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東西,太過偶然,便不是偶然。


    今日大粱城被衝垮,可怕不單單隻是因為斷開了風水之力,令護城陣法沒有了根基。


    謝雲蕭有這等思慮,非是胡思亂想,空穴來風。


    從地底下衝出來的大天河之水,已經不是第一次。


    但每一次,都是不一樣的。


    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操控這一切,為何這第三道,其間竟然還蘊含了殘餘的陣法力量?


    謝雲蕭想到這裏,便往魏伽、魏王他們逃走的方向追去,眼下的大粱城,到處都是擊碎,算是徹底掉了。


    將大粱城給轉了一遍,也不見魏王他們的蹤跡。


    謝雲蕭越發肯定他的想法,破城是他謝雲蕭的局,但又是誰在破局之後,幫助魏王他們逃走?其目的又是什麽呢?


    忽然間,謝雲蕭想到了麵具人。


    如果這後麵,是血月教在操縱這一切,也在情理之中。


    “當真是你們嗎?”謝雲蕭輕聲自語,眼中淩厲光芒不住變換。


    過去好一會,謝雲蕭轉身走過去。


    來到城門之處,梁河之水,已然淹沒了進城的路。


    謝雲蕭一個空翻,掠出去將近百丈左右的距離,落在前麵的空地上。


    此時所有變異人,都被王儉控製。


    “城內境況如何?”王儉問道。


    他看向大粱城,這座曾經聞名天下的繁華城池,而今已然廢了。


    “魏王他們逃走了!”謝雲蕭道。


    “魏王老奸巨猾,肯定有他的手段!”王儉說道。


    謝雲蕭搖頭,“還有另外一股力量參與其中,不知道還是不是血月教!”


    “不管魏王逃多遠,魏國都城大粱已經沒了,而今這魏國的疆土,自然也歸我寧國了!”


    王儉心中,此時卻是有莫名的悵然。


    他是聞名天下的名將,但是今日這一戰,如果沒有謝雲蕭,王儉根本就沒把握取勝。


    “打下魏國,接下來也該去收拾燕國了!”謝雲蕭道。


    王儉道:“這般境況之下,齊國和楚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眼下這裏還需要王叔,王叔暫且沒法子班師回朝!”謝雲蕭道。


    “小謝你放心,有我在,不論是齊國,還是楚國,但凡此時他們響動,都動不了的!”王儉眼中泛起自信之色。


    謝雲蕭自然相信王儉的本領,當下點了點頭。


    隻是今日魏王和魏伽逃走,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那此間便交給王叔了!”謝雲蕭說道。


    王儉點了點頭,目送謝雲蕭離開,他眼中有欣慰之色。


    天下七國,哪個國度不想一統九州天下?


    人族祖地現世,九州鼎,人皇經等,一一被天下七國王室所得。


    而秦政,沒聽說他得到人皇經,而今卻是即將成為一統天下的霸主,這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議,仿佛一切都是夢似的。


    “不,這不是夢,這是事實,眼前的這位年輕人,還有朝堂上的那位,他們注定是要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


    王儉輕聲自語,看著謝雲蕭逐漸遠去的背影,這一瞬間,他有一個極為荒唐的想法,他覺得這天地之間,沒有什麽事是謝雲蕭做不了的。


    夜幕降臨,初春的夜,依舊透著寒意。


    在魏國都城外三十裏外有一處客棧,這處客棧雖然開在官道劍傷,但看其周圍,並沒有人家。


    顯然,這客棧做的生意不會有多好。


    生意不好的客棧,又建造在這麽一處地方,客棧的主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魏王、魏伽、魏泓三人,此時都在客棧裏麵。


    正如謝雲蕭所料,他們是被救回來的。


    隻是到現在為止,魏王都還沒有看到救他們這些人的主人是誰。


    客棧裏麵有不少人,他們身上都有詭異氣息,隻不過他們不是被控製的傀儡,他們與正常人無異。


    如果謝雲蕭在這裏,定然可以認出來,眼前有兩個熟人,一個是潘遠,一個是阿雅。


    潘遠是血月教十二使者之一,而阿雅,一直都是潘遠手下的人,如今已經是三百六十五路旗主之一。


    “多謝諸位出手相助,但我們得離開了!”魏王在客棧裏麵,待了將近半天,這些人也沒說什麽。


    眼下已經是晚上,繼續下去,魏王不知道還能不能睡個好覺。


    事實上,他已經是亡國之君,魏國已經沒了,於他來說,又怎麽還有好覺?


