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也緊皺眉頭,他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何處。


    “你們肯定是騙我的!”秦蛟忽然間傻笑一聲。


    “殿下,是真的,謝雲蕭沒被抓走!”那監視拙園的人說道。


    秦蛟的臉,忽然間變得猙獰起來,身上流轉一股莫名的淩厲之氣,五官近乎扭曲到一起,歇斯底裏的叫道:“你閉嘴!”


    整個屋子裏麵,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殿下,謝雲蕭沒有被抓,這就說明出了問題,我建議派人去廷尉府打聽一下,看看關於這個案子是怎麽回事!”蕭陌說道。


    秦蛟心下甚是煩躁,但他還是聽從蕭陌的建議,派人去廷尉府打聽消息,隻是得到的結果,險些將他給氣得吐血。


    “好一個薛舉,竟然敢徇私舞弊,包庇謝雲蕭,誰給他的膽子?”秦蛟滿臉怒色。


    “如果他本就是大王子的人呢?”


    “不可能,秦政自小出生在趙國,在趙國長大,朝中毫無根基,薛舉不可能是他的人!”


    “那就是出了什麽蹊蹺!”蕭陌端起酒杯,眼中多了幾許莫名之色。


    “我先進宮去看看!”秦蛟臉色甚是陰沉。


    蕭陌點頭:“也好!”


    秦蛟知曉,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心神慌亂,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整理一下思緒之後,從一品居的後門出來。


    回到王宮,早朝已經結束,正要離開承天殿時,伺候寧王的太監林寶走了過來。


    “二王子殿下,王上請您過去!”林寶恭敬說道。


    “請公公帶路!”秦蛟深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


    寧王此時正在處理奏折,見林公公帶著秦蛟到來,將手上的奏折放下,笑著說道:“最近蛟兒在忙些什麽啊?許久不見你了!”


    自秦政回到鹹陽之後,秦蛟忙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搞死秦政。


    他臉上此時露出溫和笑意,說道:“眼看就要秋獵了,正準備秋獵的事,不知道父王叫兒臣過來,有何吩咐?”


    “哦,是最近有人送來幾本書,寡人覺得還不錯,便想讓你也看看!”


    寧王說話時,將早就準備好的書本遞過來。


    秦蛟不由一愣,顯然他不明白寧王則是什麽意思,低頭一看,全是關於忠孝禮儀方麵的書籍。


    當此之際,他的心神猛烈一顫,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父王,聽說昨天晚上鹹陽城中出了一件大案子!”秦蛟屏住心神,試探性地說道。


    “哦?是嗎?”寧王看了秦蛟一眼,眉頭微微一皺。


    秦蛟心想,難道父王還不知道這事?難道是薛舉將事情給攔下,給了謝雲蕭一條生路?


    “不行,絕對不行!”秦蛟的心中,有一道聲音在猛烈咆哮嘶吼。


    秦蛟穩住心神,說道:“聽聞昨晚上廷尉府辦了一件大案子,繳獲了上萬兵器,刀槍劍戟等等應有盡有,而涉案的,便是謝先生的商隊!”


    寧王眉頭皺得更深,他目光也變得淩厲起來。


    “在秋獵之前,你就在家裏麵看書吧,至於外麵的那些傳言,少去聽一些!”寧王說完,不理會發呆的秦蛟,繼續看他的奏折。


    秦蛟的腦海中嗡嗡發響,此時他心裏麵有十萬個為什麽。


    但在寧王麵前,秦蛟不敢放肆。


    秦蛟知曉,當寧王不理會他的那一瞬間,他就該離去了。


    壓製住心中無以形容的憤怒,起身行禮,而後退了出去。


    一個晚上,加上大半天的時間,小安帶著手下的一幹人等,將那個血月教的身份查得清清楚楚。


    此人就是鹹陽本地人,是尋常人家,至於為何會進入血月教,卻是不得而知。


    小安還查到,這人與蕭陌聯係的書信,全都藏在他家灶火下麵。


    謝雲蕭看著手上的書信,臉上沒有任何神色。


    他抬頭看了一眼,小安依舊站在不遠處,一副疲倦的樣子。


    “去好好休息,我們還有很多事!”謝雲蕭說道。


    “是!”小安退出廳堂,回去自己的住處休息。


    秦政也在看書信,良久,他將這些書信放下,道:“這個血月教的人,與蕭陌竟然是直接聯係的,看來身份地位不低!”


    “但終究也是一顆棄子!”謝雲蕭說道。


    秦政點頭:“查清楚這些,接下來師父你打算怎麽做?”


    謝雲蕭道:“你忘記了?我們之前要借刀給三王子嗎?”


    秦政眼睛頓然一亮:“這一次,是我們要借他的刀!”


    “上次也是要借他的刀!”謝雲蕭道。


    秦政強調:“上次不一樣!”


    謝雲蕭道:“但是我們要的結果是一樣的!”


    “可是我們要如何,才能將這些不動聲色給秦升呢?”秦政說道。


    謝雲蕭沉吟一會,幽幽說道:“秦升這裏,不是問題,但要事成,還需要借一把刀!”


