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單江適才眼中露出的神色,似乎也不大對勁,顯然他對那綠銅片,也早就動了心思。


    餘不為、姚毅能走到此間,不見得沒有他的功勞。


    恐怕夏敬等人,還被蒙在鼓裏麵的。


    “你們都在布局,都想謀奪眼前的綠銅片,卻是沒有注意到,一道細細的根須,從那銅像手掌之處蔓延出去,那似乎就是外麵階段藤蔓的根須!”


    謝雲蕭的聲音並不是很響亮,但餘不為和單江,卻都能聽到。


    當此之際,二人硬碰一記,各自退開。


    “這是我僰人的東西,你們誰也別想染指!”單江厲聲說道。


    餘不為大笑一聲,“寶物有能者居之,憑本事說話!”


    單江冷哼一聲,正要出手。


    卻在這時,一聲歎息傳來,是夏敬等人,以及那個假的餘不為,還有那一女一男進來了。


    單江心神猛烈一顫,此時他神色不住變化。


    “為什麽?”夏敬問道。


    單江刻意避開夏敬的目光,大聲喊道:“夏老,不能讓咱們僰人的東西,落到外人的手上!”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打算繼續裝下去嗎?如果不是來過祖地的人,怎麽有機會走到這裏?而僰人裏麵,如今來過祖地的,便隻有你和我!”夏敬說道。


    姚毅聞言,目光不住變化。


    “夏老,您說什麽呢!”單江說道。


    夏敬道:“適才你要進來,便是想找機會,搶走寶物吧?當年夏毅會有那等動作,也是你暗中指使的吧?”


    單江知曉,繼續否認,似乎也沒有意義。


    “是我!”單江歎息一聲,接著神色略顯猙獰,“而今僰人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時,您卻還是不願意動這寶物,但我和毅兒不甘心,我們不甘心就此成為曆史,所以要搏一把!”


    “不,你們隻是動了貪念而已,並非真是為了僰人!”夏敬說道。


    單江搖頭,“不,我們是為了僰人!”


    夏敬沒有說話,但那幹癟的雙眼中,卻是泛著滄桑之色,而夏鴻則是滿臉怒意。


    “不是,你們這是怎麽回事?”餘不為忽然皺眉說道。


    謝雲蕭笑道:“看不出來?你也隻是人家手上的棋子而已,如果不是你,單江他們,如何有機會站在這裏?”


    “所以你是知道僰人寶物在什麽地方的,隻是適才你不告訴我而已?”餘不為看向姚毅,他雖然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可眼中依舊有冰冷之色。


    姚毅輕笑一聲,“不然呢?那可是我僰人的寶物,你一個外人,哪有資格染指?”


    餘不為心下甚是憤怒,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不想被人看笑話。


    他餘不為一生都在算計,一生都在布局,但誰曾想到,到最後來,卻成了別人的棋子,被別人算計了一番。


    “是嗎?你僰人的寶物,看上去也不怎樣!”餘不為隨意說了一句。


    謝雲蕭笑道:“這綠銅片,肯定非凡,我適才說了,外麵的藤蔓,根須便正好在這銅片上麵!”


    當此之際,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那銅像的掌心看去。


    其間,的確有一些細細的根須,隻是怎麽都沒法子與外麵的藤蔓聯係起來。


    但他們都不是尋常之輩,自然能看得出來,那幾許根須,便是外麵藤蔓所有。


    “看來的確是寶物!”餘不為聲音傳出,人已經騰在空中,右手探出,抓向銅像掌心之處的綠銅片。


    卻在這時,上將也出手了,二人交手十幾個回合,但終究還是那一分出勝負。


    夏鴻看向夏敬,問道:“爺爺,我們怎麽辦?”


    “保護寶祖宗留下的東西!”夏敬說道。


    姚毅大笑一聲,一個空翻,已經來到銅像之上。


    不論是單江,還是餘不為,他們都不希望綠銅片落在姚毅手上,本是正在大戰的兩人,卻是同時出手,攻向姚毅。


    姚毅眼中泛起憤怒之色,他身子旋動朝著高出騰挪而去。


    來自餘不為和單江的力量,均是打在那綠銅片之上。


    沒有任何響動傳出,他們的力量,竟然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雲蕭也愣了一下,明明就是一塊看上去極為普通的綠銅片,誰曾想到竟然鬼神秘到這等境地?


    餘不為和單江的力量,可都不弱,可是擊在銅片上麵,卻如泥牛入海,順腳消失得無影無蹤。


    “果然是寶物!”餘不為聲音傳出,他大聲叫道:“攔住他們!”