    “王上不必擔心,既然我們救了你,自然不會對你們不利,護法大人還在療傷,不然他已經過來見你們了!”潘遠說道。


    魏王三人聞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時間,各人眼中,均是有疑惑之色。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血月教的,你們護法大人在療傷,莫非是······麵具人?”魏伽說道。


    從一開始,他們就從這些人身上的氣息判斷出來他們的身份。


    不等潘遠回答,客棧的二樓上便傳來麵具人的聲音,“不錯,正是我,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會在王上生死危機之時伸出援救之手呢?”


    麵具人咳嗽幾聲,而後走了下來。


    “我還以為閣下就此逃走了呢!”魏伽說道。


    麵具人輕笑一聲,“我不是那樣的人!”


    “那不知道閣下救了我們,目的是什麽?”魏泓不是泛泛之輩,他自然知曉,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還能是什麽,自然是希望諸位能夠加入我血月教!”麵具人說道。


    魏王聞言,想也沒有想便直接拒絕,“這是不可能的!”


    麵具人聞言,不由歎息一聲。


    魏伽看向麵具人道:“你們救下我們,讓我們加入血月教,應該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我手上的九州鼎,以及我的人皇經!”


    “王子快人快語,這讓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了,不過王子沒有說錯,我們這樣做的目的,的確是為了九州鼎!”麵具人說道。


    “如此,我們自然更不能加入血月教了!”魏伽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不過,我們可以合作,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謝雲蕭,秦政,寧國!”


    麵具人道:“王子好自信,可是現在的你們,還有與我們合作的資格嗎?”


    魏伽聞言,卻是淡然一笑,“你雖然是人族,看來還是不太明白,九州鼎和人皇經,不是尋常之輩可以染指的!”


    “你的意思是,隻有你才能使用你手上的九州鼎?隻有你才能修煉人皇經?”麵具人目光不住閃爍。


    “當日進人族皇城,想必你們也去了的,九州鼎是如何得到的,傳承是如何得到的,這恐怕不用多說了吧?”魏伽說道。


    血月教自然也去了人族皇城,但九州鼎得到的過程,想想都覺得蹊蹺。


    上古人皇在人族曆史上,號稱三皇五帝,而天下七國,傳聞是人皇之後,可是最後,九州鼎分為九口,最後七國隻是各自得到了一口。


    另外的兩口,分別被靈虛子和李玉萱得到。


    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尋找靈虛子。


    至於李玉萱,她在寧國都城鹹陽。


    那可不是尋常之地,也正是因為如此,敢去找李玉萱麻煩的人,反而少一些。


    當然,天下人並不知道,靈虛子和李玉萱,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但是我還是想試試看!”麵具人說道。


    魏伽聞言,嘴角之處掀起濃鬱的笑意,說道:“既然閣下想要試試,那便試試吧!”


    他將九州鼎拿出來放在客棧裏麵的桌子上,繼續說道:“隻要你能讓九州鼎認主,你要的東西,都可以得到!”


    麵具人看著放在地上的九州鼎,目光不住變化。


    看魏伽那般篤定自信,麵具人將信將疑。


    要是連這九州鼎都拿不起來,其他的便不用多想了。


    可若是拿不起來,豈不是很丟臉?


    “不行,這是教主交代的事,我必須得試試!”


    想到這裏,麵具人便從二樓走下來,看了看那九州鼎。


    上麵的山河圖案,栩栩如生。


    但這口鼎,在沒有激活之前,看上去就是一口尋常的鼎而已。


    “看了也沒什麽用,那我便來試試!”麵具人想到這裏,而後便開始以神識與九州鼎溝通。


    但令麵具人意外的是,他的神識觸及九州鼎的那一瞬間,宛若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連幾次都是這般,麵具人便想著上前去將九州鼎給拿起來,可是一用力這才發現,根本就拿不動。


    折騰了許久,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王子果然沒有撒謊,這九州鼎的確很特殊!”麵具人頓了一頓,而後說道:“既然是合作,那我們便要好好的合作!”


    “你們要對付謝雲蕭,對付寧國,而我們要的,則是魏國,雖然方向目標不一樣,但我說了,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魏伽將九州鼎收起來。他知道與血月教合作的關鍵,便是手上的九州鼎,以及人皇經。


    “好,王子這般說了,那我便相信你,接下來我有些事要去燕國,而今魏國雖然沒了,但我想肯定還有不少人忠於魏王您的,要對付謝雲蕭,對付秦政,對付寧國,我們必須要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麵具人說道。


    “是的,我們還有不少人,魏國沒了,但是我們還在!”不等魏王說話,魏伽卻是略顯激動地說道。


    想起白日裏麵與謝雲蕭拚命的場景,魏伽就覺得當時自己太衝動,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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