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是上古世家,家大業大,但是能住在這九問山上的,隻有八百人不到。


    而在這八百人裏麵,又將符合條件的找出來,便隻剩下那麽幾個人了。


    遺憾的是,在這些人裏麵,謝雲蕭並沒有找到那個被謝銘打傷的人。


    “怎麽辦?少爺,三天的時間,已經去一天了!”小安甚是著急,他本以為可以順利找出凶手,申辯會的時候,謝雲蕭何等自信。


    謝雲蕭沒有說話,按理說來,這般法子是很容易找到那個人的,但是現在出現這種境況,凶手不翼而飛。


    “難道是外麵的人?”謝雲蕭得出這個結論,不由搖了搖頭。


    謝家是上古世家,九問山是根基所在,拜入謝家的弟子,也隻有真正的天才,方可上山,尋常人隻能在天啟城,外人如何能上山來?


    “一定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是什麽地方呢?”謝雲蕭揉了揉眉心,他將所有事情再次理了一遍。


    小安見謝雲蕭模樣,退出了屋子,他知道此時的謝雲蕭需要安靜的環境。


    天色暗下,一輪皓月從東邊的天空中升起,銀白色月光泄落,整個九問山頓然間變得朦朧起來,浩瀚而神秘。


    “問題的根本,在酒樓,為何你隻認為店小二有問題?”


    黑雀一直在謝雲蕭的衣袖中,整個事情的經過,它已經清楚。


    它展開翅膀,在屋子裏麵飛來飛去,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謝雲蕭眼睛頓然一亮,酒樓裏麵的情況,是小安去查的。


    小安是值得信任的,但是如果酒樓的掌櫃布局,小安不見得能看破。


    “的確,該去酒樓看看了!”


    謝雲蕭看了看那黑雀一眼,這麻雀有的時候,思慮竟然比他還清晰。


    “我應該早就想到這一點了的,隻是對小安太信任了!”


    謝雲蕭還沒徹底習慣他第十三代鬼穀子的身份,這般可是不行的。


    算盡天下的鬼穀子,如果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那就貽笑大方了。


    謝雲蕭淡然一笑,便不再理會這些,他開始琢磨修行之事,先天道體是強大,萬中挑不出來一個,但是這修煉之路,也比尋常人艱難了萬倍不止。


    這條路,注定是艱難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一個晚上的修行,謝雲蕭丹田氣海中的真元之氣,已經有一缸水的量。


    但是他這泛著無窮生機又荒蕪無限的詭異丹田,這一缸水的量,杯水車薪都不足以形容,要修到圓滿,顯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謝雲蕭的丹田的確太特殊了,那就像是一片幹枯的大海,透著一股原始混沌氣息,等著百川匯海灌注。


    一個晚上的修行,謝雲蕭精神奕奕,他洗臉吃過早飯之後,帶著小安下山。


    正當這時,有幾個年輕人上前來,攔住了謝雲蕭和小安的路。


    “你這是要逃跑嗎?”那為首的青年臉上泛著笑意。他名謝隆,曾經是謝川的小弟,在謝川死後不到三天的時間裏,已經是謝銘的人。


    謝銘看著謝雲蕭,這讓謝隆很不舒服。


    “作為謝家的人,你該知道逃跑的後果,我雖然不能修行,但腦子還算好使!”


    謝雲蕭這話夾槍帶棒,但卻又很隱晦,腦子轉不過來的人一時間是聽不出來的。


    在他的印象中,謝隆就是那種腦子不太靈光的人,但他身後是謝家的二長老。


    謝川看重的不是謝隆這個人,而是他身後的二長老。


    同樣,謝銘看重的,何嚐不是二長老的勢力?


    按理說來,謝川死後,謝家的奪嫡之爭,謝銘已經完全占據上方,謝忱怎麽看都沒機會了。


    可是有的時候,最能欺騙我們的,就是我們的眼睛,因為我們的眼睛能夠看到的,往往是表麵上的那一部分。


    “這個謝銘,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一些,在這時候,沒有自高自大,反而步步為營,保持警惕,謝川手上的人馬,恐怕大半都要落在他的手上了!”謝雲蕭心中想到。


    謝隆哼了一聲,說道:“你最好不要逃跑,否則我是第一個去抓你的人!”


    謝雲蕭揉了揉眉心,他心中想到,果然這腦子不好使的人,與之說話實在費勁。


    他沒有理會,帶著小安繼續下山。


    謝隆卻是愣了一下,在來攔截謝雲蕭之前,他已經想了千萬個法子為難謝雲蕭,阻止他查案。


    但是見到謝雲蕭後,無形中他心間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似的,腦海中不住嗡嗡發響,一片茫然,以至於先前想好的許多計謀,都沒用上,直到謝雲蕭走了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天啟城是九問山下的一座城池,因上古世家謝家而得以發展,熱鬧繁華雖然遠遠不如大寧王都鹹陽,但在大寧城池中,絕對是排在前麵的。


    謝雲蕭和小安來到城中,直奔著紅湖樓而去。


    天啟城中有一處有名的湖泊,便是紅湖,紅湖樓便在紅湖邊上。


    來此間吃飯的人,都不是尋常之輩。


    謝雲蕭和小安走進酒樓,掌櫃的見得二人,麵色微微一變,而後笑盈盈的迎上來:“是謝公子來了!”


