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對於敏感的異人來說就像夜裏的燈籠,幾人徒步輕聲的摸到山腳下。


    “大家不要分開,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在這山上穿插數次,見到那淩蒙十二匪就直接動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張啟明站在眾人中間,定下了計劃。


    異人之間,除了境界修為極高或者擅長此道,否則想在這寂靜的山林中摸到身邊偷襲是極難的,天師府的手段又較為單一,金光咒掃平一切牛鬼蛇神,並不適合偷襲。


    眾人對此都沒什麽意見,張啟明作為師叔一輩,又是領隊,隻有周斌能憑借身份說兩句,可周斌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懂,師兄說什麽幹就怎麽來就是了。


    幾人隨即運起金光咒,身形一閃,以張啟明為箭頭直衝山上。


    上了半山腰,張啟明腰間的蛐蛐再次朝著一個方向鳴叫,聲音比剛才大了很多。


    “那個方向!”


    七人組成金光如一隻離弦的箭一般飛速轉向而去。


    此時在山的另一頭,幾個疲憊的身影正坐成一圈,看著麵前盤膝而坐的賈誼。


    “老大,你怎麽樣了?”一個臉上帶著條縱貫麵龐刀疤的男人看著他問道。


    “炁恢複的差不多了。”他睜開雙眼,一道紫芒閃過眼中。


    然後,他卻歎了口氣,看著周圍全部帶傷的兄弟。


    “老二,你們不該來救我,天師府並不是好相與的。”


    那刀疤臉聞言把擺在腿邊的一柄長刀豎起,支撐著身子站起來。


    “老大,我們剩下的這六個兄弟,拚命救你出來,你就跟我們說這個嗎?”他的話中充滿了失望。


    “你被天師府的臭道士抓走之後,老七老九還有十一離開了,老三和老六被人殺了,我們救你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帶著我們重整旗鼓,殺了叛徒,給兄弟報仇!”


    賈誼一愣,“老三和老六死了?誰殺的?!”


    “陸家長子陸長空,我們在湖北幹一票的時候,遇上了陸家人。”


    “陸長空,我記住了,老三和老六的仇我一定會報,現在先離開這裏,江西是龍虎山的地界,要趕緊走。”賈誼站起身,對幾個人說道。


    “走?!傷我龍虎山弟子,還想走?”


    陌生的聲音在寂靜的林中響起,十二匪等人先是一驚,還沒來得及戒備,一束巨大的金光便從漆黑的林中射來。


    “快閃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提醒眾人散開。


    雖然在場異人見到金光的瞬間就散開躲避,可到底晚了一絲,巨大的金光直接轟擊在他們聚集的空地上。


    ‘轟!’的一聲,地麵被這金光打出數道裂縫,被擊碎的石塊泥土像暗器一樣伴著煙塵飛射而出,賈誼七人中當時就有人被擊中受傷。


    賈誼的實力很強,他最先提醒眾人,也是躲得最快的一個,“大家怎麽樣?!”


    “老十胳膊被石塊打了一道口子,其他人沒什麽事。”


    先說話再進攻,都是異人,就算猝不及防也不會被一鍋端了。


    賈誼七人聚集在了一起,看著剛才他們休息的位置,那裏的塵土正在消散,借著月光,他們看見了裏麵的數個人影。


    “師兄,不是我說,你打架之前為什麽偏要告訴人家?我十七歲的時候動手都不說話。”


    一道聲音響起,張啟明、周斌等人從煙塵中緩步走出。剛才他們順著方向尋找,離得老遠便發現了這裏有微弱的火光,知道了敵人的位置,便決定用天師府的一種合擊之法,七人金光合為一體,以金光咒境界最高的張啟明操縱,以炁化形,包裹著所有人直接像炮彈一樣轟擊敵人。


    “天師府,金光咒!”賈誼看著麵前七個身穿青袍的道士,咬牙切齒的說道。


    “賈誼,又見麵了。”張啟明站在最前麵,周斌稍後一個身位,後麵五個弟子一字排開。


    “是你,張啟明!”他一眼認出了當年抓住他的那個道士。


    “還記得我?”


    “怎麽能忘了呢,打斷我兩隻胳膊,可是痛的很啊!”


    “是嗎,不過現在看來,你還是沒長記性,從我天師府逃走的時候,幾個弟子都中了你的炁毒,當初給你教訓還是不夠啊。”張啟明語氣淡然,看著賈誼的目光卻帶著冷色,這些人救賈誼的時候,重傷了兩個弟子,其中一個還被斬了手臂,他心中自然憤怒不已。


    “多說無益,你們天師府今天肯定是不能放我們走了吧,哼,當初要不是張恒德跟你聯手堵住我一個人,真以為你們能抓住我嗎?今天,可不一樣了!”賈誼冷笑看著眼前這些道士。


    “動手!”那十二匪中的刀疤臉老二厲喝,飛身衝出,其他人也迅速動了。


    “你們拖住,我先來解決賈誼。”張啟明快速說了一句,衝向了雙手浮現紫色毒氣的賈誼。


    周斌掏出匕首和身後的弟子爆散開,一人對上一個,開始接戰。


    ‘叮~’一聲,長刀與匕首一擊即分,周斌後退兩步,看著眼前手持長刀的刀疤臉。


    “你們天師府也用兵器?”


