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老家這邊一家人正在準備年夜飯,曲連傑坐在小椅子上幫忙剝蒜,父親曲大頭正在做他拿手的黃狗豬頭肉,母親鄭芬在拌涼菜,鍋裏麵還燉著紅燒排骨。


    曲奶奶本來也想幫忙,但是被大家聯手給拒絕了,隻能坐在廚房門口的椅子上看著忙碌的兒孫,臉上一直露著淡淡的笑容,顯然十分享受這種天倫之樂。


    曲連傑剝完蒜以後,就想偷個懶兒,把剝好的蒜放到桌上,之後走到曲奶奶身旁笑著說道:


    “奶奶,您別在這兒坐著了,這煙熏火燎的在嗆到您,我陪您到客廳裏麵去看春晚吧!”


    曲奶奶這麽大歲數了,當然能看出來孫子的意思,伸出手輕輕的打了他一下,假裝不悅道:


    “你這孩子,就知道偷懶,還拿我老太太當借口!”


    曲大頭正在切豬頭肉,聽到這邊的談話也出言附和了一句:


    “連傑說的對,廚房油煙太嗆了,您老肺不好,還是到客廳坐著去吧!”


    “是啊媽,您在這兒坐著監工我們壓力太大了~”鄭芬還罕見的開了一句玩笑。


    “奶奶,我扶您起來~”曲連傑扶著曲奶奶的手臂。


    老太太也是個聽勸的人,在孫子攙扶著站起身,一邊走一邊感慨道:


    “哎呀,這真是老了,坐這麽一會兒,竟然還腿麻了,想當年生產隊修水庫,你奶奶我年輕的時候不比你爺爺他們男的幹活差~”


    客廳離廚房也比較近,話音剛落也就走到了,老太太坐在沙發上和孫子繼續說著剛才的話題:


    “現在是老嘍,以前咱們家年夜飯都是我做,伱這個皮猴兒小時候最喜歡吃我做的新袁羊肉,每次過年都把小肚皮吃的特別撐!”


    曲連傑坐到奶奶的腳邊,一邊幫老人家按著腿,一邊建議道:


    “奶奶,要不等這次回去的時候,你和我媽一起跟我們回去吧,就住在我那兒,讓你孫子好好孝順孝順您~”


    曲奶奶聞言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拒絕:


    “我才不去那湊熱鬧呢,那麽多人誰也不認識,哪有在老家待著舒坦,一走一過就算我餓了,隨便進到一家都可以吃口飯!”


    曲連傑知道奶奶說的倒是一點兒沒有誇張,村裏的鄉親們大多受過曲家的恩惠,因為都沾親帶故,一筆寫不出兩個曲字,隻要誰家有難了,老太太都會出錢幫一把。


    甚至村裏麵有一家,家裏麵的頂梁柱在外麵出車禍去世了,按輩分還要管曲連傑叫叔叔,孩子上學的學費,至今都是老太太在出。


    當然也怕升米恩、鬥米仇,曲奶奶當時資助的時候就說了,這錢算是借的,等孩子時工作以後還是要還。


    曲連傑回想完自己奶奶在村裏的生活,也就沒再繼續勸,而是轉頭聊起了電視裏春晚的內容,笑著評價道:


    “奶奶這個魔術年年有魚也太假了,這不是拿觀眾當傻子嗎?”


    曲奶奶聞言也點了點頭,想到了往年的節目:


    “還是前幾年那個劉謙表演的好~”


    隨著祖孫倆一邊看春晚一邊聊天兒,時間慢慢的過去,廚房那邊年夜飯也做好了,所有人落座,曲大頭舉起酒杯率先發言:


    “媽,祝您新年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好~”曲奶奶笑的臉上的皺紋感覺都淡了幾分。


    眾人幹杯以後,曲連傑拿起茅台給父親的酒杯倒滿,甚至打算給奶奶和母親也倒了一點。


    鄭芬見狀也沒拒絕,微笑著說道:


    “你這孩子少倒點,媽喝不了多少~”


    曲奶奶在一旁笑著插話:


    “今天是過年,多喝一點兒沒關係,大孫子給奶奶多倒點兒!”


    “好的奶奶~”曲連傑說完給老太太倒了大半杯。


    之後回到自己座位上,曲連傑並沒有坐下,端起酒杯對著家人祝福道:


    “奶奶、爸、媽,祝各位長輩新春快樂,在新的一年裏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


    第二天一大早曲連傑因為昨天晚上守歲睡得比較晚,還賴在床上蓋著大被沉沉的睡覺。


    鄭芬手裏拿著兒子的衣服開門走了進來,把房間裏厚厚的窗簾拉開,之後又走到床邊拍了拍兒子的胳膊,輕聲的說道:


    “連傑,趕緊起來了,等會兒吃過早飯,還要去你大江叔家給你五太爺拜年呢~”


    曲連傑睡覺喜歡騎著被子,聽見母親叫自己床沒有睜眼,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媽,讓我再睡五分鍾,實在是太困了~”


    鄭芬見狀笑了一下,因為聽到這熟悉的話,就想起了兒子小時候在老家上學時候。


    隨即手上稍微用了點力,打算再讓兒子體驗一下熟悉的感覺,右手重重的拍在了兒子穿著睡衣的屁股上:


    “都多大了,還玩小時候那一套,趕緊起床!”


    “撕,哎呦,媽您輕點兒,我起還不行嘛~”曲連傑感受到久違的“母愛”一下子就精神了,直接捂著屁股坐了起來。


    鄭芬見狀笑了一下,把之前洗好的衣服扔到床上:


    “趕緊穿衣服,過來吃早飯!”


    等吃過飯以後,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在曲奶奶的帶領下,像往年一樣朝著村頭曲大江家的方向走去,因為曲家輩分最高的五爺爺,就住在他家。


    曲大江也知道這個慣例,早早的就帶著兒子曲連順在門口迎接,看到曲奶奶等人以後,連忙上前打招呼:


    “四嬸嬸,大頭哥、嫂子,過年好!”


    一旁站在父親身後的曲連順也趕緊給長輩拜年:


    “四奶奶、大頭叔……”


    曲連傑雙手拿著很多給長輩的禮物,衝著自己小時候的玩伴擠了擠眼睛。


    曲爺爺在家族兄弟裏麵排老四,曲大江的父親是老七,所以曲大江父子才管曲奶奶叫四嬸/四奶奶。


    打完招呼以後,曲連傑跟在眾人身後走進曲大江家的院子,今天是過年他們家又是一個大家族,整整五代人30多口子,很多小孩來回樓上樓下的跑,顯得特別熱鬧。


    隨後曲連傑隨著父親給客廳正中央的五太爺磕頭拜年,並且成功的收獲一個紅包。


    之後感覺在客廳裏麵聽長輩們聊天兒也沒什麽意思,曲連傑起身走到外麵正好看到兒時的夥伴曲連順正在陪他兒子玩兒。


    曲連傑壞笑了一下,捏手捏腳的走過去,在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順子哥~”


    曲連順被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是曲連傑,一臉驚喜的說道:


    “連傑,你怎麽出來了?”


    曲連傑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一邊逗著那個胖小子,一邊回答道:


    “在裏麵太沒意思了,長輩們聊天兒我也插不上嘴,這胖小子幾歲了?”


    “過完年六歲了~”曲連順笑著回應了一句。


    之後又輕輕的拍了一下兒子的小屁股:


    “你這孩子還不叫人,之前怎麽教你的,這是你連傑叔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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