    掌櫃的一舉一動,謝雲蕭都看在眼裏,他輕笑一聲:“紅湖樓的蟹極好,今日我再點一份!”


    謝雲蕭吐字清晰,掌櫃的麵色再次變了一下,但臉上依舊堆著笑意,說道:“謝公子想點什麽就點什麽,我這就給您安排!”


    他叫了一個店小二過來招呼謝雲蕭,謝雲蕭同往時一般,要了一處包間,進去之後,對小安說道:“盯緊掌櫃!”


    小安點頭,這紅湖樓的掌櫃,今日的確不對勁。


    同時,他也明白為何謝雲蕭要來酒樓走一趟。


    “公子,問題不是出在酒水,是那盤蟹嗎?”小安問道。


    謝雲蕭道:“你查過酒水,酒水並沒有問題,店小二有問題,但他是如何下迷藥的?當日的菜有好幾個,我隻是說了最顯眼的蟹,問題是不是出在蟹上,其實我也不知道,但以掌櫃的反應來看,大體不差!”


    “這個洪老二,我險些上了他的當!”小安目光銳利。


    謝雲蕭道:“你隻是急於找到凶手而已,記住,不論什麽時候,我們都不著急,因為著急,會讓我們變得不理智!”


    “小安知道了!”他退出屋子,不多時進來說道:“少爺,洪老兒離開酒樓了!”


    “那我們也跟上去看看!”謝雲蕭起身,與小安一同出了酒樓。


    紅湖樓的掌櫃洪老二出來酒樓後,便上了一輛驢車。


    謝雲蕭對這天啟城甚是熟悉,看洪老二去的方向,跟蹤的速度雖然稍慢一些,但卻沒有跟丟。


    半柱香的時間,洪老二出了天啟城,來到郊區一處客棧。


    “真是沒想到,這處客棧也有問題!”小安說道。


    謝雲蕭沒有說話,直接進來客棧。


    “七長老!”小安大聲叫道,眼中盡是驚駭之色。


    誰能想到,在這裏見到的,竟然是七長老。


    “哦,是雲蕭你們啊!”七長老眼中有驚詫之色。


    小安目光掃過整個客棧,這個點上,客棧裏麵竟然一個客人都沒有。小安又將客棧的每一間屋子都給看了一遍,還是沒人。


    洪老二進來之後,無故消失,在這裏卻是遇上了七長老,這算是怎麽回事?


    “少爺,不對!”小安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心裏麵卻是一陣煩躁。


    “七長老!”謝雲蕭開口。


    七長老問:“有什麽事嗎?”


    “你不是七長老!”謝雲蕭說道。


    七長老淡然一笑,臉上泛著慈祥和藹之色:“你這孩子,說什麽呢,我不是七長老,我是誰?”


    “你是洪老二,昨天晚上去我院子的黑衣人也是你!”謝雲蕭一字一句的說道。


    七長老神情微微一凝,神情甚是僵硬。


    “洪掌櫃的易容術當真了得,不僅能改變麵容,連身形也能改變,以至於讓在下昨天栽了個大跟鬥,什麽都查不出來!”謝雲蕭目光閃爍,釋放出來一股淩厲氣息。


    七長老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謝雲蕭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昨晚上你中了謝銘一掌,就算你有神丹妙藥,一時半會,也恢複不過來的!”


    七長老終於色變,他歎息一聲:“謝雲蕭就是謝雲蕭,如果你能修煉,年輕一輩中,誰能與你爭鋒?”


    “說,七長老被你們怎麽樣了?”謝雲蕭目光淩厲,身上流轉不可形容的威嚴。


    洪老二心神猛烈,明明沒有在謝雲蕭身上感知到任何修為氣息,但這股無形的壓力,卻是讓他生出一陣凝重感。


    “你可以猜猜看!”洪老二眼中,泛著詭異之色。


    謝雲蕭暗暗歎息一聲,看來七長老活著的可能性極小。


    洪老二的修為在第四境大周天境,而七長老則是第五境小逍遙境,洪老二要殺七長老,甚是困難,除非是布局暗算。


    還有一種可能,洪老二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幫手。


    “你不該跟過來的!”洪老二眼中有遺憾、憐憫之色。


    謝雲蕭道:“我要的是真相,為何要殺死謝川,嫁禍給我?”


    洪老二麵色變化,發出桀桀怪笑,右手一抬,一股黑色的氣浪卷出。


    小安冷哼一聲,他抽出長劍,猛地直刺出去。


    轟的一聲,二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開去幾步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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