    刀疤臉,也就是淩蒙十二匪中的老二嘲笑了一聲。


    異人之中,若沒有效果奇異的功法或者是先天異人,基本都是靠拳頭和武器來對敵,但像是天師府這種門派,一向不在乎外物,僅憑一身修為和金光咒。


    周斌將匕首橫在胸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刀疤。


    “我初入龍虎山,學藝不精,沒辦法隻能靠這東西,但對付你還是足夠了。”


    刀疤倒是一愣,“天師府還收你這麽大的弟子?”


    “這跟你沒關係,反正你知道了也活不過今晚。”周斌冷漠的看著他,這七人中隻有刀疤使用兵器,啟明師兄之前所說的被斬了一臂的弟子,就是這人幹的。


    “嗬,那倒要看看你這個牛鼻子有沒有這個本事!”


    周斌沒有回答,心中則是默念金光咒。


    一層金光瞬間出現在他周身表層,匕首握緊,瞬間啟動身形向刀疤揮出一道銀光。


    叮叮當當的與刀疤連續碰撞十多次,周斌抓住機會,側身躲過長刀斬擊,一腳踢中刀疤的臂膀。


    ‘碰!’,刀疤被一腳踢飛,撞在身後的大樹上。


    “不怎麽樣啊。”周斌乘勝追擊,他這幾月來可不光忙著籌建酒樓,那裏大都是紫萱在看著。


    周斌這幾個月主要修行的就是身法招式,在張首寧的教導下,將普通人的招式融入自己超乎常人的體質中,做到完全發揮自己本身的優勢。


    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他發現自己的炁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炁對肉體的增益加上自己本身的體質,相加所得要超過一般異人所具有的力量,彌補了一些搏殺技巧的不足。


    一邊想著,他手中的匕首也迅速的奔著刀疤的喉嚨而去。


    刀疤自然不能坐以待斃,揮出了一擊橫斬,想要逼退周斌。


    周斌疾衝的腳步猛然停滯,身體後仰。


    ‘負隅頑抗,躲過這一刀,以我的速度和反應,在下一刀之前就能解決你!’


    然而刀疤的臉上此時卻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鮮血飛濺,周斌‘噗通’一聲摔在地上,胸口被劃出一道十多厘米長的傷口。


    他一個翻身站起,卻又單膝跪地吐出一口血,這是被砍了一刀後回撤途中被刀疤一腳又踹在胸口導致的,周斌不解的看著他,‘明明躲開了,怎麽還是被砍中胸口,幸虧力道不大,金光咒擋下一部分力量。’


    緊握匕首,警惕的看著那奇怪的長刀。


    “哈哈,真以為老子就這麽點能耐?我身手差些,自然其他方麵有增強,你這初出茅廬的小子,連化物都不知道嘛?”刀疤提著刀,一步一步的靠近。


    ‘化物?’周斌想了想,恍然大悟。


    張首寧跟他說過,天師府的異人不喜歡用兵器,是因為普通的鐵器遇上專修防禦功法或者遠程攻擊的異人時會比較被動,因為練過金鍾罩和鐵布衫這類的異人可以徒手抵擋甚至捏碎鐵器。


    但也早有異人開發出來能夠讓他們使用的武器,那便是‘禦物’和‘化物’以及練器。


    其中‘化物’,便是常年用炁來溫養兵器,讓其可以將溫養者自身的炁通過這武器延伸出去的辦法,剛才那刀疤就是把炁延伸出來刀尖,增加了攻擊距離,不知所以的周斌沒有感覺到那股炁,便被砍中了胸口。


    周斌本想讓張首寧教他這個辦法,可張首寧卻勸他放棄,因為這非常的消耗時間和精力,連累自己的修為上不去,到時候兵器被奪或被敵人異能克製,得不償失。


    “你小子手裏這把匕首還真讓老子有點忌憚,不是凡物打造的吧,尋常刀劍,老子幾刀就能砍斷。”刀疤冷笑的看著他,‘要不是這小子的匕首有些怪,我也不會等著機會才陰他一手。’


    他猜得沒錯,周斌手中的匕首,是幾年前,他花了一萬兩銀子,收購了一塊隕鐵的邊角料,費了很大的人脈,由皇宮出來的鍛造大師打造而成,鋒利和堅固程度上都遠超普通生鐵和百鍛精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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