清風堂和春花幫,我相信杜家那個始終沒有露麵的大少爺一定也清楚知道這一點,所以,上海越是亂,他就越不敢亂動。他不敢亂動,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身邊幾個人靜靜的看著麵前的星哥,聽著他嘴裏說出的話,心裏卻是一陣陣的發寒,誰也不理解星哥到底從哪裏學來的這麽深沉的心機。


    “秦淮水永遠不會枯竭,那是因為它有自己的根,星星會也不會真的滅亡,因為它也有自己的根,而現在這些根全部隱身在暗中,上海那些跳騷的小醜隻不過是一些粗枝爛葉罷了。所以,這一次,心情幫必亡。”


    劉星說完,嘴角猙獰一笑,掃了在場幾個人一眼,揚身走進酒吧:“都進來吧,我們安排一下後麵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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