    “誰的刀?”秦政問。


    謝雲蕭正色說道:“王上!”


    秦政嘴巴微微一動,眼中充滿了震驚之色,他吞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要借我父王的刀?”


    “秦升那邊的情況,我大體上還是了解的,他的身邊應該有高人指點,正在找蕭陌的罪證,蕭陌的罪證如今是有了,但是這件案子太特殊,有些東西,不能揭露出來。”


    “於我們而言,要殺蕭陌,需要苦苦尋找證據,但是於王上而言,理由充足的情況下,隻需要一句話便足夠了,因為這書信裏麵還提到,血月教在風靈衛中還有人,而且是蕭陌的人!”


    “所以,必須有王上這把刀,而且這把刀,必須是廷尉府去借。”


    謝雲蕭將這裏麵的利害關係分析一遍,秦政便明白過來。


    “這般看來,三王子這把刀,應該沒什麽用處啊?”秦政說道。


    謝雲蕭笑道:“三王子的確不能直接參與進來,但沒有他的話,這個局不圓滿!”


    “我明白了,如果沒有他,父王會懷疑我們!”秦政說道。


    謝雲蕭點頭:“不錯!”


    “師父,我懷疑你是狐狸轉世!”秦政忽然說道。


    謝雲蕭白眼一翻,道:“你這罵人現在都不帶拐彎的了!”


    秦政嘿嘿一笑:“那這一次,咱們要借三把刀!”


    謝雲蕭點頭:“這的確是三把刀,另外,我也想借此機會探路!”


    “探路?”秦政一臉疑惑之色。


    謝雲蕭道:“探血月教在鹹陽的路,探他們在寧國朝堂的路!”


    秦政恍然大悟,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聰明,但與謝雲蕭比起來,似乎還是差了一些。


    嗯,自家的師父,當然比自己聰明,這是應該的。


    在謝雲蕭的謀劃下,三王子不但成功拿到了他一千石的巨弓,還成功拿到了謝雲蕭找到的那些書信。


    拿著那些書信,秦升再次來到那處滿是落葉的院落。


    看著那些沒有打掃的落葉,秦升臉上依舊寫滿嫌棄之色,但他還是落下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走過院子,走上台階,推開前麵的屋門。


    “你來了,看來是找到證據了!”簾子後麵的人說道。


    秦升笑道:“我本是想著,沒有證據,就給他弄點證據出來,沒想到還真找到了證據!”


    “你記住一點,假的終究是假的,隻有找出來的證據,才是證據!”簾子後麵的人說道。


    秦升笑道:“你就放心,全是找到的!”


    “嗯,這些書信,應該不假,蕭陌竟然是血月教的人,真是想不到啊!”簾子後麵的人說道。


    秦升摸了摸腦袋瓜子,說道:“血月教,很厲害嗎?”


    “厲害是厲害的,但是這次,他玩完了,也是真的!”簾子後麵的人說道。


    秦升聞言,眼睛頓然一亮:“他算得上是我二哥的左膀右臂,如果沒了,就等於是斷了他一隻臂膀!”


    “是的!”簾子後麵的人歎息一聲。


    秦升道:“所以,這些書信,由我親自交給我父王,你覺得怎樣?”


    “不怎樣!”簾子後麵的人淡淡說道。


    秦升眉頭微微一皺,問:“那交給誰最好呢?”


    “廷尉薛舉!”簾子後麵的人回答。


    秦升恍然大悟:“對,薛舉才是最合適!”


    “如果可以,要悄無聲息的將書信送到他的手上!”簾子後麵的人提醒。


    秦升愣了一下,問:“怎麽悄無聲息?薛舉那真真是個老狐狸啊,隻要他想查,還查不出來?”


    “這話也有些道理!”


    “還是大方一點,就說無意中得到的,送證據過去,讓薛舉欠一個人情!”


    “人情,這個人情······”


    “怎麽了?”


    簾子後麵的人沒有立刻回答,沉默許久,才說道:“沒什麽,你去做吧!”


    秦升點頭,此時他眼中有興奮之色。


    簾子後麵的人卻是歎息一聲,隻聽他輕聲自語:“有的時候,不聰明或許才是最大的優勢,難得糊塗啊!”


    廷尉府,薛舉拿著那些書信,久久的才回過神來。他揉了揉眉心,不由搖頭歎息。


    本以為那件事,就這般不痛不癢的過了,誰曾想到,三王子會送來這些書信?


    “大人,王上對血月教的忌憚,您是清楚的,這的確是一件大事!”陳百川說道。


    薛舉點頭:“一旦這些證據呈到王上麵前,那定然會掀起軒然大波!”


    “如何決斷,是王上的事,屬下覺得,王上就算要殺蕭陌,也不會牽扯到軍中,對於王上來說,殺蕭陌就隻需要一個理由,至於證據什麽的,那是不需要的!”陳百川說道。


    薛舉聞言,陷入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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