    身著白衣的女子和黑衣男子,此時均是同時掠出,分別殺向姚毅和單江。


    而餘不為,則是已經落在銅像那巨大的掌心之處。


    夏鴻見狀,手上的長劍激射而出,宛若一道流星般刺向餘不為而去。


    餘不為正要伸手去拿那綠銅片,夏鴻的劍,離著他已經不到三尺的距離。


    他怒吼一聲,一個空翻讓開夏鴻的劍,而後倒懸垂落,右手踏出,目標還是那銅像掌心之處的綠銅片。


    夏鴻的劍飛回來,此時他抓住長劍,如同一道離弦箭矢激射而出,再次刺向餘不為。


    餘不為幾個翻旋,與夏鴻在掌心上對麵而立,彼此之間,不到半丈的距離。


    “這是僰人的東西,豈能讓你染指?”夏鴻手持長劍,遙指餘不為。


    他的劍尖,離著餘不為的身子,不到一尺的距離。


    餘不為卻是一臉不屑之色,夏鴻雖有神兵利器在手,但他終究隻是剛剛邁步八境的。


    思慮之間,餘不為已經出手,凝聚的法則之力,像是一座推動出去的大山。


    夏鴻長嘯一聲,一劍斬下,但他卻是被震得倒飛出去,離開銅像的掌心。


    餘不為發出一聲大笑,以當下的情況來看,綠銅片不定成為他的掌中之物。


    可是他的手還沒有觸及綠銅片,卻在這時,那長在綠銅片中的藤蔓,忽然間激射而出。


    餘不為生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生死危機,當下他身子猛地一頓,一個空翻讓開。


    在這時候,那詭異的藤蔓上麵,有無數道黑色的藤蔓同時蔓延出來。


    餘不為身子旋動,不得不離開銅像掌心。


    在這時候,整座墳墓,都猛烈顫動起來。


    “嗯?”謝雲蕭眼中,忽然間泛起震驚之色,因為他看到那銅像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尤其是那一雙眼珠子,其間透著些許懾人的光芒。


    不單單是謝雲蕭,修為在九境第一層次的夏敬,也感知到了異樣。


    “夏老,這銅像究竟是何來曆?”謝雲蕭問道。


    夏敬道:“沒有人問過,書上也沒有詳細的記載,我們自然沒法子知道!”


    謝雲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覺得今夜恐怕會有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要發生。


    在這時候,銅像再次動了一下。


    巨大的銅像上麵,出現了裂口。


    當裂口出現的那一瞬間,古樸滄桑的氣息,頓然衝那銅像之上釋放出來。


    謝雲蕭心間,瞬間像是壓了一座巨山似的,他雙腳微微一頓,仿佛連站穩都很困難。


    融道天功運轉,真元之氣於經脈中流轉,血肉骨骼中的符文,瞬間被激活,法則之力頓然蕩開。


    那恐怖的威嚴,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怎麽回事?”有個僰人大聲喊道。


    此時諸多僰人,眼中皆是有迷惑驚慌之色。


    當此之際,正在大戰的夏鴻等人,均是向後退開去。


    餘不為看向那銅像,眼中神色不住變化。


    他想轉身逃走,卻在這時,後麵的墓門,卻是已經關閉。


    “怎麽會這樣?”餘不為知曉,今夜恐怕要發生大事了,難道他要交代在這裏麵?


    他看了謝雲蕭一眼,見謝雲蕭一臉淡然,心下又想,難道謝雲蕭能解決即將出現的危險?


    “不管了,這小子向來賊得很,他能出去,我便能出去!”餘不為心中想到。


    謝雲蕭此時顧不得其他人的目光,更不知道餘不為是什麽想法,他的目光,全在案桌銅像上麵。


    在這時候,又是一聲哢嚓之聲傳來。


    謝雲蕭的心神被牽動,像是被什麽東西,敲擊了一下似的。


    眼下這墓中的情況,他們能夠看到,但最壯觀的,自然是外麵。


    除卻這座高大的墳墓之外,其餘的墳墓上麵,此時均是亮起光芒,許多到光芒交匯,宛若一片白色的雲彩,籠罩在保人祖地上空。


    不單單隻是祖地這裏,前麵布置懸棺的地方,此時此刻,那裏的每一口棺材,都在顫動。


    隱隱約約間,有龍吟之聲、虎嘯之聲、朱雀鳴叫聲、玄武嘶吼之聲傳出。


    這些棺材,皆是泛著淡淡光暈,將其以線連接起來,或是青龍圖案,或是玄武圖案,或是朱雀圖案,或是白虎圖案。


    每一道圖案,均是蘊含無上之力,每一道圖案,其間都有法則之力流轉,而且,這些法則之力匯聚之後,朝著祖地流淌,其間釋放出來難以形容的生機。


    與此同時,祖地這邊的光柱,比之前更為強悍,遮住上空的匯聚光芒,就像是流星雨一般,竟然朝著那座最高大的墳墓匯聚而去。


    從其間長出來的那株藤蔓,就沐浴其中,而且正發生不可揣測的神秘變化。


    墳墓之中,那座銅像裂開的地方越來越多,謝雲蕭不由說道:“恐怕要出大事了!”


    “謝大哥,你能看出來這是怎麽回事嗎?”夏鴻問道。


    當此之際,包括夏敬等所有人的目光,皆是往謝雲蕭這邊來。


    謝雲蕭道:“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咱們今日到這裏,都被算計了,這恐怕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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